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她的一聲怒喝,黃寧兒直接掀起了槐俑頭頂的頂蓋,將槐俑頂門上的開口對準了眼前的陸大偉。
黃寧兒咬破自己的中指,直接將自己的指血塗抹在了槐俑的身上,雙眼緊閉,嘴裡唸唸有詞。
隨着她的唸誦,我分明看到槐俑頭頂的缺口處散發出了一道妖異的紅光,徑自的射向了陸大偉。
陸大偉還沒有反應過來,由黑色煙霧形成的身體,就被紅光嗖的一下吸了進去。
黃寧兒將頂蓋封好,渾身癱軟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用手不斷的擦着額頭上的冷汗。
“黃大小姐,你要是再不出手,我這小命可是都快要交代在這裡了好不?”
我滿心埋怨的對着她叫喊了起來。
“臭小子,我也是在等待時機好不好。”
黃寧兒坐在地上,瘋狂的朝着我咆哮了起來,徑自的將那槐俑遞到了我的面前。
“槐木本性屬陰,只有在一天中陰氣最重的時候,也就是午夜十二點的時候,才能夠發揮出最大的作用,你到底知道不知道?”
我並不懂道術,自然無法與他多做爭辯,再加上剛纔的爭鬥,已經讓我完全耗盡了全身的力氣,只得一屁股癱軟着坐到了地上。
“小亮,你沒事吧!”
薛晴跑過來,緊緊的抱着我,聲音裡明顯的帶上了哭腔。
或許她根本不知道我剛纔到底經歷了怎樣的兇險,但是,那真切的關心,卻是絕對的發自於真心。
“傻瓜,我當然沒事了,你要是不信的話,今天咱們下半夜就出去開個房,我會讓你知道,我到底有多棒。”
爲了不讓她過於擔心,我有意的把話說的輕鬆寫意。
“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人不作就不會死!”
薛晴絕對是個粗暴到不能再粗暴的主,直接把自己的手化作了無敵大粉鉗,直接把我腰間的軟肉擰成了麻花。
“薛大小姐,我都快要死了,你還要這麼虐待我嗎?”
我疼的慘叫了起來。
“哼,要是下次再敢和本姑娘說這些沒輕沒重的話,別怪我直接廢了你!”
雖然已經明確的對我表現出了好感,但是,薛晴在別人的面前,卻還是一點也都抹不開,忍不住厲聲的對我怒吼了起來。
“王八蛋,剛纔把我欺負的那麼慘,現在落在老孃的手裡,看老孃怎麼收拾你!”
黃寧兒冷笑着從懷裡取出一把頂端帶有紅綢的鋼針,眼裡分明的閃動出了狠辣的光芒。
看着她比野狼都狠的目光,我的心頭都忍不住的爲槐俑裡的陸大偉感覺到擔憂。
黃寧兒冷笑着,直接將一根鋼針刺入了槐俑的體內。
那隻槐俑就和普通人一樣,不僅有着四肢,小巧的五官也是相當的分明。
隨着黃寧兒把鋼針刺進體內,槐俑就像是一個活人一樣,身體相當痛苦的顫抖了起來,就連五官,也似乎都因爲疼痛而挪了位。
“我叫你欺負我,我叫你欺負我!”
黃寧兒怒吼着,雪白的手掌不斷上下翻飛着,手
裡的七根鋼針,全部都刺進了槐俑的體內。
隨着鋼針刺入,槐俑的身體相當痛苦的顫抖着,到了最後,槐俑終於再也忍受不住,居然和人一樣的跪倒在了地上,對着黃寧兒一陣的打躬作揖。
“哼,王八蛋,不給你點厲害,你就不知道馬王爺到底長了幾隻眼。”
黃寧兒不屑的撇了撇可愛的小嘴,伸手從面前的坤包裡取出了一隻圓珠筆和一張A4的白紙。
“臭小子,去把白紙鋪好,筆給它,王八蛋,老孃問你什麼,你就給老孃寫什麼,要是敢有一個字的假話,信不信老孃拆了你的骨頭。”
我按照黃寧兒的吩咐鋪好了白紙,從她手裡接過槐俑放在紙上,順手將圓珠筆遞給了他。
槐俑委屈的從我手裡接過圓珠筆,用一雙小手緊緊抱住,乖乖的站在了紙上。
“你到底是什麼人?”
黃寧兒得意的輕咳一聲,轉而厲聲的喝問道。
槐俑抱着筆,戰戰兢兢的在A4紙上寫下了陸大偉三個字。
“爲什麼你要冒張偉民的名來應徵?”
黃寧兒冷哼一聲,顯然還在對他之前的冒犯耿耿於懷。
“恨!”
槐俑只是淡然的在紙上寫下了一個字,在他寫這個字的時候,由於用力過猛,就連紙面也都被他給戳破了。
“恨?你爲什麼會恨張偉民?你,張偉民,還有陶雲芝之間,到底又是什麼關係?”
