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葉語卉誘惑力十足的邀請，孫昊卻只是搖頭，道：“如果是爲了待遇，我現在不會在華師當教練。”
“那是爲了什麼，難道是雪芩？”
“或許吧。”孫昊自嘲的笑了笑。
“是嗎……”
葉語卉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她覺得眼前這個人沒有絲毫的上進心，這樣的人恐怕很難在職業圈立足。技術好又怎麼樣，技術好的人多了，但有多少人可以成功的？
孫昊道：“你覺得雪芩怎麼樣？”
“不怎麼樣，雖然她現在可能有些進步，但離職業的標準差得太遠了，這輩子都沒有機會。”
葉語卉對白雪芩很不看好，在她看來，白雪芩雖然有一定的天賦，但卻沒有時間給她成長了，想進職業圈絕對不可能。
“好了，既然你不願意就算了，如果以後回心轉意可以找我。”
她不願意在孫昊身上浪費時間，一個被感情束縛的人不值得她好言相邀，當下只是遞給了他一個聯繫方式，然後就走下樓梯打開了門。不過就在門開之後，兩人都可以看到王淵一臉呆滯的站在門外，他居然在這裡偷聽！
此時王淵的表情相當古怪，看着孫昊就像在看怪物一樣，連旁邊的葉語卉衝着他笑都視若無睹。
“阿昊，你……你是職業選手？！”
王淵不敢相信，他們電競部的教練居然是打職業的，而且從葉語卉那充滿誠意的態度來看，恐怕孫昊即使放在職業圈裡也決不簡單！難怪有這麼好的技術，難怪能帶領他們打出這麼好的戰績。
原來是個大神！
葉語卉撥弄了下長髮，雖然她很意外王淵在這裡，但這和她沒關係，笑了一下就離開了。
“阿昊！”
王淵三步並做兩步的踏上樓梯，一把握住孫昊的雙肩，激動的道：“你們剛纔說的是不是真的？”
孫昊扭了下身子：“別這樣，被人看到不好。”
王淵並沒有心思和他開玩笑，眼中滿是激動和期盼。
“不過是一個被淘汰的職業選手而已，連lpl的舞臺都沒上去過，用不着這麼吃驚。”孫昊淡定的道。
“我靠！”
得到孫昊肯定的答覆，王淵狠狠的捶了他一下，道：“居然不早點告訴我，老天，你原來哪個戰隊的？”
“非要讓我提起這段傷心的往事麼？”孫昊45度角透過窗戶仰望星空……噢，不，現在還是大白天，只能算是仰望天空。“Fop。”
“這麼牛的戰隊？你應該是主力吧，打的中單位置？”
“ADC。”
王淵聞言疑惑了，Fop的ADC不是陳凡麼，聯盟第一ADC，誰都認爲是他憑藉一己之力將戰隊帶進lpl職業聯賽的，甚至有很多積極向上而且勵志的傳說，讓一衆屌絲們對他崇拜的不得了，認爲他就是一個傳奇，可以載入史冊。
“不對吧，我聽說陳凡是Fop的元老啊，一直都是主力ADC，而且每天凌晨五點就開始訓練，第一個到，最後一個走，他的努力都被我們拿來當成標杆呢。”王淵十分好奇。
孫昊一笑：“Fop新進聯盟，自然需要造星，也要造勢。這種話你也相信，成年了沒有？”
“這個……”
“說他是元老倒是不錯，我進Fop的時候他就已經在了，努力的程度只能算一般吧，人都是有惰性的。不過他的天賦是真的好，是我見過最強的一位選手。”
王淵奇道：“你們是什麼關係？”
“師徒吧，他算是我帶起來的。”
“……！！”
王淵下巴都嚇掉了，你在開玩笑嗎，聯盟第一ADC是你帶出來的？這種話說出去都沒人信啊，就連他和孫昊關係這麼好，也只當孫昊是在講笑話。
“別逗了，如果你是陳凡的師父，爲什麼我從來沒聽說過你？”王淵懷疑的看着他。
孫昊掏出煙遞了一根，然後道：“因爲我不出名啊，也沒多少人知道我。其實我還挺慶幸，正是因爲不出名，所以纔將我的過去人爲抹掉，否則就不止是抹掉這麼簡單了。”
“爲什麼？”
“因爲他們要重點培養陳凡，這個有很大潛力成爲耀眼明星的人。”
說着，孫昊將自己的故事簡單的講了一遍。
“王八蛋！”
王淵聽完只覺得一股無名火起，狠狠的捶了一下樓梯扶手。“恩將仇報，簡直可恥！”
“沒辦法，一個戰隊只能有一名主力ADC，而我的態度很明確，是不會給陳凡打替補的，他要上位除了趕走我別無他法。而離開了Fop，我什麼都不是，他也沒必要再尊敬我這個沒用的師父。”
