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後,索爾克子爵的晉伯儀式在溫莎堡內隆重舉行。
儀式由格里芬家族的海伯王子主持,同時帶來了女王親筆簽署的伯爵爵位任命書和象徵郡伯權威的白銀獅鷲權杖。
在場觀禮的包括大奧術師摩里亞蒂閣下、兩位聖堂強者查理大人和羅伯特大人,以及肯特郡的衆多地方貴族。
因滯留奧格郡未歸,恩斯博格男爵並未到場。另外,麥裡倫子爵也在幾日前正式宣佈退隱,更把自己的爵號與族長位置傳給了長子,亦是在根本上向肯特郡的新統治者表明態度。所以出席儀式的是新任麥裡倫子爵,並非原來那個死不認輸的老爵爺。
當接過海伯王子雙上遞上的女王任命書,接過獅鷲權杖,索爾克伯爵志得意滿、紅光滿面,彷彿一下年輕了二十歲。至此,他便是得到埃拉西亞王國法理承認的肯特郡伯爵,索爾克家族也成爲了本郡真正執牛耳者。
只要不觸犯“叛國罪”或“反人類罪”這樣的巨惡,哪怕女王也無法剝奪索爾克的伯爵爵位。真正的世襲罔替,傳遞千秋。
“祝賀您,索爾克伯爵!”
望着立於臺上,手執白銀權杖的索爾克伯爵,周圍的地方貴族齊齊歡呼鼓掌。
無論之前是屬於索爾克陣營,還是麥裡倫陣營者,此刻都再無保留地成爲了郡伯的跟隨者。肯特郡的新秩序也就此定立。
儀式結束後,當衆人還在歡宴慶祝,海伯王子則邀請了摩里亞蒂在小偏廳中作了近一小時的私密會談。
不過當從偏廳出來,一些有心人卻發現王子殿下的表情並不如何滿意,似乎有些事情談得並不順利。
反倒是摩里亞蒂仍舊是雲淡風清的模樣,彷彿一切正常。
歡慶晉伯的盛宴要持續整整一夜,令衆多久未歡愉的貴族瘋狂不已。當然,若不是因爲還處於戰時,慶祝的宴會更要連續進行整整一週纔是,這樣才能匹配一位郡伯的體面和慷慨名望。
“聽說你拒絕了海伯王子的邀請。不願擔任王室的魔法顧問一職?”
Wшw•тt kán•¢O
小室內,應酬過了地方貴族的祝賀與諂媚,索爾克伯爵壓下醉意,與摩里亞蒂面談。瑪蒂爾則因爲疲倦先去休息了。
“是的。”摩里亞蒂坦然道:“對於王室和女王陛下。我實在沒什麼親近感,也沒有意願和精力踏入斯坦德威爾的政-治漩渦。自然只能婉拒了。”
“呵呵,就算這樣,王室應該還會授予你男爵爵位,否則無法向一位強大的大奧術師交代。”伯爵搖搖頭。笑着:“你想好用什麼爵號嗎?還是恩斯博格的分支?”
“不了,父親那裡纔是家族的正統。如果女王陛下願意賜予這份榮耀,我想以‘奧林匹斯’的名字立之。”
“奧林匹斯男爵…恩,相當不錯。今後萊茵堡的主人便是奧林匹斯男爵了。”老頭又長笑一聲,突然又冷下了臉,森然問道:“那麼你與瑪蒂爾的婚禮什麼時候舉行?”
作爲一個深深疼愛女兒的父親,能忍到現在才質問那個令女兒懷孕的男人,已是剋制到極點了。當然,在此前老頭就算想找摩里亞蒂算賬也根本尋不到人。
“對不起,我不會與瑪蒂爾結婚。”彷彿早有了答案。望着索爾克伯爵,摩里亞蒂歉然道。
“什麼!?”
聽到這句話,老頭一下真怒了。甚至不顧對方的恐怖實力,撩起袖子就直接給了摩里亞蒂一拳。
“嘭!”
沒有動用任何力量,摩里亞蒂當即被打得飛起,然後重重摔在了地上,嘴角鮮血直流。
“你再說一遍!”
爲了自己的女兒,索爾克伯爵彷彿化身了暴怒的雄獅,大踏步上前,將摩里亞蒂從地上托起。拽在半空。
“我不會與瑪蒂爾結婚,原因您應該知道。”沒有擦拭流血,摩里亞蒂平靜地看着老頭的眼睛,道。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的女兒爲了你已然犧牲了一切。你卻膽敢拋棄她和孩子!?”
怒火盈胸,索爾克伯爵又捏緊拳頭,指縫間更有絲絲電花在閃爍。只是見到對方沉靜無波的眼神,不知爲何,老頭莫名心中一動,這更重的一拳就沒有擊出。
“我不能因爲一個愛人。再去傷害另一個愛人。”摩里亞蒂目光徐徐低垂,嘆息一聲:“否則,只會增加無窮的痛苦。”
“你是決定選擇那個女人了?”突然重重摔開了摩里亞蒂的領口,索爾克伯爵冷然道:“可是你就忍心讓瑪蒂爾和無辜的孩子痛苦一生?”
“雖然我亦自覺無恥,但卻只能懇求您同意維持現在的狀況,暫時不做改變。”
看着從大喜變成現在大悲的老頭,摩里亞蒂心中愧疚更甚。對面的長者從相識起就對自己幫扶有加,又是瑪蒂爾的父親,但自己現在的言行無疑是混蛋異常,令對方痛恨異常。
“對於瑪蒂爾的愛,我並未改變。同時,萊茵堡的繼承權以及奧林匹斯男爵的爵位也是屬於瑪蒂爾的孩子。這一點我將訂立不可逆的遺囑,並交由王室見證。”說着,摩里亞蒂向索爾克伯爵深深一躬,且不再起身。
“…摩里亞蒂,作爲法職,你是千萬年難得的天才;但作爲男人,你就是個毫無手腕和魄力的蠢貨!”凝視了深躬向下的摩里亞蒂直有五分鐘,老頭冷冷吐出一句,然後摔門而出。
第二天,當摩里亞蒂告別瑪蒂爾返回萊茵堡時,亦再未見到索爾克伯爵的身影。只有查理伴着飛出送了一程,臨別道上一句:“伯爵大人希望你永遠記住自己說過的話。”
“請轉告伯爵,我會的。”
摩里亞蒂苦笑一下,對着聖堂重重一點頭。
查理則是鼓勵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轉身返回。
望着“晨曦之光”遠去的背影,摩里亞蒂呆立空中良久,終於還是忍不住,給了自己一個耳光。
索爾克伯爵說得不錯,自己就是一個無可救藥的蠢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