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如墨,完全的沒有半點月光。
“都說月黑風高殺人夜,殺人放火就得趁這個時候,看來,今天晚上,鐵定是會有人來要我的小命啊!”
我戲謔的和兩女說着話,一把撕下童子雞的兩條雞腿,分別的遞給了面前的兩女。
這兩個傢伙就像是餓死鬼投胎一樣,接過我手裡的雞腿,三口兩口就吃得只剩下了兩根光光的腿骨。
“晴姐,本來今晚並不是你值班,可你爲什麼.......”
黃寧兒嚼着嘴裡的雞肉,含混不清的朝着薛晴問道。
她說的沒錯,今晚確實不是薛晴的班,根據刑警隊的規定,刑警大隊的三名隊長,包括薛晴,劉立永,以及一名叫做王偉傑的隊長在內,都必須要在晚上輪流值班,一邊應付突發事件。
今天本來應該是王偉傑的班,但是薛晴卻以保護我爲由,特意的和他調換了一下。
“小亮,其實我也都在想,你爲什麼這麼肯定,他們今晚就一定會來。”
薛晴將嘴裡的雞肉嚥下,隨手將童子雞撕成兩半,一半遞給黃寧兒,一半咬在嘴裡,滿臉疑惑的看着我問道。
“晴,今天我念了一會佛,冷靜了一下之後,突然發現我們忽略了一件相當重要的事情。”
我對着薛晴極盡溫柔的一笑,自從她中午時分給我的那一抱,我和她之間,就似乎親近了很多。
至少,我不再叫她學姐,而是直接稱呼她的名字,她也並沒有反感。
“什麼事?”
薛晴和黃寧兒都有些不明覺厲的的看向了我。
“這件事就是,我們由於之前處處被動挨打的關係,便一直以爲自己處於劣勢。”
看着兩人對我充滿了崇敬的目光,我相當得意的對着她們笑了笑。
“如果我們換個角度來想一下的話,那我們就會發現,事實上,那個幕後的黑手,其實比我們更被動。”
我頓了下,拿起面前的果汁喝了一口。
“我之所以這麼說,就是因爲那個關於空心橋的秘密,已經關係到了他的老命,所以,他根本就等不起,一旦知道誰瞭解那個秘密,他就必然會讓這個人第一時間消失!”
“有道理!”
黃寧兒對我挑了挑大拇指,端起面前的玻璃杯,將裡面的果汁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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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哪怕他知道我們就是在這裡爲他佈下了一個陷阱,他也會動用自己最強的力量,來這裡和我們鬥得兩敗俱傷。”
“那個幕後黑手,或許不怕兩敗俱傷,但是,我卻是真的害怕.......”
薛晴滿臉痛苦的揉着自己的太陽穴,看向我的眼神裡滿是擔憂。
“小亮.........”
“放心吧,我可沒有那麼容易就被他幹掉!”
我故作輕鬆的站起來,做了個擴胸的動作。
“你可別忘了,我可是既會控水,又會控土,那些傢伙就算是來千軍萬馬,我也能夠強撐到援軍到來的那個時候!”
“不是,是我今天爲了你的事,特意的給廖伯打了電話,廖伯要我特別的告訴你一聲,你如果用清水聖蓮的神通,千萬不可殺人,要不然,清水聖蓮會自動的消失。”
薛晴的頗有些憂心忡忡的說道。
“放心吧,我從小連一隻雞都沒有殺過,殺人,那種事我可是連想也都不敢想。”
我笑着對薛晴搖了搖頭。
我們三個人邊吃邊談,不知不覺間,時間已經到了晚上十點鐘左右。
一羣刑警,簇擁着劉立永,氣勢洶洶的從外面闖了進來。
“喲,我們的薛隊長居然也在啊!”
劉立永看到薛晴,立刻滿臉怪笑的迎了過來,對着她伸出了自己肥胖粗糙的大手。
“今天我記得應該是老王的班啊,怎麼薛隊長這麼有閒工夫,居然替老王值起班來了!”
“有大案,所以我只好自己來!”
薛晴的臉色冷寒如冰,連看都沒有看一眼劉立永伸到她面前的手。
而我的目光,卻並沒有停留在兩人的明爭暗鬥上,因爲我清楚的看到,之前那個臉上有着一顆黑痣的刑警,就混在這羣刑警的中間。
他躲在這些刑警的中間,滿臉挑釁的望着我,眼神陰寒如刀,光是在我的臉上一掃,已經讓我忍不住的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那人冷笑一聲,右手緩緩的擡起,直接從自己的懷裡撤出了一串森白的骨串。
那骨串應該是來自於某些犬科動物的骨骼,雖然只剩下了森森的白骨,但是,卻是用皮繩按照順序完整的串在一起,依舊隱約的可以看出其生前的大致模樣。
那人將自己右手的食指緊緊的按在犬科動物的頭骨上,用狠厲的目光瞪着我,口中唸唸有詞。
隨着他的唸誦,我只感覺到自己的頭變得越來越重,就連手腳,也開始逐漸變得不聽使喚。
而我的心中,更是被一種無法抑制的孤獨和失落感所佔據,讓我心中忍不住的涌起了一種想要自殺的衝動。
恰在此時,念恩突然間從我肩頭一躍而下,怒吼一聲,右手一擡,一道幽藍色的火苗,瘋狂的射向了那人手裡的白骨。
白骨疼的一聲燃燒了起來,轉眼之間就已經化爲了灰燼,而我身上的那種難受的感覺,也在這一刻完全的消失無蹤。
那人惡狠狠的瞪了我一眼,飛快的來到劉立永的身後,拉了他的胳膊一把,就想要和他一起離開。
我當然不會讓他如願,怒吼一聲,徑自的衝上去將這羣刑警攔住。
“幹什麼?臭小子!”
