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媛媛這一個多月來是一直不怎麼待見袁湶,基本只要袁湶在的時候,自己就躲的遠遠的。要說是大美媛怕了袁湶那還真不是,只是見着袁湶的時候,老覺得不自在。純心態問題,多少覺得自己去堵門的行爲有些冒失,而且不地道。當然,大美媛並不覺得自己錯了,只是有那麼一丟丟不好意思,畢竟是學姐嘛。
大美媛堅定而又絢麗的自我世界裡,作爲白雪公主的自己,是沒有敵人的,即便是針對自己的人,也不過是會被王子和小矮人們一一消滅的土雞瓦狗。土雞瓦狗是敵人嗎?當然不是,那只是經驗寶寶。這是高媛媛深刻的自信,或者說是被趙丹峰一直蠱惑灌輸的邪惡思想形成的獨特世界觀。最重要的是這種歪理邪說形成的世界觀,在不停的加固穩定,根源自然在趙丹峰那。
但袁湶不是土雞瓦狗,袁湶在奇幻世界裡是那面只會說實話的鏡子。這讓大美媛的世界觀受到了衝擊,因爲白雪公主也希望鏡子誇獎自己是世界上最美麗的人,是趙丹峰最喜歡的人。但這面鏡子時常會讓白雪公主有砸了她而後快的衝動,衝動是魔鬼,砸鏡子,自己也會被劃傷,這點常識還是有的。所以白雪公主還沒喪心病狂到想讓鏡子消失,不過能不見着還是不見着的好,最近這面鏡子都不用自己問,自己都會說話了。
至於胡婧,高媛媛世界裡,那就是最邪惡的王后。沒王子幫忙。反抗無能。只好躲着。所以高媛媛雖然昨天就知道趙丹峰迴來了,不過在學校沒見着人,就知道肯定在袁湶那,早上嘟着嘴是跟趙丹峰生氣呢。奈何一聽着趙丹峰哄自己,就開心了,至於鏡子在旁邊又各種刺痛自己,高媛媛就當沒聽見。
單純的人容易快樂,換句話說就是弱智兒童歡樂多。雖然白雪公主不是弱智兒童。但肯定也是個不願意多費腦子想事情的人。等趙丹峰吃完早飯,沒問一句去明珠怎麼樣了,除了纏着下午也要去吃飯以外,就是絮絮叨叨說這幾天自己準備作業真是死了多少腦細胞。
“認真上課,不然年底拍戲,要被導演罵。”趙丹峰習慣性要摸摸高媛媛腦袋,高媛媛習慣性笑眯眯就要蹭一蹭。手伸到空中,停住了,笑了起來,看看自己手。“得洗手,講衛生是個好習慣。”
袁湶噗嗤笑了。看向一邊,哼了起來,“盼望你心紅志堅,立足在海港,忠於人民忠於黨。”
趙丹峰一口老血差點沒噴出來,好在一旁座上幾位校友對這段革命樣板戲的經典唱段不怎麼了解。當然,主要是不知道自己這邊三人在耍什麼花樣,沒什麼共鳴。
高媛媛都有些不明白袁湶莫名其妙哼這一段戲幹嘛,笑眯眯抓着趙丹峰的手,一邊搖着一邊撒嬌,“《實習生的故事》在電視臺播呢,你看了沒?”
“看了看了,我爸都看了,指着你說那姑娘怎麼那麼漂亮啊。”趙丹峰樂呵呵的說着。
高媛媛得意啊,指着自己頭髮,“現在覺得還是長頭髮漂亮,要是當時留長了頭髮拍的話,就好看多了。”
袁湶拍拍高媛媛,“趕緊上課去吧,再不去就遲到了。”
“你們不去上課啊。”高媛媛嘟着嘴不高興,想說要你管我,想了想當着這麼多人面似乎有損自己淑女形象,再說了趙丹峰肯定不會幫着自己。還要向着袁湶說什麼學習最重要,電光火石之間就決定還是先慫一下比較好。
“乖乖。”趙丹峰最後還是沒忍住,下意識揉了揉高媛媛腦袋,小姑娘倒是心滿意足的走了。袁湶也笑了,陪着趙丹峰去排練室,問着,“我就不信胡婧只給我打電話了,沒給高媛媛打。”
趙丹峰無奈的攤攤手,目視遠方,“她真只給你打了。”
“這不符合胡婧的性格啊,反正都打了,她不會介意給高媛媛再打一個的吧。”袁湶手指頂着下巴,想了想,笑了,“除非…”
“除非什麼?”趙丹峰也想聽聽袁爾摩斯推理出了什麼。
“除非她根本沒把高媛媛當做對手,是吧?”袁湶看趙丹峰眨巴着眼睛就肯定了自己的答案,哈哈大笑,“我是該高興,還是該不高興呢。高興自己還是被認可作爲對手,不高興的是看起來胡婧鬥爭藝術不怎麼樣啊,這樣贏了顯得我不是很偉大。”
趙丹峰哈一聲,開玩笑,公主不懂鬥爭藝術,太低估她了吧。看趙丹峰一臉不信服的樣子,袁湶笑着搖搖頭,“要換成是我,我肯定會把高媛媛當做第一矛盾給解決了。”
“爲什麼?”趙丹峰不解。
“團結一致,聯合抗日這口號都沒聽過?歷史課沒上過吧。”袁湶吐槽着趙丹峰,“偉人都告訴咱們了,這個方法是行的通的。”
趙丹峰無語,“高媛媛有這麼大威脅嗎?都到八年抗戰的地步了。”
袁湶搖了搖手指,“我和胡婧都是理智的人,我兩是同學,不管怎麼樣,咱們是同學吧。就算最後形同路人,咱們還是同學,是有底線的。高媛媛不一樣,你這個小姑奶奶,可是敢站在九六班門口問我你去哪的小祖宗。小姑娘家,天不怕地不怕的,誰知道她能做什麼呢?你永遠猜不到她會做什麼,未知的纔是最可怕的。”
袁湶說着也是無語,高媛媛簡直就是中戲所有人的噩夢,可能除了趙丹峰吧。嘆口氣,“你太寵着她了,你寵胡婧都不是這麼個寵法。”
“有什麼區別?”趙丹峰自己感覺不到,決定聽聽袁湶這個旁觀者的說法。
“你寵胡婧是爲她設定好一條路,她自己舒舒服服的走下去。一路坦途,沒有一點障礙和磕碰。這已經算是寵溺了吧,這種程度已經很少人能做到。奈何到了高媛媛這,你得是哄着她往前走,小姑娘還要耍賴不走,滿地打滾。結果呢,你不教育她,還揹着她走。”袁湶也是笑了,“我也是服了高媛媛了,這姑娘命是好,上輩子做了不少善事,功德圓滿了吧。”
“我不是也寵你嘛。”趙丹峰不服,還小聲嘟囔着。
袁湶點點頭,“我得承認,你是寵我。不過不一樣啊,這就好比,你是給胡婧鋪好了路,讓她自己走。高媛媛呢,是你揹着她走。我呢,是你也不知道路在哪裡,只能陪着我一起走。”
“培養的這不是最真摯的戰鬥友誼嗎?”趙丹峰樂了。袁湶也笑了,“所以我又贏了啊,因爲這條路走到黑,你就得負責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