王淵嘆了口氣，感慨了一下社會的現實，道：“但我還是沒聽懂，爲什麼他們要刻意隱瞞你是陳凡師父的這件事？”
“將心比心，應該很容易猜想吧。”孫昊吸了口煙，道：“假如我本身有一定的名氣，或者我離開Fop去了別的戰隊，你猜爲了維護俱樂部的利益，他們會怎麼做？”孫昊看着王淵道。
之所以和王淵這麼聊天，有什麼說什麼，一點都不避諱，那是因爲孫昊覺得王淵是一個有自己思想的人，而不是人云亦云的路人，這樣的人是可以交心的。電競部的部長不是誰都可以當，一定有他的魅力和能力，既然被當面撞破，說說又何妨。
王淵想了想，道：“別人如果知道陳凡還有一個師父，對把他捧成聯盟最強ADC的計劃確實有一定的影響，難度很大。而且不好解釋，青出於藍勝於藍這種話都說不出口，畢竟萬一你去了其他戰隊，哪怕星味不足，在普通人的觀念中你仍然凌駕於陳凡之上，除非陳凡有能力正面把你打得擡不起頭。”
“如果是我，乾脆就好聚好散，大家打開天窗說亮話，表明你不是我的菜，客客氣氣的請你離開，光明正大的決一勝負。否則，就是讓你臭不可聞，這樣可以將陳凡捧到一個道德至高點上，反正你的過去只有Fop有發言權，完全掌握主動。”
“想不到你也挺腹黑啊，不過說得有道理。”孫昊表示贊同。“其實我想過到其他戰隊試訓，大不了到時候打嘴仗囉，我還不一定會輸。只不過，恐怕很難得到新戰隊的支持，也永遠出不了頭。”
王淵撫了下額頭，剛纔他說的這些可是想破了腦袋才能想出來的。他只是一個大學生，雖然大學也是一個磨練人的地方，但社會上的那些彎彎繞繞哪會這麼容易摸透？
“所以他們只是不提你這個人，莫非在觀望？”王淵道。
“你想多了，這件事是在進lpl之前發生的，只要將陳凡成功的捧了起來，讓他成爲了一個明星，我這個師父出現不出現都無關緊要了。”孫昊道。
他這麼說只是不想讓王淵繼續猜想下去，沒什麼意義。實際上他相信不會這麼單純，陳凡當時對他的態度已經能夠說明一些問題了，甚至有一股恨意。
爲什麼有恨，孫昊不知道，但萬一有天他真的進了lpl，被惡意抹黑的可能性還是非常大的，就因爲陳凡這個人的存在。
王淵盯着孫昊上瞧下看，實在很難相信孫昊居然是陳凡的師父，不可思議。不過有一點可以作爲佐證，他在電競部見過孫昊打上單，也見過他打野和輔助，唯獨沒看到他碰過ADC，哪怕是向隊員演示操作都沒有。
理由是他完全不會。
但現在看來不是這回事，一個操作這麼溜的人，就算沒玩過ADC，給新手演示一下還是沒問題的，完全不會實在說不過去。
“阿昊，既然你那個徒弟是個沒心肝的人，我覺得你不用遵守那個承諾。”
王淵認爲孫昊擅長ADC，爲什麼非要轉型打中單？不如就重新打回ADC，肯定比現在的他還要強。lpl第一ADC的師父，那是什麼水平？無法想象。
孫昊卻只是搖了下頭，道：“男人嘛，要對說過的話負責。再說，我現在也挺喜歡玩中單的，沒什麼不好。”
“混蛋，如果有一天我見到那個陳凡，一定把他揍成豬頭。還有Fop的老闆，我想問問他的心是不是狗屎做的！職業選手能有幾個年頭好混？再過兩年，你都要……”
王淵說不下去了，但孫昊聽得出他的意思。再過兩年孫昊就算有重新回到職業圈奮鬥的機會，恐怕也再沒有那個能力。
“阿昊，如果我們真的拿到了全國冠軍，一定會有機會打進lpl的，我對你有信心。到時候，在賽場上碰到Fop，你一定要讓他們後悔，把他們全都打趴下！”王淵激動道。
孫昊微微一笑：“希望吧。”
“這件事就不要和其他人說了，你非但不是華師的學生，還是一個職業選手，上帝啊，如果舉辦方知道你的情況，百分百會取消你的參賽資格，還是謹慎一點好。”王淵露出擔憂的神色。
孫昊安慰道：“記住，我叫孫子鵬。”
“是啊，你不是孫昊，你是孫子鵬！”
兩人相視一笑，然後走下樓梯。
對於孫昊來說，和王淵聊了半天讓他渾身輕鬆，似乎得到了某種程度的發泄。果然，他的內心還是帶着仇恨的，如果真有一天如王淵所說，打進了lpl，陳凡會怎樣來面對他呢。
他很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