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清縣,廖家灣,深夜,坦普正在靜坐冥想,索薩則在打坐。
“叮——”,突然,一聲細微的聲音傳來,坦普和索薩倆人睜開眼晴,一絲精光自索薩的眼中一閃而逝,倆人互相看了一眼。
“坦普,我去外面看看,你留下來守護好親王的家人。”索薩沉聲說道。
“好,注意安全。”坦普從牀上下來,輕聲應道。
索薩輕手輕腳從家裡出來,辨別了一下方向,朝河對面的一座山上急速奔去。
“叮,叮——”兵器碰撞的聲音不斷傳來,索薩從空間戒指中拿出激光劍,不過沒有穿上從埃拉西亞帶出來的鋼護甲。她輕巧而快速的接近了打鬥發生的現場。
遠遠的,她就看到十幾道身影上躥下跳的拼殺着,走近一看,地上還躺着一具屍體。索薩小心的藏在一塊大石頭後面,仔細地觀察着戰鬥的現場。
索薩記得葉知秋說過,現在地球上的修煉之人已經很少了,普通人的戰鬥一般都是依靠科技武器,可她發現,現場戰鬥中的十幾個人都是使用的冷兵器,而且實力還非常不錯,這真是太奇怪了。這些人爲什麼來到這偏僻的鄉下打鬥呢?
葉知秋在走前曾交代過兩女,讓她們倆人好好地保護他的家人,索薩可不想等葉知秋回來,卻發現家中傷了誰,那可無法向親王交代。
這羣人很明顯的分成了兩派,一共有十三個人,其中十二個黑衣人是一派,他們正圍攻着一名手持短匕、身材瘦小的白衣男子。由於距離不近,索薩很難看清他們的模樣,只能從雙方的衣服顏色辨別。被圍攻的那人衣着在這夜色下最顯眼,仍是一身灰白色。
各種顏色的光芒不斷的在這羣人身上閃爍着,周圍有大片的小型喬木和灌木被狂暴的鬥氣絞得支離破碎。即使是在百米開外,索薩仍然能夠感覺到這羣人的厲害,那澎湃的氣勁使得周圍充滿了肅殺之氣。在她眼中,這些人不論是哪一個,實力都不錯,尤其是那個被圍攻的男子,估計其修爲還在她之上。那傢伙把一把小匕首使得出神入化,圍攻的衆人只要一被他近身,必然會捱上一匕。
儘管以多打少,但那個被圍攻的白衣男子看上去似乎還佔據着上風,一把短匕上下翻飛,舞得水潑不進,不斷的將那十二個人的攻擊一一化解。他的匕首技法嫺熟無比,招式刁鑽,卻奇怪的充滿了一股浩然正氣。除了他之外,其餘的十二個人用的都是長長的單手劍,劍身奇窄,而且看他們的劍路,這劍顯然還是軟劍。劍身的顏色和他們的裝束一樣都是黑色的,如果不是今晚的夜晚有一輪明月高懸天空,那經過了啞光處理的劍刃將很難發現。十二柄窄劍猶如十二條靈活的毒蛇一樣,不斷尋找着白衣人身上的破綻。
忽然,本來佔盡上風的白衣人沒來由的頓了一下,一條毒蛇趁機吻上了他的肩頭。白衣人身上驟然散發出強烈的白色光芒,手中的匕首竟脫手而出,猛的如暴風驟雨般圍着他劃出了一片光弧。那攻擊他肩頭的劍手雖然沒有真正的擊中目標,但那尖銳的劍氣還是劃破了他的衣服。
十二名黑衣人在驟然暴發的龐大斗氣能量面前顯得束手無策,只好同時退出十幾米,窄劍暗指白衣男子,凝神注視着面前的目標。
一個黑衣人開口了,他的聲音低沉而沙啞:“鬼王,別再掙扎了,如果你處於最佳狀態,我們絕對不會前來送死。可是,現在你中了噬心蠱的毒,一身功力十去七八,能堅持到這裡已經很不錯了。跟我們回去交差吧,以你在組織中的地位,好好向老闆認個錯,他一定會原諒你的。”
白衣人冷哼一聲,用同樣低沉而沙啞的聲音道:“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子嗎?你以爲那禽獸會有噬心蠱毒的解藥?你別忘了,噬心蠱可是號稱天下第一奇蠱,是華夏南楚最古老的巫蠱之一,解蠱的方法早就失傳了。就算他有解藥,我也絕對不會回去再向他卑躬屈膝,我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我只是後悔自己爲什麼那麼傻,直到那時纔看清他的真面目。你們走吧,看在你們跟了我這麼久的份上,我放你們一條生路,金十三已經死了,你們難道願意和他一起去地獄做伴嗎?”
