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仁宮——
“娘娘,娘娘,不好了,娘娘……”皇后貼身侍女畫眉匆忙地跑了進來。
“胡說什麼,娘娘好的很。”掌事嬤嬤訓斥道。
皇后正悠閒的修理着指甲,見着畫眉如此,幽幽地問:“畫眉,何事驚慌?”
“娘娘,姜大人……姜大人被關進大牢了。”
“胡說,爹爹怎麼可能被關進大牢。”
“回娘娘,有人彈劾姜大人,說姜大人……要謀反。”
“謀反?爹爹爲何要謀反?真是笑話。等等,皇上不是還未回宮嗎?誰有那麼大的膽子,敢關押當朝國丈?”
“娘娘,皇上早已經回了京都,只是待在穆王府內並未回宮,如今證據確鑿,姜大人之事是皇上親自下旨的。”
“走,去穆王府。”
“遵懿旨。”
穆王府——
穆炫熠正在跟穆宇烽,南寒影,夜殷湛和離墨擎商量對姜向濤的處置。不過謀反,說到底還是免不了一死,只是死法有輕重之分罷了。
這時,大管家來報:“皇上,王爺,各位大人,皇后娘娘在府外求見。”
“皇后?她定是爲了姜向濤的事而來。”
“讓她回去吧。”穆炫熠擺擺手。大管家領命下去了。
“我說皇上,姜家沒落,對於這個皇后你打算怎麼處置呢?”夜殷湛身爲左相,雖然後宮之事他不能插手,但畢竟前朝後宮緊緊相連,何況姜如瑜還是位居皇后之位。
“姜如瑜居皇后之位這麼多年,表面雖無大錯,但暗地裡做的齷蹉事也挺多。這幾年我安插人手收集的證據也挺多了,烽,擬旨吧……”
一道聖旨隨着姜向濤的處死之令送進了景仁宮——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姜氏如瑜德行具失,從今日起收回皇后鸞印。念及多年情分,降位份爲姜妃,居於微涼殿,無旨不得出。身邊一貫親近人等皆杖斃。欽此。”
姜如瑜跌倒在地,“輸了,什麼都輸了……”
洛羽園——
穆妤落正坐在鞦韆上無所事事,正無聊想找事做呢。
“郡主,探到消息了。”若煙一路小跑過來。
“怎麼樣了?”
“姜向濤被賜予毒鳩,姜家成年男子被髮配邊疆,永世不得爲官,女子降爲平民,永不得受封。皇后姜如瑜被褫奪鸞印,降位爲妃,囚居於微涼殿。”
“姜家其他人我不在意,就是這皇后與姜如嵐,身爲舊識,我倒該去探望探望。走,若煙,備轎進宮。”
“郡主,這……”
“放心吧,姜家已然伏法,不會有什麼危險的,快去準備。”
“是。”
微涼殿——
“姜妃娘娘,該就餐了。”宮女將一些飯菜擺放好。這些飯菜雖敵不過之前的豐盛,但也勝過平民百姓。然而……
“賤婢,”姜如瑜擡手便給眼前的宮女一巴掌,“你們竟然給本宮吃這些。”說完便把飯菜掃倒在地上。
“娘娘,妃位的飯菜便是如此啊娘娘。”宮女委屈,她也確實並無剋扣。
“還敢頂嘴,來人,給本宮拉下去亂棍打死。”還是一如既往的囂張,可惜無人聽候差遣,只有宮女嗚咽的聲音,姜如瑜氣極,自己動手掌摑宮女。
穆妤落此時已經來到微涼殿。微涼殿,殿如其名,人跡罕至。還未走進主殿,便聽到裡面傳來一聲聲掌摑聲和宮女的哭泣聲。穆妤落與若煙相視一眼,急忙走了進去,一進去便是滿是狼藉的場面。
“這是怎麼了,皇后娘娘生的好大氣。”穆妤落擡手握住姜如瑜的手,若煙趁機將宮女扶到一邊。
“洛語伊……”姜如瑜看到穆妤落,咬牙切齒。
“皇后娘娘,哦不,現在是姜妃娘娘,你小心氣壞身子。”
“你你你……”
“姜如瑜,你知道你爲什麼會輸了麼?”
“還不是你們使的奸計,害我們姜家一家。”
“姜如瑜,都如此了,你還死性不改。我今天就是來跟你說個明白。我就告訴你,你輸在了哪!”穆妤落對於姜如瑜的死性不改更是氣憤,“一則你野心太大,妄想要控制穆王府,可你不想想,若是穆王爺那麼容易控制,他十年前如何能以一小兒之力治服衆人?”
