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我們出場的時候了?”披着血色披風,身穿青銅鎧甲的青年低聲道。
他的同伴也是同樣的裝束,只是面孔稍顯稚嫩,不過是十五六歲的年紀,連身上的鎧甲都是小一號的,算不得青年只能算個少年。
“等等,銳雯還沒有發消息。”少年低聲道,語氣顯得有些淡漠,但卻更加有力。
而那個青年就顯得有些輕挑了,他聳了聳肩:“你太聽她的話了,實際上咱們都是同級,誰又不比誰的身份高,至於弄得跟上下級一樣嗎?”
少年微不可查地皺了皺眉,但很快就舒展開了:“她在我們之中最強,所以我聽她的。”
青年無奈地點了點頭:“好吧,如果你說這個,我承認我無法反駁。”
開什麼玩笑,銳雯如今實力幾乎已經達到了黃金巔峰,而且還是輝煌黃金,他們這幾個區區榮耀黃金的渣怎麼能跟她比。
不過他就是不服,在他看來,女人就應該乖乖呆在家裡暖被窩生孩子,而不是拿着一把比人還大的巨劍揮舞間就把自己打成豬頭。
哼,勞資雖然實力不如你,但老子可是你這輩子都草不到的男人!
少年微微皺了皺眉頭,冷冷地盯着青年:“你在想什麼齷齪的想法?”
青年語塞,老臉微微一紅,隨即哼哼唧唧道:“什麼都沒有,你這人心思腌臢,所以看誰都覺得對方心裡也腌臢。”
少年冷哼了一聲,不置可否,繼續依靠着一顆粗壯有力的大樹的樹幹,開始閉目養神。
青年感覺很是無趣,忿忿地盤膝坐在了地上,頓時,一羣小螞蟻小蜘蛛之類的昆蟲密密麻麻地從他的屁股底下鑽了出來——作爲血色精銳正式成員,他們每個人身上都有很高檔的驅蟲香水。
當然,在執行正式任務的時候,他們是不會使用任何帶有異味的物品的,不過既然只是面向一羣小菜鳥的考覈,他們自然也就沒了那麼多的顧慮,畢竟沒有人喜歡那種涼兮兮讓人渾身起雞皮疙瘩的觸感。
而他們不知道的是,就在遠方,一位穿着軍團百夫長服飾的男子,正冷冷地看了過來,片刻後,將黑色九頭蛇黝黑的劍刃拔了出來。
“很熟悉的味道......獵殺,終於要再度開始了。”他很迅速地潛入到了他們休息的那顆大樹的樹冠中,整個人彷彿與空氣融爲了一體,沒有一絲一毫的質量。
但下面那個少年卻立刻心有所感,睜開了禁閉的雙眼,一隻手也按到了腰間所挎的彎刀。
刀在軍旅中實際上並不是什麼十分適合的武器,就比如說抗戰時期,苦於沒有刺刀的華夏戰士就沒少在與小日本的近身戰鬥中吃虧。
因爲刀易於入門但卻不易精通,尤其是在諾克薩斯的軍團這種小單位規方陣規模作戰的前提下,幾乎人手都是一柄制式短劍。
而這樣的制式短劍無疑相當於盾牌下隱藏的毒蛇,完美地規避了劍不善格擋的缺點。
而刀的攻擊距離太長,而劍卻可以進行近距離突刺,一把刀想要砍死人,所花費的力量同樣也是劍的數倍,這在戰場上無疑是十分致命的。
但那少年仍然使用的是刀,而且他的刀還是十分罕見的彎刀,彎刀善騎,一般只有來自騎兵隊伍中的人才會使用這種武器,而這種彎刀在配合戰馬的衝鋒之下,無疑正如同死神的鐮刀,所過之處無數人頭滾滾。
“怎麼了,鴉?”青年警醒起來,但很快就鬆了神,因爲名爲鴉的少年緩緩地搖了搖頭,隨即再度閉上了眼睛。
“嘿,你小子別老嚇唬人行不,這裡是咱們諾克薩斯最重要的一處訓練場,若是在這裡你我還能遇到危險,那咱還不如直接投靠德瑪西亞人。”青年嘴裡嚼着一根枯草,吮吸着其根莖處乳白色的液體。
這是森林中一種很常見的食用型植物根莖,但其中含有一絲毒性,只有在整顆植株枯萎成熟之後,毒性纔會消解。
“呵呵,若真是那樣,德瑪西亞人肯定會把你的頭顱扔回來順道鄙視你這個將美德丟棄了的敗類。”
鴉嘴角露出一絲冷笑,他的這位同伴叫做南音,聽起來似乎很有一番詩情畫意,實際上卻是曾經街頭巷尾的諾克薩斯公民對南蠻子的蔑稱。
南音——只會說南蠻之音的傢伙。
南音撇了撇嘴:“德瑪西亞人真的奇葩,不過我就不信天下烏鴉還有白的,難道說那些高高在上的德瑪西亞政客也那麼光鮮亮麗?”
鴉嗤笑道:“那當然不是,天下烏鴉自然一般黑,不過,不管他們內心究竟是作何想,表現出來的卻也必須爲白就是了。”
南音嘆了一口氣:“你小子在第一軍團服役還真不是白去的,我記得咱倆一塊分道揚鑣,去完成入職任務的時候,你小子心裡的彎彎道道還沒這麼多。”
鴉笑而不語,但那隻手卻仍是一隻放在自己的腰間,隨時準備暴起,只不過動作變得更加隱秘了。
“究竟誰教的你?”南音好奇道。
鴉神情一凜,片刻後苦笑道:“一個約德爾人。”
南音瞪大了眼睛:“我擦,你別逗我,就那羣班德爾城的小矮子?”
他仔細地在鴉的臉上尋找“我是開玩笑”這樣的痕跡,但很快他就放棄了,因爲他發現鴉此時的表情正無比的認真,甚至......有一絲“虔誠”。
虔誠?見鬼了,我怎麼會想到這麼一個鬼詞語,諾克薩斯人不信教的,我們只信戰爭!南音自言自語道,然後他就聽到鴉低聲講道。
“他叫克烈,他還有一頭龍蜥,叫做斯嘎爾。”鴉的神情中透露出一絲追憶,他是真的很懷念當初在第一軍團服役的日子,但這並不妨礙,他在追憶的時候,向着自己的身後揮出了自己的彎刀。
嗤啦——標準模塊的方形軍團大盾瞬間被撕裂了開來,張潮微微皺了皺眉,然後在迅速擺好作戰姿態的兩人目光下,緩緩地將一把黑色的劍橫在了胸前。
“你是來參加考覈的?”南音的聲音透露出一絲驚駭,看張潮的裝束,這人不過是個軍團百夫長,又是從哪裡學來如此高超的潛行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