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恩又頓了頓,用非常低沉磁性的聲音漠然道,
“解釦子。”
沈翩躚:……
少女一下子跳起來捂住領口往後退了兩步。
“什麼意思?”
嚴逸勉強掛着微笑,
“先生能否把話說清楚。”
那雙綠眼睛裡顯出些許不耐的情緒,卻還是解釋了一句,
“衣領的扣子,解一顆再拍。”
沈翩躚鬆了一口氣,飛快的解開一顆釦子。
無傷大雅。
不過是露出一截鎖骨同時讓衣服顯得更加鬆鬆垮垮而已。
範恩淡淡看了她一眼,然後轉身回去了。
拍攝重新開始。
·
少女穿着寬大的白襯衫,赤腳踩在阿拉斯加千年不化的白色冰川上。
沒有豔麗的妝容,沒有華麗時尚的服裝。
少女一身乾淨純粹的白色,配着她清麗至極的臉,和那顆乾淨鮮活的淚痣,是比腳下冰川更加清透與靈動的存在。
她微笑。
她轉身。
她行走。
她低頭凝視冰層。
她擡頭仰望天空。
她隨意的旋轉,也隨意的撥動自己的頭髮。
黑髮飛舞撩動,眼如烏墨漆黑。
潔白的,純粹的,清澈的,靈動的。
一切最美好最純潔的詞語都可以用在她身上。
可同時,在這極致的純粹與清透中,自然而然的生出一股似有若無的誘惑。
那是從每一次挑起的脣角,每一次旋轉時移動的腳尖,每一根飛舞的頭髮,每一次看向鏡頭的黝黑眼眸裡,自然而然透露出來的,叫人抓心撓肝的極致誘惑。
讓人想親吻,想膜拜,想捧在手心細細呵護,也想捏住手腕在那細嫩的肌膚上留下青紫的瘀痕。
但是沒有人能抓住這樣的人。
就像那望向天空和遠方的目光。
隨意的,雲淡風輕的,帶着似有若無的輕蔑,和稚嫩純潔的天真。
還沒等你將那束靈動又冷漠的目光攏住,它便已經倏然輕笑着遠去,投向了更遠的地方。
攝人心魄的美。
鏡頭中,少女的一顰一笑都帶着令人着魔的力量。
·
這纔是我想要的。
綠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鏡頭,公爵先生的脣角稍微揚起,泛出點滿意的笑意。
這纔是銀泉之水。
她也會是所有香水中,我最滿意的代言人。
·
一整個上午,完全沒有半刻的休息時間。
飯點的時候沈翩躚甚至沒能吃完一個麪包就被剝了棉衣拉出去繼續拍攝了。
那些攝影師完全呈現出了藝術家的瘋狂狀態。
連軸轉的羅布大叔,沈翩躚甚至沒見他離開過鏡頭。
於是在各個比自己年齡大還比自己努力的前輩面前,沈小姐也不好意思休息,何況那位挑剔的公爵先生好不容易表現出滿意的態度,多少還是讓她有些激動和得意的。
於是這一拍就拍到了傍晚。
等到羅布大叔終於喊了一聲結束的時候,鏡頭前面的沈小姐晃悠悠的踉蹌幾步,啪嘰一聲坐到了冰面上,然後又在冰冷的觸感中猛的跳起來。
嚴逸身高腿長,在經紀人大叔拿着棉衣上前之前就先一步脫了自己的衣服給她披上。
人體的溫度終究比冷冰冰的絨衣要更加暖和。
沈翩躚攏着衣服,哆哆嗦嗦的白着臉很快進了帳篷。
喝了一口熱水之後,沈小姐換了衣服很快又出來了。
“嚴逸,我們去冰洞裡拍照,否則待會兒我暖和了就完全不想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