薛晴拉了拉黃寧兒的衣服,示意她先閃到一邊去,徑自的對着面前的陸大偉發問道。
“我恨他,恨徐天衝,他們毀了我,毀了雲芝,就連雲芝和我的孩子,也被他毀了.......”
陸大偉鬼俑的身體瘋狂顫抖着,顯得相當的激動,一口氣在紙上寫下了相當長的一句話。
“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薛晴一頭霧水的對他問道。
“空心橋!”
陸大偉抱着筆,在他面前的紙上寫下了如斯的幾個大字。
“你這個白癡,能不能把事情給我們說的清楚一些,你要知道,晴姐可是警察,她們家的長輩,也都是相當有威望的,有她給你做主,你還有什麼可怕的!”
黃寧兒忍不住焦急的朝着陸大偉嚷了起來。
陸大偉對着兩人點了點頭,拿起筆,刷刷的在紙上寫了起來。
“給我換一張新紙,我把我知道的事情,全部都告訴你們!”
黃寧兒從坤包裡取出一張新的A4紙放在了陸大偉的面前,陸大偉抱起手裡的圓珠筆,刷刷的在上面講起了自己的故事。
陸大偉來自於一個相當貧困的農村家庭,爲了擺脫貧困,陸大偉幾乎是拼了命的學習,他本來就聰明,學習成績自然也就在學校里名列前茅。
這且不說,他更是靠着自己的忠厚和成績,俘獲了當時班花陶雲芝的芳心,兩人在一起兩年多,在畢業前夕,陶雲芝更是懷上了他的孩子。
在現代來說,懷上個孩子,完全就不是個什麼事情,兩人完全可以順利成章的
奉子成婚。
但是在當時,人們的思想卻還是相當的封建,未婚先孕,那絕對是了不得的作風問題,鐵定會影響到陶雲芝最後工作的分配。
不得不說,陸大偉的苦出身,讓他的性子變得格外堅毅,在得知陶雲芝懷了自己的孩子以後,他依舊相當男人的告訴她,放心的等着他回來,以後他會好好的養活她。
那時候,兩人都已經到了實習的階段,而陸大偉,更是由於在校時成績優異,直接被當時一個國營橋樑建築隊要了過去,並且直接的參與到了一個大型的工程裡面。
“這個工程,就是空心橋!”
陸大偉在空心橋這個詞彙的後面有意的點上了一個大大的歎號,看上去無比的觸目驚心。
“能不能說的清楚點,這個空心橋,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工程。”
薛晴忍不住的對着陸大偉發問道。
“這個工程,就是龍飛市的立交大橋。”
龍飛市是我們城市下屬的一個縣級市,經濟上也還算不錯,基本上可以說是我們市裡重點的建設區域。
“龍飛立交橋,我知道了!”
薛晴一巴掌重重的拍在了自己的大腿上,朝着陸大偉厲聲的怒吼了起來。
“原來是龍飛立交橋,你們這羣王八蛋,簡直就是在造孽,你們知道不知道!”
“我知道,可是,如果那件事我不參與的話,雲芝就必須要殺死我們的孩子。”
陸大偉愣了好一會,這才抱起圓珠筆,在紙上寫下了如下的字句。
“晴姐,這個龍飛立交橋到底是怎麼回事,還有,他們到底做了什麼?”
我有些不明就裡的問道。
“這一切,說到底都是張偉民這個王八蛋搞得鬼!”
提到張偉民的名字,陸大偉簡直恨得咬牙切齒,簡直恨不得直接將他撕成碎片才解恨。
“張偉民,這件事到底又怎麼扯到了張偉民的身上?”
我更加奇怪的問道。
陸大偉的槐俑恨恨的跺了跺腳,這才抱着手裡的圓珠筆,飛快的在紙上寫了起來。
這個張偉民,原來當年居然和陸大偉以及陶雲芝都是大學同學,和陸大偉也都是哥們,畢業前,兩人更是一起的在龍飛縣立交大橋的項目上去實習。
那時候正是國家要求企業改制的當口,許多的國營企業,按照國家的要求,都必須要吸引進個人的資本才行。
這樣的舉措,使得很多搞建築的人暴富了起來,也實現了某位偉人所說的先富帶動後富的第一步。
而當年的徐天衝,當時不過是個土了吧唧的農民,就是藉由這樣的機會,組織了自己鄉里的一幫相親加入了大橋的建設工程當中。
當時大橋的建設,總工本是我們學校建築系的老主任,陸大偉加入這個項目,是由於他的推薦,而張偉民,卻是因爲上頭有着更大的關係。
在這其間,老主任由於身體的原因,最終病倒在了工地上,被工地的領導特批迴去市區看病,設計部裡面,就只剩下了張偉民和陸大偉兩人挑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