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大頭
上次爲父讓你去與那個李琦搞好關係,這件事情你辦得怎麼樣了?”吳家家主換了一個姿勢,正襟危坐,順帶着換了一個話題,並沒有給吳陰山太多的喜形於色的機會。
“回父親的話,我已經與那李琦見過面了。”吳陰山很快便斂起了臉上的笑意,只是話語中歡快的意味卻掩飾不了的。
“感覺怎麼樣?”吳家家主摩挲着自己花白的頭髮,似乎有些感慨。
“父親何出此言?可是擔心坊間謠傳的那苦字刺客與李琦之間的關係?”吳陰山聰明異常,瞬間便猜到了吳家家主的心思。
“的確如此,那傳言說的一板一眼,的確是讓人不得不信啊。”吳家家主摘下一縷花白頭髮,怔怔發神。
“如果父親是因爲這件事情感到煩惱的話,那大可放心。”吳陰山輕鬆了一口氣,表情變得愉悅起來。
“哦?你來說說。”吳家家主心中一動,面上卻不動聲色,有心要考教自己的兒子一番。
“那李琦兒子見過,觀其人,聽其言,不過只是一個貪財的好運小子罷了,不說他一階的修爲,便是他真有四階的實力,也不值一提。”吳陰山搖頭笑道:“父親卻是多慮了。”
“哦,那按你來看,他和苦字刺客之間?”吳家家主面色緩和了許多。
“兒子覺得他和苦字刺客沒有可比性,況且,只是那一道金光類似,金光類的劍技魔法雖然少見,但並不是沒有,僅憑此一點就斷定李琦與苦字刺客有關係,也實在太過兒戲了。”吳陰山斜倚在桌子上,勸道:“況且僅憑此一點,與城主府繼續交惡,也實在不太好。”
“你說的有道理啊。”吳家家主長長嘆了一口氣:“只可惜啊,世界上明白人總是太少,有的時候,做什麼事情往往身不由己啊,等你坐到家主這個位置就知道了。”吳家家主把那根白髮輕輕吹走,眼不見心不煩。
吳陰山打量着面前蒼老許多的父親,沒來由一愣,不知不覺之間,原來自己依爲靠山的父親,已經老成這個樣子了啊。
“可是那吳家三虎?兒子這就教訓教訓他們!”一念及此,吳陰山一陣心痛,憤而起身,就要去找三虎剩下的兩個人。
“行了。”吳家家主叱了一聲:“你就算去了也不是他們的對手。” 他撓了撓腦袋,有些頭痛:“晉中的死對他們來說是一種打擊,即便李琦與苦字刺客沒有關係,這兩人已經被仇恨矇住了眼睛,怕是不聽勸的,這樣吧,這段時間就讓他們兩個跟着你,你好好看着他們,不要讓他們搞出事端來就好。”
“行,那我去找他們。”吳陰山點了點頭,心裡想着,且當幫父親分憂了吧。
“對了,李琦那邊,你順便也看着一點,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他和苦字刺客真有什麼瓜葛……”
“行!我知道了,您老就放心吧。”
落雪小院。
李琦悠哉悠哉躺在葡萄架下面看着葡萄藤發呆,小院周圍監視的諜子之中,有一道毫不掩飾自己的殺意,讓李琦看那枯藤都覺得肅殺意味十足。
他自然知道是誰,只是假裝不知,小院隸屬城主府私產,反正也沒人敢闖小院。
圖裡斯實力雖然低下,感知卻敏銳,不需要李琦說任何話,他便跑到房內去繼續研究那炮臺。
在有了金衣紫心蓮之後,李琦的攻擊手段變得多樣話,並且填補了他攻擊手段僅有踏前斬與機械飛爪的空缺,可以說單論實力而言,李琦已經不下於普通的四階職業者了。 如果是單對單的話,憑着踏前斬和機械飛爪,便是老一輩的四階職業者,李琦也有信心對上一對,當然,像郎友平那種能夠斬殺老一輩的四階職業者那就另當別論了,那是變態,不和變態比。
李琦最近把精力都放在了《魔法陣詳解》上面,有炮臺給圖裡斯研究,相互對照之下,他對法陣結構的理解速度也飛快增加,好歹也收了人家做小弟,自己被一個小弟比下去像什麼樣子。
再說了,因爲有裂魂法的存在,李琦遲遲找不到突破二階的機緣在哪裡,火球術與雷擊術只是兩個一階魔法,互相結合之後,竟能創出金衣紫心蓮這種類似於四階魔法威力的魔法,可謂是讓李琦大吃一驚。
雖然那次形成的過程有些不可複製,但如果自己學了二階魔法,那有沒有可能創出堪比五階魔法威力的魔法?
