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逸凡看着暈倒的身影,立刻問到:“她怎麼了?”
雲澤軒放下嫣兒,眼神更加冷漠,“她身上的毒提前發作了。”
雲逸凡:“你是不是有解藥?快點給我。”
雲澤軒冷笑幾聲,說:“雲宮主這是要命令我嗎?我辛辛苦苦煉製的解藥,爲什麼要給你?”
雲逸凡:“你想要什麼?只要你開口,我可以命人去找。”
雲澤軒:“我想要你的命,這你恐怕給不起吧?”
雲逸凡:“雲澤軒,我答應過無憂,不會與你們爲敵,可若是你非要逼我,那可就別怪我打傷了你。”
“雲宮主,我看不識時務的是你吧,如今百鬼宮死傷無數,受到重創,而我的人毫髮無損,你拿什麼跟我鬥?至於你,你還是先擔心自己吧。”
雲逸凡剛想運功,但他突然吐出幾口鮮血,身體站都站不穩,白鷹見狀,不顧自己的傷勢衝了上去,然而他哪是雲澤軒的對手,沒幾下就被打到在地,雲逸凡看着暈過去的白鷹,開口問到:“你對我做了什麼?”
“雲宮主,你中的毒可是我親自爲你準備的,無藥可解,你是不是感到內力散失,全身疼痛難忍,不一會兒,你就會經脈盡斷,化成血水而死。”
雲逸凡臉色變了變,隨即又恢復正常,“不,不可能,你不可能下得了毒。”
“雲宮主千防萬防,從未想過有一天會栽在自己人手裡吧,你那個愚蠢的弟弟還在等着當百鬼宮宮主。”
原來是這樣,雲逸辰一定是騙了紅鷹爲他做事。“你爲何要置我於死地?”
“雲宮主不明白嗎?百鬼宮的存在對我始終是個威脅,你終有一天會攻打天河山莊,你說,我怎麼能放過你?”
雲逸凡:“我答應過無憂會放下仇恨,不會殺你。”
“哈哈哈,你覺得我會相信嗎?你恐怕早就知道當初滅你們江家的,不僅有韓向天,還有云沐風,你怎麼可能放過我?”
“那這麼說,你是不打算放過我和無憂了?”
“我只想你死,我看這樣吧,你恐怕也不想無憂看到你慘死的樣子,你從懸崖上跳下去,我給無憂解藥,雲宮主,你看是不是很划算?”
雲逸凡看了看暈倒的人,忍不住又吐出幾口血,此時,他感到內力全無,內臟都快要化掉了,他下定決心,回答到:“好,我答應你,我跳下去,你救活無憂。雲澤軒,我相信你是君子,不會食言。”
說着,他朝崖邊走去,每走一步,地上就印下一個血腳印,他站在崖邊,回想起與她初遇的場景,不自覺得笑了笑,身體向前傾,落了下去。這時,太陽出來了,一縷陽光灑在地上,然而,輕柔的光輝,卻再也照不回離別人。
雲澤軒向崖下望去,這時,凌絕走了過來,“主子,一切已經辦妥了,韓向天的人全死了,百鬼宮的人也死傷大半。”
雲澤軒:“你來得正好,把那兩個人擡進木屋,一把火燒了吧,哈哈,解藥?怎麼會有解藥?林無憂就是個傻子,她這樣的人活在世上也很痛苦,不如我就送她去和雲逸凡團聚吧!至於嫣兒,把她帶走吧。”
凌絕:“主子,讓雲逸凡死在你面前豈不是更好,爲何又要逼他跳崖?”
雲澤軒:“你不覺得這場戲很精彩嗎?堂堂百鬼宮宮主竟然爲了一個女子能做到如此地步,真是給敦溟丟臉啊,底下的侍衛查看得怎麼樣了,有沒有見到他的屍體,一定要確保他死了。”
凌絕:“主子,底下的人傳消息說沒有看到消息,只見到了一大攤血水。”
雲澤軒:“這就是萬毒之蠱的厲害之處,死掉的人連屍骨都不會有,只會化爲一灘血水。”說完,他就離開了。
凌絕將兩人扔進木屋,點了火,火勢迅速蔓延,燒掉了整個房子。
我不知道睡了多久,等我醒來的時候發覺我躺在我的屋裡。我試着
坐起來,然而全身卻沒有力氣。我的手上都是被燒傷的痕跡,我挽起袖子,這才發現身上都是大塊血紅的疤痕。我下意識地朝臉上摸去,臉上也有幾塊疤痕。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怎麼會變成這樣?我穿上鞋子,朝鏡子走去,臉上的疤痕猙獰可怕,血肉模糊。這時,心兒推開門走了進來,她的神情悲傷,看到我站在地上,立刻跑過來扶我。“無憂姐,你怎麼起來了,快躺回去休息。”
“心兒,我的臉是怎麼回事?白鷹呢,他的傷怎麼樣了?”
“無憂姐,你放心,爹爹一定回治好你的,白鷹前兩天就醒了,他的傷並不嚴重,你都昏迷了五天了。”
“那阿凡呢?他去哪了?”
