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沈翩躚一下反應過來，一步跨進去，笑容依舊透着點尷尬，
“當然上。”
隨後是一陣沉默。
封閉狹小的空間裡氣氛微妙蒸騰，沈翩躚眼珠子滴溜溜轉來轉去，不知什麼時候掃過電梯門。
鋼材質的銀色電梯門上，倒映着兩人一前一後的身影。
沈翩躚這一眼看過去，立刻便看進了一雙深邃的眼睛，漆黑的瞳孔專注到近乎着魔，她一下子被燙到一般移開視線，立刻呵呵笑起來打破奇怪的氣氛，
“說起來，昨天還要謝謝boss您在電話裡那麼配合呢。”
沉默。
“還好您沒直接掛了我的電話，否則我可也下不來臺了。”
沉默。沈翩躚絲毫不意外對方的毫無反應，甚至莫名的在對方的不迴應中找回了正常的感覺，那種莫名的緊張感也漸漸消失了。
眼看電梯即刻就要到底層了，於是沈小姐做了個總結性發言感嘆，
“boss我現在才發現您其實是個好人，真的。”
叮——
電梯停下，門緩緩打開。
沈翩躚笑眯眯的回頭彎腰，
“那boss再見了。”
萬年沉默裡，沈小姐繼續笑眯眯的轉頭離開。
一步兩步三步。
身後好像一直有人。
哦boss這是要出去辦事兒？
出了公司大門，沈翩躚再次告別，
“boss拜拜啦~”
笑眯眯的轉頭走。
一步兩步三步。
……
什麼情況？怎麼還在我後面？
可能他要到路口上等秘書開車過來。
沈小姐撐着笑臉走過了路口。
一步兩步三步！
什麼鬼！這個人是背後靈嗎！
沈小姐終於控制不住表情，哐的一下子站定，瞬間拉下臉來轉過身去。
然而這一轉身，鼻子便碰到柔軟帶着體溫的布料，隨之而來的還有一股微微苦澀的菸草味道鑽進鼻孔。
沈翩躚受驚般的猛地退開兩步。
原本積蓄的氣勢也一下子散去一半。
再加上這面對面站着使她不得不仰頭看人的狀況讓沈小姐頗爲氣餒，於是另一半也無奈的散掉了。
沈翩躚只好重新掛着笑臉，笑眯眯的問這位英俊的背後靈先生，
“boss，您這是跟我順路嗎？”
程致遠靜靜看着她，淡淡點了點頭。
信你纔有鬼。
沈翩躚繼續笑眯眯，
“那您的目的地是在哪兒呢？”
程致遠沉默了。
沈翩躚默默與他對視等答案。
第一次這麼近的看着這男人。這才發現他的面孔其實比大多亞洲人都要深邃幾分，也因此顯得鼻樑更挺，輪廓更精緻立體。
特別是那雙眼睛，瞳色分明是深黑的，卻極致的黑裡泛出一點鋼藍，像是深海中的星空，又或許是深淵裡的銀河。
一眼望進去，便讓人彷彿置身於迢迢星河寂寂深海，眼前耳邊全是碰撞的星雲，璀璨又無聲。
這無聲的璀璨裡，突然有一個大提琴般低沉優雅的聲音淡淡響起，
“我要去吃早飯。”
沈小姐一下從美色中清醒，然後無語的看着他，
“您和我一樣，也是剛剛起牀？”
一夜沒睡的程大boss坦坦蕩蕩毫不心虛的點了點頭。
沈小姐無話可說。
畢竟公司選址在郊區，工作人員們大多選擇在內部吃員工餐，因此公司附近只有一家早餐店。
所以既然是出來吃早餐，當然只有一個地方可以去，路線相同也是肯定的。
沈小姐扯了扯嘴角，勉強接受了這個理由。
可不知爲何，她總覺得今天的大boss，跟以前的他，好像是兩個畫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