這個念頭就像是魔咒,讓李琦的心不停地微微顫抖,五階魔法的威力李琦見過三次,一次是小貓釋放出的暗屬性魔法暗夜的旋律,一次是救了他性命的光屬性魔法光輪生,一次是雪玉施展的水屬性魔法暴風雪。
三次魔法,帶給李琦三次難以言喻的震撼,如果自己能夠學會五階魔法的話,怕便是有了去闖晶障的能力了吧。
李琦心裡頭有着這麼一個小小的奢望,只是機緣這種事情,急也急不來,有金衣紫心蓮打底,無論是聖愈術還是滑翔術,李琦便沒什麼耐心再去細細打磨,夠用就行。
他也想過把這兩種魔法結合起來,只是這兩種魔法一種是治癒系的,一種是輔助系的,都是不可或缺的,萬一再出現個什麼意外,雞飛蛋打,那可就讓他欲哭無淚了。
賭博這種事情,還是少去做的好,上天不會次次都站在你這邊,輸一次,就是你承受不起的。
頭頂上那顆老藤上面,一朵青蓮緩緩綻開,不仔細看的話,如一顆碧玉葡萄。
外面突然傳來一聲朗笑,李琦念頭一轉,那幾近綻放的青蓮變得晦暗無光,如寶珠蒙塵。
他怎麼來了?
李琦心中飛速轉動中念頭,一邊臉上擠出一次笑容,起身迎了出去:“吳大哥,你怎麼來了?”
“多日不見,甚是想念啊,怎麼,你吳大哥還不能過來看看你了?”來者正是吳陰山,兩人還沒見面,便聽見了他爽朗的笑聲。
“吳大哥說的哪裡的話,快請進,請進,吳大哥能來,小弟開心還來不及呢,哪裡敢不讓吳大哥過來。”李琦站在門前,笑語盈盈,只是嘴上說着客氣話,人卻站在門口,堵住了門。 吳陰山只是一愣,隨即便反應過來,嘴裡暗罵了一句,臉上卻團團堆出笑容:“你看,這是大哥給你帶的宋家梅子酒,不值什麼錢,卻最是難得,甘冽可口,李小弟不妨嚐嚐?”
李琦這才讓開偏門,嘴裡假假地客氣道:“哪裡能讓吳大哥破費麼,人來就行啦,這宋家梅子酒我也聽過,一直不曾有口福嚐到,還是大哥厲害啊。”
吳陰山看着李琦嘴裡客氣,手上動作卻一點都不慢,他還沒反應過來,手上的梅子酒已經消失不見,他知道是被李琦放在了禁斷之戒之內,嘴角頓時抽了一抽。
他的心彷彿在滴血,你也知道宋家梅子酒有價無市啊,他可不是吳家家主,吳家上上下下數萬口人,好梅子酒的有不少,喜好宋家梅子酒的更是繁多,一年那三百六十五壇梅子酒怎麼着也輪不到他。
他是下一任家主不假,但畢竟也只是下一任家主,那壇梅子酒還是他好說歹說跟一位長輩好不容易求到手的,想着自己也嚐嚐鮮,結果就這麼沒了……
他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李琦手上的白色戒指,恨不能把那手指給剁下來。
李琦走了兩步,假裝驚訝道:“咦,吳大哥,你怎麼了?怎麼不進來,難不成是捨不得那梅子酒?哎呀是我的不是,吳大哥一看就是好酒之人,我怎麼可以橫刀奪愛呢,我這就拿出來,這就拿出來。” 他一邊裝模作樣地翻着戒指,一邊站在那裡等吳陰山,於是乎,吳陰山的嘴角再次抽動了一下,好懸沒一巴掌拍過去。
那禁斷之戒又不是你的抽屜,想要找什麼東西,一個念頭就行了,需要翻這麼久麼,他勉強笑道:“哪裡的話,大哥可不是好酒之人,酒乃穿腸毒藥,這梅子酒就是帶給你的,可別再拿出來,再說了,我送出去的東西,怎麼又收回來的道理。”
“這倒也是啊。”李琦愣了愣,拍了一下額頭:“忘了吳大哥你的身份了,哎呀,也對,以你的身份,梅子酒算什麼,送什麼東西不送個上千金幣的,那算哪門子禮物啊,不是寒磣人麼,哥,你說是不是?”
吳陰山的笑容僵在了臉上,他顫抖着手,擠出一絲笑容,把那柄從不離身的摺扇送了過去:“這是與宋家梅子酒同等名氣的雪蟬扇,以冰絲織成,上面刻有凝神,清風,容光煥發,英武等多種魔法陣,最能襯托李小弟的風采,小小禮物,還請李小弟收下,哦,對了,這扇子價值三千金幣。”
說最後這幾個字的時候,吳陰山那叫一個咬牙切齒,李琦心裡樂開了花,臉上卻是一本正經:“大哥哪裡的話,這扇子是你的心愛之物,小弟怎麼能橫刀奪愛呢……唉,唉,鬆手,鬆手!”
吳陰山緊緊捏着扇骨,那叫一個心痛,李琦好不容易把扇子扯了過來,看都沒看便放入了禁斷之戒裡面,臉上的笑容都真誠了許多。
見好就收,別把人家逼得太急了,萬一這個冤大頭下次不來了呢。
李琦心裡想着,嘴上問道:“吳大哥這次來找小弟所謂何事?快請進啊。”
吳陰山眉毛不自覺抖了兩下,拒絕道:“算了,我這次來就是和你說一件事的,還是不進去了吧。”
“哦?不知道吳大哥所謂何事?”
“你聽說明天的慶功宴麼?”
“慶功宴?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