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小小的皺起眉，擔心道，
“很嚴重嗎？程爺爺是生病了？”
“不，”
程致遠笑得有些淡，
“他只是老了，熬得太久了。”
這時候，沈小姐才突然想起，程致遠早在十五歲便父母雙亡的事實。
他在十五歲失去了父母，他的爺爺，在那個時候也失去了能幹的，孝順了一輩子的兒子兒媳。
而且她記得那時候有傳聞說，程家夫妻去世的真相其實很有些秘密在其中，總之不是什麼意外事故或者光榮的死法。
沈翩躚咬住下脣，有些後悔自己多問了這麼一句，便趴在桌子上看着程致遠笑，
“那我要是二十歲的時候還沒能成爲國際巨星怎麼辦啊？”
“那也要結婚，”
程致遠盯着她，語氣毋庸置疑。
沈翩躚撇了撇嘴，
“霸道！”
她轉頭去看那張大地圖，
“所以那個是什麼？你計劃的什麼旅行路線嗎？”
“是，”
程致遠有些鬆快的笑起來，
“或者該說是蜜月旅行路線，你喜歡的，來自世界各地的風景我都勾出來了，我們可以慢慢看。”
沈翩躚站起來，仰着頭揹着手巡查般上上下下的看着那張地圖，裝模作樣瞅了半天后，她才慢吞吞衝男人笑了笑，一副勉強的樣子道，
“好吧，看在路線還算是合我心意的份兒上，我就答應你了。”
話音剛落，少女便被擁進了一個微涼卻寬厚有力的懷抱。
她的尾音在嗓子裡一卡，便愣愣的埋進了男人的砰砰作響的心跳裡。
“這……這麼激動啊？”
程致遠在她耳側悶悶笑起來，卻好半天沒有說話。
他微微擡頭，在玻璃窗上看見自己微紅的眼眶。
不要臉。
心臟深處，那個男人在面無表情的對自己笑。
明明是想用婚姻來綁住她，卻偏偏說得這麼冠冕堂皇。
明明知道接下來可能面臨的危險，卻依舊不肯放手，不忍放手，不甘放手。
程致遠將懷裡的少女抱得更緊，在她發間安靜無聲的深吸一口氣。
微微勾起脣角來。
那我能怎麼辦呢？
他在心底這樣說道。
這是連我自己也沒辦法控制的事。
我能怎麼辦呢？
今天回到程宅，愈見蒼老的程司令說的那些話，始終還在耳邊迴響着。
“帝都潛入了恐怖分子。”
“有專業人士帶着特殊裝備在三天前的夜晚企圖潛入前總統府。”
“六個監控室，被炸掉了三個，因爲是在深山所以外界一直不知道消息。”
“不知爲何，事後蘇先生也選擇了隱瞞消息，並給我遞了話。”
“說讓程家小心。”
老人睜開眼睛，
“畢竟曾經是上司下屬的關係，這件事情無論如何都要做好防備，蘇峪那小子在你的公司，你可要看好他，萬一出了什麼差錯……”
“蘇先生雖然退了，但要想對付你還是不算難的。”
可實際上真正重要的怎麼會是前總統一家人怎麼樣，真正重要的，是那句“程家要小心”纔對。
程致遠低頭親了親沈翩躚的發頂，低聲道，
“所以，接下來的一年多時間我會讓你盡情自由的做自己喜歡的事，可在那之後，你的全部時間，都要屬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