劉立永勃然色變,話語裡充滿了怒氣。
“薛隊,你最好好好的管教管教你這位小姘頭,別讓他沒事找事,要不然,哪天落在我的手裡,我肯定是公事公辦,你到那時候,可別怪我劉某不給你面子!”
“劉立永,人的面子都是自己掙的,可不是別人給的!”
眼看着我傲然的堵住了大門,薛晴冷笑一聲,直接從懷裡撤出手機,飛快的找出一個號碼撥了過去。
“大哥,魚兒已經咬了鉤,現在你們可以收網了!”
“你......你在給誰打電話?”
劉立永色厲內荏的瞪着薛晴,臉色猛然間變得慘白如紙。
“我大哥,秦越!”
薛晴波瀾不驚的將手裡的手機掛斷,緩緩的放回貼身的口袋。
“就是紀檢的那個有着白麪包公之稱的秦越,你不會連他都沒有聽過吧。”
“秦......秦越.........”
聽到秦越的名字,劉立永就像是聽到了催命的號角一樣,雙腿都忍不住的顫抖了起來。
“你少拿秦越來嚇唬人,我又沒有做什麼犯紀律的事,他能拿我怎麼樣?”
“沒有嗎?”
薛晴美麗的丹鳳眼惡狠狠的瞪着他,對着我輕輕的揮了揮手。
我會意,怒吼一聲,對着坐在我肩頭的念恩打了個響指。
念恩怒吼一聲,右手的中指對着面前重重的一彈,一道幽藍的火光,再度好似留瀛一樣的射向了那名嘴角有着一顆黑痣的男子。
藍光在那人的身邊霹靂般的炸裂了開來,那人猝不及防,渾身上下都着了火,忍不住的用手一陣的亂拍,想要將身上的火全部熄滅。
我當
然不會給他這個機會,一個健步竄過去,拿起桌上還有着半杯果汁的紙杯,心裡默唸起了控水的陀羅尼經咒。
隨着我的唸誦,我手中的果汁化作了一道長長的水鞭,重重的朝着那人抽了過去,劈頭蓋臉的將他抽倒在了地上。
“哪裡跑!”
黃寧兒也來了勁,不等那人爬起來,已經用手中的金色小網,劈頭蓋臉的罩在了那人的身上。
就在黃寧兒出手的當時,那人已經飛快的從懷裡再度的掏出了一串犬科動物的骨頭。
只可惜,他還沒有來得及出手,已經被黃寧兒用網網在了裡面。
黃寧兒一把奪下了那人手裡的骨頭,看了一眼,狠狠的踩在了地上。
“哼,我當是什麼好寶貝呢,原來是黃鼠狼的骨頭。”
“黃鼠狼的骨頭?”
我湊到黃寧兒的身邊,一臉疑惑的問道。
黃寧兒聳了聳可愛的小鼻子,耐心的對我講解起了其中的門道。
根據民間所說,黃鼠狼本就有着迷惑人的本能。
這黑痣男用的邪術,叫做鼬煞迷魂,其做法可以說相當的殘忍,絕對是殺人於無形的陰毒之術。
想要施行這種術法,必須先找到一隻至少有着三十年以上壽命的黃鼠狼,在它還活蹦亂跳的時候,在它的頭頂開上一個大口子,順着這個大口子把它的皮和肉全部扒光。
黃鼠狼在疼痛中死去的時候,一身的怨氣和邪氣,全部都會發揮到極致,並且也完全的都融入了自己的骨子裡面。
而施展這種術法的人,便是以這樣的黃鼠狼的骨骼作爲法器,施展出的邪術,哪怕是那些心智足夠堅定的人,也會忍不住的涌起一種想要自殺的衝動。
“你們想要幹什麼!”
突如其來的動作,使得劉立永惱羞成怒,他怒吼着,就要衝上前來去救人。
而他手下的那些刑警,更是卯足了勁,想要衝過來搶人。
“都給我住手!”
一個滿是威嚴的聲音,恰在此時響起。
隨着聲音,一名身穿黑色西裝的男子,大步的從外面闖了進來。
在他的身邊,分明的有着四五名手拿散彈槍,身上穿着避彈衣,頭上戴着防彈面具的武警。
“我們是紀檢的人,奉命來調查劉立永貪腐的事件,我倒要看看哪個不開眼,敢阻擋我們”
黑西裝男子正氣凜然的怒喝着,伸手從自己的衣服口袋裡取出了一隻硬紙的工作證晃了晃。
看着武警手中明晃晃的散彈槍,劉立永手下的那羣刑警,之前還氣勢洶洶,現在卻完全的成了泄了氣的皮球,躲在後面一言不發。
“你就是秦越......秦......秦檢察長?”
面對着那面容冷厲程度絲毫不亞於薛晴的男子,劉立永嚇得連聲音都變了調。
“我是秦越,劉隊,我剛剛接到了一些關於你貪腐的舉報,所以想請你回去喝個茶,這點面子你不會不給吧。”
秦越說着話,對身後一名同樣和他一樣穿着黑西裝的男子揮了揮手。
“給.....給.....必須得給.......”
劉立永用手抹了一下額頭的冷汗,心虛的不斷去瞄已經被關在網裡的黑痣男。
很顯然,他心裡清楚得很,黑痣男的暴漏,到底會帶給他多大的麻煩。
眼見得劉立永伏法,薛晴和黃寧兒不約而同的長出了一口氣。
但是我,卻依舊感覺到心頭無比的壓抑。
經過上次我和他打交道,那個幕後的黑手,可以說是算無遺漏,怎麼會如此輕易的就把劉立永這個關鍵的證人交給我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