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青葉邁着傲嬌地步子從一名瞪大了眼睛,脖頸處流出鮮血的獵人面前走過的時候,天知道那名獵人究竟在想什麼?總之,如果漲潮在這裡的話,他肯定會默默地來一句:“求這傢伙現在的心理陰影面積。”
所有人都知道那名強大的獵人有一隻厲害的獵犬,但從未有人知道,他養的狐狸也是如此的可怕,甚至於這一點連張潮都不知道。
直到剛纔,那名獵人才知道爲什麼自己這幫人僅僅是丟出一些食物稍微一引誘,對方就跟着自己出來了。
合着根本不是人家小狐狸蠢笨呆萌,而是人壓根就不怕他們。
虧得他們還得意洋洋,自以爲得計而沾沾自喜,這下......咳咳,那獵人咳出了一口血沫,瞳孔漸漸地放大了。
突然,青葉尖尖的耳朵動了動,然後露出了人性化的嬌憨表情,邁着小碎步就向着聲音的源頭衝去。
那邊,影影綽綽,在重重樹蔭下,一道灰白色的影子豁然間現出,發出一聲震盪雲霄的威武咆哮。
“嚶嚶嚶。”小白狐狸被嚇了一大跳,整個身子向後一跳,直到看清對方是雷恩加爾之後,才氣鼓鼓地小跑了過來,對着它一通叫喚。
“我就知道它根本用不着咱們救。”雷恩加爾懶洋洋地瞥了一眼張潮,隨即緩緩走到了滿是屍體的林間。
張潮有些傻眼:“我還真不知道你有這個本事。”
小白狐狸得意洋洋,眼神中露出羞赧的笑,然後直接跳起,蹦躂到了張潮的肩頭。
“你真的是狐狸?”張潮作勢要掀青葉的尾巴,青葉頓時發飆,輕輕一躍,直接坐到了一旁的樹冠上。
“嚶嚶嚶嚶——”它很是羞怒地抱着自己的尾巴,那姿態就像是一個被掀了裙子的少女,驚慌地捂住裙襬一樣。
張潮哈哈笑了:“沒有狐臭的狐狸,那還能叫狐狸嗎?跟鹹魚又有什麼區別?”
小狐狸咿呀咿呀地叫喚着,張潮以爲它生氣了,嗤啦一聲彈出來一道劍氣,切斷了青葉立足的樹枝,然後伸出手把它穩穩地抱在了懷裡。
“哈哈,開個玩笑,別生氣了。”他寵溺地揉了揉小狐狸的腦袋,然後向着雷恩加爾的去向走去。
他想要檢查一下這些獵人的身份,畢竟,自從上次他直接覆滅了一個黑市之後,在亞美羅他早已是聲名遠揚,敢招惹他這個高級獵人的人雖然有,但卻絕對不會多。
張潮很想知道是誰這麼大膽子,亦或者,對方到底有怎樣的能耐——畢竟,窺一斑而知全豹,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
亞美羅是井,張潮在此能憑藉黃金級別的強大實力稱王稱霸,但說起來也不過是坐井觀天,天下英雄萬萬千,他當然不會因此而小覷天下人。
只是,這是否意味着,對方是來自於亞美羅之外的勢力呢?
想到這裡,張潮皺起眉頭,之前他毀掉黑市之後,所預料接踵而來的報復卻沒有到來,如果對方不是縮卵了,那麼對方就很有可能是騰出手,而此時,恰好開始了報復。
到底是不是黑市幕後的人呢?
張潮蹲下身子,伸出手開始翻檢對方的屍體。
“好傢伙,下手挺狠啊。”張潮看了眼懷裡嬌憨的小狐狸,又看了眼地上那具脖頸整個撕裂,露出氣管和骨茬的屍體,倒抽了一口涼氣,覺得自己似乎要重新審視下這個平時只會賣萌的小狐狸了。
小狐狸很無辜地眨了眨眼,開始往張潮的衣服裡鑽。
懶得管這個小傢伙,張潮開始摸屍,足足十三具屍體,大部分都只是普通的獵人裝扮,身上的東西也都是如此,但還是有一具屍體,身體還有些溫熱。
他的臉張潮有些熟悉,仔細一想,發現赫然是當初黑市的銀光衛隊的一位成員。
張潮冷笑道:“看來,果然是他們。”
雷恩加爾懶洋洋地看了眼地上的屍體,張潮不讓它吃人肉,所以它就有些百無聊賴,此時一聽張潮滿是殺機的話,立刻支棱起了耳朵。
“誰啊?”它輕盈地躍下,伸出爪子扒拉了下張潮正在看的屍體。
“是黑市的人,一個仇家,不過......他卻不一定代表了黑市,畢竟,借刀殺人這種低級的陰謀還是有不少人喜歡用的。”
張潮站起身,長長地伸了個懶腰。
“所以,今晚不能獵個痛快了?”雷恩加爾有些失望。
“不,當然要,畢竟,黑市的這幫人可都是在獵人協會的通緝之上的。”張潮冷笑,“走吧,去趟亞美羅,我要所有黑市的位置。”
......
亞美羅鎮
張潮大喇喇地坐在一把木頭椅子上,桌上擺着醇香的烈酒,他在等人,等獵人協會的老大。
吱啦一聲,木頭椅子被一箇中年男人抽開了,他一屁股坐在了張潮的對面,喊道:“一杯龍蛇酒。”
龍蛇酒其實就是用一種名爲龍蛇,實際上不過是一種小型無毒蛇的蛇蛻所泡的酒,度數不高,滋補意義更大些。
“塞布洛會長,很高興再次見到你。”張潮和他碰了碰杯子,臉上掛起了虛僞的笑容。
中年男子微微一笑:“你猜到了?”
張潮指了指自己的腦袋:“黑市背後的人已經好五六個月沒來找我麻煩了,我沒那麼傻。”
中年男子笑了,笑得開懷得很,他灌了口渾濁的酒水,任由酒液淌在長長的絡腮鬍上。
“我本來就沒指望能騙過你,不過是爲了給你一個藉口罷了。”
張潮敲了敲桌子,手旁的酒杯咔嚓咔嚓碎裂了開來,但詭異的是,其中的酒水卻沒有灑出分毫。
“你拿我當刀子,難道沒想過要付出怎樣的代價嗎?”
塞布洛點了點頭,伸出了一隻手:“我給你一千獵人協會貢獻值......我記得,你離傳奇獵人已經不遠了。”
張潮冷笑:“成交......不過,以後如果再發生這樣的事情,我不敢保證獵人協會會不會如同黑市一樣。”
塞布洛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你在威脅我?”
張潮搖了搖頭:“青葉...哦,就是那隻小狐狸,它是我的親人,這次我把你派出去的人都殺了以作警告,下次......”
塞布洛有些不可置信:“親人?你在開什麼玩笑,一個獵人居然會和獵物做親人?”
張潮拉開了椅子,沒有回答塞布洛的話,只是伸出了一隻手:“座標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