穆妤落自己越過姜如瑜,找了個位置坐下,“二則,這麼多年了,你不該爲了穩固自己皇后地位,謀害了那麼多妃嬪,甚至是那些出生了亦或是未出生的皇子公主。”
姜如瑜跌坐在座位上,苦澀的笑了笑。
“三,你不該派人,想要殺了我。要想,謀殺皇親國戚,誅九族也不爲過。”
“皇親國戚?你算哪門子皇親國戚,不過是一個騙吃騙喝的狐狸精。”
“哦對了,我是不是忘了告訴你,我其實不叫洛語伊,我本名穆妤落?”
“穆妤落?”姜如瑜瞪大了雙眼,身爲曾經的皇后,對於穆妤落這個名字自然不陌生,“你你你……你是羽漪郡主?”
“如假包換。”穆妤落起身,“姜妃娘娘,你好好想想吧,趁如今皇帝哥哥還念着舊情,把你心裡那些不該有的念頭都收起來吧,說不定哪一天你又能重見外面景觀呢。”說完不顧姜如瑜的神色便離開了。
姜如瑜還保持着原先的動作,呆呆的望着穆妤落遠去的背影。
“郡主,我們現在回去?”若煙緊隨其後,問道。
“不急。姜如嵐如今在哪?”
“在天牢。”若煙剛回答完,便一驚,“郡主,你不會是想……”看到穆妤落點了點頭,若煙急忙阻止:“郡主,不行啊,你怎麼可以去天牢那種地方呢?”
“我怎麼不可以,什麼苦我都捱過了,小小天牢算什麼?何況我也只是去看人。帶路吧,別囉哩囉嗦的,小心將來嫁不出去。”
“郡主……”若煙跺了跺腳,臉不自主的紅了起來,“郡主,等等我呀!”
天牢——
穆妤落正緩步走近各個大牢,看着牢內那些衣衫襤褸的牢犯,微微嘆了嘆氣,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不知不覺中已經到了關押姜家衆人的地方,除開已經賜死的姜向濤和微涼殿中的姜如瑜,姜家其他人等都在,男女分開而關。
穆妤落暗暗地觀察姜家衆人,目光掃過一個白色身影,竟是姜錫彥,姜家男子中就屬他最爲乾淨。
姜錫彥察覺到一束目光盯着他許久,擡頭一看,覺得疑惑,這女子,不就是穆王爺的未婚妻洛語伊麼?
這是姜如嵐也發現了穆妤落,“洛語伊!你還敢來天牢,都是你害了我爹爹,害了我們姜家。”
“姜如嵐,你們姜家都是如此無腦的麼?”穆妤落無奈,怎麼這一個個都說是她害的?
“你什麼意思?”姜如嵐氣急敗壞,本想像平時一樣掌摑穆妤落,但因着在牢內,無法近穆妤落的身,只能作罷。
“我剛剛纔從微涼殿出來,姜如瑜也是這樣說我。可我不明白的是,若非你們咎由自取,又怎會落得如此地步?”
姜如嵐本還想說什麼,卻被姜錫彥接過話:“洛小姐說的是。錫彥慚愧,未能勸得我爹爹,如今聖上這般處置,已是開赦大恩了。”
“姜錫彥你什麼意思?想要討好這個賤人然後出了天牢嗎?我告訴你,你做夢。”姜如嵐見着姜錫彥如此說,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穆妤落很驚訝姜錫彥能如此說,“早就聽聞姜家小公子深明大義,如今看來確是如此。”
“小姐謬讚了,錫彥如今只是一落魄之人,算不得什麼。”
“先前有人曾託我向王爺求情,說姜家小公子平常善心待人,望能請求皇上赦免其罪,我還在擔心你會不會因怒生恨來報復,如今我倒是放心了。”沒錯,穆妤落今日到天牢的主要目的就是看看姜錫彥的人品,如今倒是放心了許多。
“姜家已落魄,錫彥不敢獨受皇恩。”
“這皇恩你受得起。”說完穆妤落也不管其他人反應如何,徑直轉頭就走。
回府路上,若煙不解。
“郡主,姜家如此待你,你爲何還要就姜家小公子呢?”
“姜錫彥是姜家唯一一個純良之人,我不想他因此時而走上歧途。若能得皇恩開赦,一來可安百姓心,二來可防其走上歧途,他日回京報復。”
“郡主深思遠慮。”
“只望,我的點滴之法能替父王守住這國家。”
“郡主……”
“好了,我知輕重的。”穆妤落拍了拍若煙的手,便轉頭看往轎外景色了。
若煙擔憂地看着自家郡主,只盼郡主能早日走出陰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