心兒突然大哭起來,我立刻想到雲逸凡可能出事了,“心兒,究竟怎麼了。你是不是有事瞞着我?阿凡他是不是出事了?”
心兒她繼續哽咽着,“哥哥,哥哥他掉下懸崖,現在連屍骨都找不到了。”
“不,不可能的,心兒你開什麼玩笑,他怎麼會死,你一定是騙我的對不對?”我渾身發抖,頭腦一片空白,江叔走了進來,他看到我們的樣子,一句話也不說,“江叔,心兒是騙我的對不對?阿凡他沒事的對不對?江叔你說話啊!你告訴我啊!”說着說着,我再也忍不住眼淚,大聲哭起來。
江叔站在那裡,輕聲說到:“心兒說的都是真的,凡兒他可能已經不在人世了,黑鷹帶着人在山下找了五天,卻什麼也沒找到。”
“不,不可能,他怎麼會墜崖,韓向天已經死了,他那麼厲害,還有誰能讓他受傷,你們一定是搞錯了,我要去找他,我一定會找到他的,我去問大師兄,他一定知道阿凡在哪裡。”
我抹了抹眼淚,想出門去,江叔卻攔住我,“無憂!你知不知道,害死逸凡的正是雲澤軒!白鷹說他暈迷前見到雲澤軒和小凡快要打起來了,他想上前幫忙,卻被雲澤軒打傷了。無憂,我知道你很難接受,可是當年滅了江家的還有云沐風的參與,雲澤軒一定不會讓小凡活在世上。我知道你難受,我又何嘗不是,是凌親王救你回來的,你若想知道實情,就去問他吧!”
我的心臟疼得厲害,不能呼吸,頭腦中一片混亂,我只想逃離這個地方,江叔還在說着什麼,可我卻什麼都不想聽。我掙開他們,向門外衝去,天氣灰濛濛地,已經開始下雨了。我拼命跑出林府,跑出陳州,街上的行人就像看怪物一樣看着我,我卻只想逃跑。雨越下越大,我跑進山谷,在每一處尋找雲逸凡的屍體,一看到石堆就拼命地挖,直到兩手磨破,指尖掰斷。然而,我卻什麼都找不到,我坐在石堆上嚎啕大哭,阿凡,你怎麼忍心丟下我一個人,你爲什麼要丟下我?
不知過了多久,天色已經黑了,我再也支持不住,又一次陷入昏迷。當我醒來的時候,已經被人救回去了,然而這一次,最先來見我的,卻是凌墨軒。
他走進屋子,沉默了一會兒,開口說到:“無憂,我趕到山頂的時候,只看到了被火燒着的木屋,我在裡面找到了你,救你回來,可雲逸凡,那時候已經不見了。”
我什麼都不想回答他,也不想見他,“你走吧,我不想見任何人。”
凌墨軒:“無憂......”
“出去,我求你了,你出去吧!”我又哭了起來,凌墨軒見狀,無可奈何地搖搖頭,轉身離開了。
三天後,黑鷹還在山谷中搜尋,然而我們都很清楚,他再也不會回來了。我身上的疤痕淡了很多,但是,它卻永遠不會消失了。心兒走進來看見我桌上的飯菜還放着,又開始唸叨,“無憂姐姐,你都三天沒吃飯了,還是吃一點吧。”
“心兒,你端走吧,我不餓。”並不是我不願吃,而是我真的吃不下,這幾天身體越來越差,吃掉的又會吐出來。
黑鷹站在門外躊躇了一會兒,終於下定決心走了進來。他交給我一封信,說:“主子恐怕早就料到會有這麼一天,他告訴我如果他回不來的話,讓我把這封信給你。你看完應該就會明白了。”說完,他帶着心兒一起離開了。
我打開信看了看,上面果然是雲逸凡的字跡:無憂,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恐怕已經不在人世了。近日發生了這麼多事,我早就料到了我的結局,如今,肯定有很多人覬覦那些寶藏,就算韓向天放過我,也會有別人想要殺我,這幾年爲了百鬼宮得罪了不少人,他們終有一天會找我報仇。還記得在百鬼宮的時候,我告訴過你,像我們這種人是活不長久的,我並不是在開玩笑,而是身爲江湖人的覺悟,早就看透了生死。
我知道這樣做對你很殘忍,可我知道,總有一天你會挺過去的。答應我,不管發生什麼事,你都要好好活下去,還記得你曾經說過,死了的人會變成星星守護自己所愛之人,所以我會一直看着你的,千萬不要做傻事。我以前答應過你,要陪你浪跡天涯,可是現在恐怕無法完成了,我已經命令白鷹將寶石打造成了墜子,我們就叫它天河石好不好,雖然我討厭天河山莊,可我卻是因爲它而認識了你,這是我這輩子最幸運的事。戴着天河石,就像我還在你身邊,替我走遍天涯海角,踏遍九州大陸。此生已矣,事事紛亂,從今以後,勿復相思,努力加餐,百歲無憂。
我掏出信封中的天河石,它已經打磨地閃閃發亮,如玉石一般耀眼。雲逸凡啊雲逸凡,你這是讓我連死的權利都沒有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