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怡人是美女，唐立卻絕對算不上野獸。然而陳希蕊起的這個名字還是得到了幾乎所有人的支持，包括薛怡人在內。
“野獸表哥，聽起來很帶感哦！”她的眼睛都笑得眯成兩個月牙了。
唐立呵呵兩聲，滿頭黑線。
“好了，小夥子們。”陳希蕊這時候拍着手叫道：“都別浪了，趕緊給我練起來了，明天給我看你們最好的表現。”
……
一天的排練下來，唐立是腰痠腿疼，還好沒有腿抽筋。
剛回到宿舍，公司安排的助理小王忽然跑來，叫他到樓上的會議室去，說有人找。
唐立很好奇，誰會在這個時候找自己？馬上要公演了，公司又爲什麼會允許和外人會面？
上了樓，找到會議室，推門進去，他立即明白了原因。除了一位負責安全保衛的部門主管之外，會議室裡的另一個人，正是那位最年輕的異能研究員卓絲雨。
她仍然是一身黑色工裝，面前的桌子上擺着一個公文包，一副很正式的感覺。
她會來找自己，看來是調查有眉目了。
“我想和唐先生單獨談談。”卓絲雨很有禮貌的向那位主管點了點頭。
看起來她之前已經表明了身份，對方沒說什麼，應了一聲之後，就退出了會議室。
神秘部門找人談話，不讓人旁聽屬於常規操作，普通人哪有拒絕的權利？
可能也是因爲這個原因，最近一直圍着他轉的徐杏兒，連面都沒有露。
等人離開，會議室的門被關上。剛剛還一張公事臉的卓絲雨，表情就立即活潑起來。
“喂，你這是剛排練完明天公演的節目吧？看你這累的，趕緊坐啊。”
看到她瞬間從特工人員轉換成迷妹模式，唐立只覺滿頭是汗，相當無語。
不過他也確是累了，於是拉開一張椅子，坐在了對方的斜對角。雙手擱在會議桌上，十指交叉，正襟危坐，等待對方的下文。
“幹嘛呀？這麼嚴肅？”卓絲雨微微嗔怪着。
唐立皺了一下眉頭，很無辜的回道：“你難道不是來跟我談劫持案的事嗎？這麼嚴重的事件，我肯定會緊張的呀。”
“好吧。”卓絲雨這才嘆了口氣：“我忽略了你的感受，對不起了。不過你還是不用太緊張。那天晚上動手的人我們已經抓到了，出錢買他們出手的上線也供出來了，經過順藤摸瓜，基本上已經知道是誰在幕後搗鬼了。”
唐立不得不點頭：“你們的效率還真高。能不能透露一下，僱他們的是什麼人啊？抓我去，真的就爲製造點任務？”
這是有關自己人身安全的事情，他不可能不關心。他可不想以後一直活在隨時被人暗中下黑手的恐懼之中。並不是每個想要對自己下手的人，都會預先結成系統任務，來讓自己感知到的。
卓絲雨點了點頭，說道：“這其實就是我這次來的目的。想和你溝通一下，讓你心裡有個底。”
說到這兒，她稍稍低頭沉思了一下，然後接着道：“根據我們已經掌握到的情報，對方應該與境外一個與副本系統有關的地下組織有關。”
“副本系統？地下勢力？”唐立一頭霧水，一點頭緒都抓不到：“這副本系統不就是個超級真人遊戲系統麼？還需要針對它搞什麼地下組織？難道是個搞私服的？”
“私服？”卓絲雨撲哧一笑：“你還真想得出來？副本系統的運行機制，至今沒有任何人能夠破解，更不用說搞什麼私服了。至於這個組織，最初是一些極端反對副本系統的人搞起來的。他們的主要觀點，是認爲副本系統是某種高級文明用來奴役人類的控制手段，就好像，好像……”
她一時想不到可以形容的語彙，不由得頓在了那裡。
“矩陣？黑客帝國？”唐立嘗試着說道。
“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吧。”卓絲雨抿嘴一笑：“這個組織主張摧毀副本系統，還曾經搞過一些破壞副本系統的行動，不過，都沒有形成什麼聲勢。”
唐立聽得有些好奇起來：“這些人的想法其實還是有點意思啊。現在的人確實幾乎已經被副本系統綁架了，尤其是年輕人，很多人每天有四分之一的時間會泡在裡面。有些人甚至把副本當成了真實世界，進去就不肯出來，在裡面醉生夢死。所以，有人想要摧毀它，也不是不可以理解的事情。”
