聽着酆草的話,我也明白了,酆草這個名字,是以一種陰間的藥材來命名的,還非常的珍貴。
奉谷說道:“我需要。”
酆草問:“怎麼?你也想要孩子?你沒這麼傻吧!我們鬼魂要什麼孩子!你看我娘,碰上我爹那個渣男,哄着她。讓她生了一個不算,還要生第二個,最後呢?一屍兩命!”
我禁不住問道:“你媽媽是人類?”
酆草的情緒變得低落了些,他搖搖頭說:“不是。”我心臟落回到胸腔,酆草的娘不是人,那他出生的方法,完全不適用我啊!所以奉谷跟酆草要酆草做什麼?
鬼名和草藥名一樣,說起來真繞口。
但接下來,酆草的話,讓我三觀具碎,他說道:“我娘不是人。我娘是野狼。”
“野狼?不是野狼的鬼魂?是森林裡的大灰狼?”我震驚的問道。
酆草搖搖頭:“不是鬼魂,是陽世的野狼。也不是灰色的,而是白色的。我娘有一條大大的蓬鬆的尾巴,她喜歡吃兔子,喜歡曬太陽,眼睛眯起來的時候,特別溫柔的。”
等等,他形容的這個“狼”怎麼那麼不像狼。反而像雪狐?!
我拍了拍額頭,是狼是雪狐不重要,重要的是酆草的爹,居然跟一個動物,成爲了夫妻,還生下了酆草!
以我的腦回路,怎麼都消化不了上面的那一段話,酆草的爹,太猛了!勇於挑戰物種、陰陽和倫理!
酆草自己很鬱悶,他說道:“你不用藏着,覺得很糾結,可以表現出來。因爲我也很糾結。”他非常痛苦的蹲在地上,面朝的大門口,寂寥的說道:“老頭子就去了陽世一次,就拐來了我娘,他說他從來沒見過那麼漂亮的狼,他還說,自己對我娘,是一見鍾情。”
什麼一見鍾情?這滿滿的都是槽點。
我真是憋不住了。既然酆草讓我表現出來,那我就直言了:“你爹去了陽世一次,他能見過幾次狼?肯定是第一次見到狼!因爲是唯一,你爹纔會覺得你娘特別漂亮!”酆草想反駁我說什麼,我不給他機會,一次性說完,“而且,騷年,我可以很負責任的告訴你說,你娘不是狼。你娘是雪狐!你們把你娘是什麼都搞錯了,還說情愛個屁!”
酆草瞪大了眼睛:“不是吧?”
奉谷忍不住笑出了一點聲音,點點頭說道:“的確是。”
酆草問:“那你怎麼不告訴我。”
奉谷回答:“這也是你第一次描述你孃的外貌和喜好。”
酆草:“……”
他迅猛的站起來,攥着拳頭,以一種雄赳赳氣昂昂的姿態,往外走着:“不行,我要揍我爹去!他居然能連我娘是什麼都搞錯!”
我拉住了酆草,“我話還沒說完的。”酆草以一種懵逼的狀態看着我,我問他道:“你覺得你娘很漂亮?”
酆草點頭:“是很漂亮啊!”
我扶額:“你喜歡白兔子,是因爲,它跟你娘一樣,都很漂亮吧?”酆草再次點頭,我只能跟着吐槽:“那不是漂亮,那是萌!雪狐是雪白雪白,萌萌的!你爹能容忍你讓你的白兔子,再酆都城胡作非爲那麼長時間,也是喜歡它萌萌的樣子。你們父子兩個……把萌和漂亮完全搞混了!”
酆草理解無能,他問我:“你們女生經常說萌?萌和漂亮有什麼區別?”
我只能嘆一口氣說道:“這是一個很深奧的問題,等你再長大一些,就能明白了。”酆草和他爹兩個漢紙,都是萌物控。
因爲萌物控,所以……酆草的爹勾搭了酆草的娘。
想想,酆草的娘,也是挺悲催的。
“你們在這裡等着,我羞辱完老頭子,就把酆草根給你們拿過來。”說着,酆草揮了揮手,消失不見了。
在酆草走後,奉谷跟我說道:“有酆草根,一定會沒問題的。酆草是專門抑制鬼胎的,再加上寶寶有心智能不吸收你的能量,所以你一定會平平安安的。”
我點頭:“我要看他長大。”自己說的很堅決,可就是被一個哈欠破壞掉了氣氛,我非常的困,好想睡覺。
奉谷問我:“想要睡覺?”
我再次點頭,可是環顧四周,都沒有能睡覺的地兒。我總不能往地上一躺,就睡着吧?先不說羞恥,就算我厚着臉皮躺地上,等我醒來的時候,腰就可以不要了。
陰間陰氣重,躺地上睡覺,肯定會傷身體的。
就在我想這些的時候,奉谷將我打橫抱起,他說道:“睡吧。”
我:“……”
這樣更羞恥啊!我都這麼大的人了,居然要在老公的懷抱中睡覺?!
