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掌寬厚溫暖，剛好包住她纖細冰涼的手指，皮膚細膩的手背幾乎能感受到他掌心的紋路。
那些在玄學中代表了生命軌跡的紋路，細細貼合着她，將她的手完全包裹起來。
“考察期也沒關係。”
程致遠握着她的手放在脣邊呼了兩口氣，嘴角掛着一抹淡淡的笑，
“反正你身邊永遠都只有我一個通過了筆試面試成功進入考察期的男人，其他的，誰都別想來參加報名。”
“霸權主義。”
少女鼓着嘴巴吐槽，眼底卻忍不住浮現笑意。
路燈暗淡，她微微低頭，幾縷髮絲便從耳邊落下來飄飄浮浮的掃着側臉，她接下來的語氣也如同這頭髮一樣沒有底氣，漂浮不定，
“我看新聞說，明天就是......”
少女的眼珠緩慢的左右轉動着，好半晌纔跟着慢吞吞的語調看向男人，帶着股遲疑不定又小心翼翼的味道。
沒讓她吞吞吐吐的問完話，程致遠便主動開了口，
“明天就是蘇承的一審。”
他微微笑着，眼底卻有點淡淡的涼意，
“你想問我，還是想問蘇峪，或者想問楚衍？”
“......”
沈翩躚一時失語，眨了會兒眼睛才慢慢道，
“爲什麼楚衍也在名單裡面？”
“畢竟他是你的同事，幾個月朝夕相處的時間，或許能讓你把他當做朋友？”
程致遠握着她的手語氣平靜，隨後又話鋒一轉，
“可我不喜歡這樣，無論是蘇峪還是楚衍，我都希望你不要在他們身上浪費任何一點感情。”
沈翩躚皺了皺眉，剛要開口便被一陣涼風灌滿了喉嚨，猝不及防的打了一個大噴嚏。
她在一陣沉默中看清男人胸前襯衫布料上的細小溼跡，頓時面紅耳赤的吭哧吭哧不說話了。
程致遠頓了半晌，沒去管沾了口水的衣服，只伸手將她肩上的外套攏了攏，隨後轉身半蹲下來，
“走吧，這上邊太冷，別吹感冒了。”
剛剛噴了人家一身口水的沈小姐很是不好意思的假意推拒了兩下，隨後才哼哧哼哧爬到他背上。
只隔着襯衣，程致遠的溫度便十分清晰的滲透布料染上了她的側臉。
男人站起來，慢而穩當的朝山下走，路燈照亮兩個融爲一體的身影，顯得笨拙卻溫暖。
“其實都有。”
走了一段兒之後，沈翩躚突然開口回答了程致遠之前的問題，她用臉頰在男人的背上蹭了蹭，跟他解釋道，
“不過主要還是爲了你。”
“蘇承和整個蘇家的存在與程氏是息息相關的，而你是程家的下一代家主......不對，應該說你已經是程家的掌舵人了，如果蘇承落馬，程家和你難免會受到牽連的。”
說着她往上爬了爬，湊在男人耳邊問，
“如果程家也完蛋了，你要怎麼辦？”
程致遠踩過石板，冰封般的脣角突然翹起來，在昏暗光線裡也冰雪融化般的好看，
“只要程致遠沒完蛋，養活你就絕對不成問題，你擔心什麼？”
沈翩躚：......
聽出來男人有意結束話題，沈翩躚老老實實的趴了一會兒，到山腳的時候還是忍不住，
“你能猜到楚衍下一步要怎麼做嗎？”
腳步微微一頓，男人視線轉向地面，路燈在那裡投下一個高大而扭曲的黑影，裝滿了這夜色裡不可說的暗涌和詭計。
他淡淡笑了一下，把身後輕而溫暖的重量往上提了提，
“我只要知道自己下一步要做什麼就夠了。”
只要保護好你，我就無所畏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