卓絲雨點了點頭：“沒錯，所以這個組織雖然因爲破壞行爲而屢受打擊，但是一直很頑強的存在着。”
“那麼，他們找我幹什麼？”
在知道這些人的背景之後，唐立對他們的恐懼感倒是降低了不少。至少，他們應該不是那種抓人去泡福爾馬林的邪惡勢力吧。
“這一點，我們也還沒有完全搞清楚。但是據國外的同行介紹，這些人最近一直在大量的招募擁有各種奇怪異能的人加入。有時候對方如果不願意，他們也會採取一些非法的手段。”
唐立開始隱約有些明白了：“也就是說，我就是那種被認爲不願加入的異能人士了？可他們也沒來問過我呀。”
卓絲雨再次抿嘴一笑，搖了搖頭，說道：“你應該知道，國內不比國外。這些組織根本就沒有公開活動的空間，一露面就會被拿下。所以，他們也只能一上來就用非法手段了。現在你明白，我爲什麼讓你不用太緊張了吧？這些人本身不是什麼罪大惡極的犯罪集團，最多也就是個思想極一端的灰色組織。他們在國內沒有成型的骨幹勢力，想要劫持人，還只能花錢僱人。這次行動失敗之後，他們在想要對你下手，難度就更大了，我們會好好盯住他們的。所以呢……”
她忽然眼眉一彎，又做出了那種小迷妹的熱切表情：“請你把心放在肚子裡，全力準備明天的公演。我會拿調休在家幫你加油投票的。”
“呃……”唐立的笑容瞬間僵硬在了臉上，怎麼一下子又跳到這事兒上來了呢？好半天，他才苦着臉說道：“謝謝你的支持，可是我明天是告別演出，投票什麼的，不用那麼認真了吧？”
“不行！”卓絲雨認真得都要哭了：“你不用理會那些謠言的。我已經幫你闢過謠了，現在都沒人相信那些胡說八道了，你幹嘛還要退賽呢？”
果然，那條公衆號的消息就是她發的。唐立之前就有這個猜想，現在得到了印證。這位特工粉絲妹妹還真是讓人感動。但是，自己能爲了她的支持，就放棄退賽嗎？
“那個，其實這個事情是比較複雜的……”
“不行！”
“我主要是因爲……”
“不行！”
卓絲雨的語氣異常堅定：“如果不是有紀律，不能在外網發帖，我早就參加守護最好的糖粒的行動了。但是我是在用實際行動守護你的，你要是退賽了，我就，我就……”
唐立滿眼驚駭的看着她，心想，這是要說就什麼？難道是要死給我看嗎？那可就玩大了。粉絲的思維方式，不會都這麼極端吧？真這樣，自己還真不能再在這個圈子裡呆下去了。
好在，對方並沒有說出這句讓唐立緊張不已的話來，而是：“我就申請調到別的組，不管你了。”
“別的組？”唐立一聽，立即眼睛一亮，找到了一個打岔的由頭：“你現在的組，就是專門辦我的案子的嗎？”
“是啊。”一說到這件事，卓絲雨的注意力果然被轉移了：“你這件案子涉及到域外勢力，雖然只是個另類極端組織，但是上級還是很重視，專門組織了一個小組來應對。”
唐立接口問道：“組長就是秦科長嘍？”
“還能是誰？你本來就是他手上的。”剛說了一句，卓絲雨猛地一怔，意識到自己好像說得太多了，連忙將柳眉一皺，說道：“喂，你別再問了呀，這些都是部門的機密，我不能隨便泄露的。”
唐立無奈地苦笑：“你又沒說，我哪知道什麼能問，什麼不能問？”
“反正都怪你。”卓絲雨一臉賭氣的樣子，整了整面前的公文包，站了起來：“好了，該通知你的通知到了，不該告訴你的也告訴你不少了。我不能一直呆下去了，還得回去交差呢。”
唐立心中頓時鬆了一口氣，沒想到這麼簡單就把對方的注意力帶跑了，原以爲自己得被逼着向粉絲表態呢。於是趕緊連說了幾句感謝她，感謝領導，感謝組織的話，把她一直送到了會議室門口。
剛要拉開門，卓絲雨忽然站了下來，轉頭看着他，臉上的表情顯得非常微妙：“其實，如果你真的一定要退賽的話，我還是會支持你的。反正別人以後看不見你了，我還是可以經常看見你的。因爲，我是真的在守護你的喲。”
說完，她咬着朱脣，做了個非常誇張的竊笑，緊接着，所有的神情一收，瞬間恢復到了唐立剛進來時看見的公事臉，拉開門，大步走了出去。
只留下唐立愣愣地站在那裡，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