我想要重新站在地面上,可奉谷輕輕拍了拍我的後背,我的睏意就猶如浪潮般,一下一下衝擊着我的意識。即將入睡的那一刻,我還嘲諷自己:“巨嬰!”
然後,我就真的睡着了。
再次醒來的時候,眼睛先是看到了奉谷的胸膛,擡起頭,正好看見奉谷在看門外的世界。
我順着他的目光看去,遠處酆都城外的天空,變成了紅色,這是又在下紅雨了?可是酆都城中的天空,依舊是灰灰的,並沒有變紅……之前看着深沉的灰色的天空,覺得壓抑,現在跟紅色的天空一對比,反而覺得有些清爽了。
“你醒了?”奉谷感覺到了。
我看到了他那好看的下巴,還有強硬的臉部線條。我從他懷裡跳下來,在他下巴吻了一下:“早。”
奉谷非常配合我的,說:“早。”帥尤吉圾。
我突然想到,我們第一次見面時候的情景,忍不住笑了起來。
奉谷問我:“你在笑什麼?”
我搖搖頭,就是不告訴他。
可笑着笑着,我就笑不出來了。因爲奉谷說過,我家祖上是虧錢他的,我是在替祖上償債的。所以我祖上,是晚清時期,逼迫那些人盜墓的人之一?
我心裡很複雜,我問奉谷:“我家祖上,到底跟你有什麼恩怨?是那一萬個士兵中的一個?還是跟逼迫你們盜墓的晚清官員有關?”
奉谷搖搖頭說:“不是。”
我將最後一個猜測問了出來:“你別告訴我說,我是晚清宮廷風水師的後代。”
奉谷輕輕敲了我一個板栗:“他的後代,沒有你這麼蠢的。”
我被鄙視了,怎麼辦?
不過奉谷這樣說,讓我稍稍輕鬆了一些,我跟奉谷的血海深仇沒有關係。假如我的祖上是那一萬個士兵之一的話,那我祖上就是奉谷的殺父仇人,但奉谷又是我殺祖仇人!我該怎麼面對奉谷?
可我祖上既然跟奉谷的血海深仇沒有關係,那我祖上和奉谷中間又有什麼恩怨。
我正準備詢問,奉谷也正準備告訴我的時候,酆草跌跌撞撞的回來了。他衣衫破破爛爛的掛着,身上大大小小的傷痕,遍佈全身……而且每一道傷痕,都足足有兩三釐米深。
奉谷過去,將酆草拉了回來,說道:“這次怎麼揍這麼狠?”
我問:“你拿酆草的時候,被發現了?”
酆草扯扯嘴角,笑道:“不是。”他腿一軟,差點跪在地上,還好奉谷拉了一把。奉谷問我:“還有鬼淚麼?”
我搖搖頭,說:“沒有了。”之前一次性的,全用在奉谷身上了。
酆草跟我們說:“不用那個東西,只要過幾天,勞資又是一條好漢!”他從懷裡拿出來半朵紅花,遞給奉穀道:“給,這就是你要的酆草根,我翻遍了老頭子的櫃子,只剩下這麼多了。”
等等,這半朵紅花樣的東西,就是酆草根?
這酆草得長的多奇葩!
奉谷將酆草根遞給我,說道:“你貼身放着,它就算不服用,散發的氣息也會有作用。”我將酆草根接了過來,拿在手裡的時候,才確定,它真的不是尋常看到的花兒……它所謂的“花瓣”乾巴巴的,一點花兒的嬌嫩感都沒有,反而跟植物根部曬乾後的觸感差不多。
我將酆草根,放在了口袋中,並且謹慎的拍了拍,防止它躥上來。
而肚子裡的寶寶,也感受到了不舒服感,他揮了一個拳頭,稍微表示了下自己的抗議。
酆草喘着氣,說道:“老頭子可沒發現我拿酆草根。是我拿了酆草根之後,跑去羞辱老頭子,結果老頭子不承認我娘是雪狐,他死鴨子嘴硬,非得說我娘是野狼。我打了老頭子一巴掌,老頭子就追着我跑了兩條街,將我打成了這樣。”
酆草對自己的爹,非常的不屑:“哼!我真想跟他斷絕父子關係!”轉而,酆草對奉谷說道:“你就帶我去陽世好麼?我娘至從我四歲的時候灰飛煙滅,這已經過去幾千年了,我……我真的很想我娘!讓我再看看我孃的同類好不好?讓我回味一下母愛好不好?”
說着,他屢起袖子,將傷痕清晰的展示在奉谷面前:“你看,我孤苦伶仃的在酆都,只能捱打,指不定哪天,就被老頭子給打死了。”
我:“……”
我只想說,誰讓你去羞辱你爸的?
既然你羞辱了你爸,就要有你爸會惱羞成怒的覺悟!還有……是你先打你爸的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