由於他們都停止了行動,站在原地,索薩勉強可以看清,這羣人的臉上都帶了一層面紗,包括那個被稱爲鬼王的白衣人在內,誰的容貌都無法看到。當索薩聽到噬心蠱的時候,不由得大吃一驚。自從來到地球后,爲了瞭解自己的丈夫所在的這個星球的修行文化,她曾專門從網上下載了大量有關修煉的資料來看,剛好就看到了有關噬心蠱的記載。傳說中,這噬心蠱是過去南楚之地的女子發明的。南楚的女子都忠貞無比,也剛烈無比,她們一生只會愛上一個男子,如果有朝一日,她們發現自己的情人不愛自己了,就會暗中給對方種下噬心蠱。噬心蠱是一種最奇特的蠱蟲之一,它是南楚女子代代母女相傳的蠱術。南楚的女子要想養噬心蠱,只能從小開始,每天都用自己的心血來喂蠱,而且一生只能養一隻噬心蠱。當噬心蠱長成後,就會和主人心意相通。噬心蠱發作後,中蠱之人會受那萬蟲噬心之苦,痛不欲生,更惡毒的是,這種折磨不是一天,而會足足發作七七四十九天,四十九天之後,噬心蠱會噬盡中蠱之人的臟腑,最後會和中蠱者一起化爲一灘毒水,讓中蠱者死無全屍。施蠱者因爲每日用心血伺蠱,心神也早已和蠱蟲合二爲一,蠱死人即亡。所以,這噬心蠱是南楚的剛烈女了爲了和情郎同歸於盡的。
傳說這種蠱的伺養方法早已失傳,沒想到今天在這裡聽人提起。
黑衣人道:“老大,說實話,我們都很佩服你,雖然相互之間從來沒有真正的見過面,但你的鬼王弓卻是我們根本無法匹敵的。我金一敢說,這個世上能和你對抗的人寥寥無幾。但你現在大半的功力都用來壓制噬心蠱,絕對無法堅持太長時間。你的鬼王弓也用不出,怎麼能將我們全都殺掉呢。你說的不錯,噬心蠱確實無人能解,但以你的功力,只要我們在一旁輔助,壓制個十年八年應該是沒有問題的。你又何必非要徇死呢。你和老闆之間發生了什麼,我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們要做的就是帶你回去。老大,你應該知道老闆的脾氣,如果我們無功而返的話,恐怕等待我們的,將會是比死更可怕的責罰!”
鬼王突然嘆息一聲,道:“既然你們如此執迷不悟,那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他隨手將手中的匕首收入袖中,右手輕摸自己胸口的部位,靜靜的注視着眼前的十二名黑衣人。
雖然只是一個簡單的動作,卻令那十二名黑衣人異常忌諱,同時退出十來米。他們擡起手中的窄劍,眼神中流露出驚恐的神色,似乎看到了什麼可怕的事物一樣。
白衣人森然道:“你們以爲,中了噬心蠱我就不能用鬼王弓了嗎?既然你們自己找死,那我就成全你們!”
“等一下,鬼王老大,你真的還能動用鬼王弓嗎?”金一顫抖着問道。
白衣人冷哼一聲,一股森冷無比的邪惡之氣以他爲中心迅速的蔓延着,周圍方圓百米之內,地上的草木都微微的顫抖着,樹葉發出沙沙的響聲,似乎是他們的呻吟聲。
十二名黑衣人的窄劍同時凝聚起不同顏色的鬥氣光芒,他們似乎在等待着什麼。
索薩突然感覺到自己全身發冷,那冰寒而邪惡的氣息通過毛孔不斷向她體內滲透着,這邪惡的氣息比位於哈蒙代爾南部的拜爾德斯的古墳地都要厚重的多。索薩不由得打了個寒戰,她趕緊運起全身的鬥氣,在鬥氣的幫助下,身體內的邪惡之氣終於被阻隔在體外。那滔天的邪氣充斥於天地之間,索薩的鬥氣在它的浸蝕下劇烈的消耗着。
十二名黑衣人同時動了起來,他們窄劍爆發出強烈的光芒,同時刺向白衣人的胸口。
“鬼王弓技追魂一箭鬼神驚。”白衣人的手中突然出現了一把通體漆黑的怪弓,只見那怪弓弓身部位的骷髏嘴中突然射出一縷似真似幻的黑影。邪惡之氣從白衣人身上驟然迸發,一點幽藍色的光芒隨着他的身影一現即隱。邪惡之氣頃刻迸發,將黑衣人的攻擊完全籠罩在內。
邪氣收斂,衆黑衣人又回到了剛纔的位置,白衣人也依舊站立在原地,他們似乎都沒有動過。
撲通,撲通……沒有任何先兆的,那十二名黑衣人一一倒了下去,他們的身體彷彿被吸乾了一樣,瞬間變成了一具乾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