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頭在一轉,已是十日後。
太虛幻境的天界盡頭莫名的裂開了個大口子。
一直看守丹爐的雪妖不曉得受了什麼刺激,突然發了瘋似的把丹爐掀開拿了裡面一顆白霧濃繞的仙丹揣在自己懷裡飛下塵世……
山才遲遲趕來,瞥見天上口子裡一道白影,急得趕緊去看丹爐,果然空空,於是身形一轉,也隨着白影消失的地方跟了上去。
人間此時早已入夜,寂靜一片。只有打更的遊走在大街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敲着手裡的棒子。
“天乾物燥,小心火燭~”
梆!
“天乾物燥,小心火燭~”
梆!
忽然颳起一陣邪風,打更的緊了緊衣服,揉了揉眼睛。剛纔好像飄過去一團白影……
大概是眼花了吧。
“天干,勿躁……”
嗖~
一隻狼從月亮上穿梭而過。
打更的把手裡的玩意兒一丟,梆子掉在地上,“哇啊妖怪啊!!啊~”
山才聽聞驚呼,扭頭往已經離遠的方向看了一眼。變身成狼,鼻子好使一點兒,沒想嚇着人了。正在思索直接,前面的白影又躥了出來,山才趕緊跟上。大喊勸慰,“雪妖,你偷陽君的結魄丹是不會有好結果的,趁他閉關未出你快跟我回去,只要物歸原處你我都還有一線生機,切不可因一時之氣悔了千年道行……”
眼看就要被追上,雪妖一咬牙,做了決定:千年道行換渡雷霆之劫,可週轉運勢逆天改命。
轟隆隆!
風雲聚驟,一道驚雷橫空劈下……
“雪妖!!”山才本來想拽她過來,可惜天雷招致就是大羅神仙也能雷的裡焦外嫩,魂飛魄散。所以不僅沒有來開雪妖,自己觸碰結界也被瞬間電成小狼……
容櫻心中百駭從生,這場景她不用在看下去了,這就是她來到這世界做的第一個夢。
她往底下小道看去,過見一穿着黃色衣服的自己,目瞪狗呆的盯着這場面,山才被雷擊了電成小狼,那女子卻是直接被嚇死的,因爲看見雪妖一瞬間被劈成肉眼可見的焦渣渣……
然後一縷殘魂攜着一顆白色的霧氣丹藥蹦到女子體內。
“醒來,醒來。”有人叫她。
容櫻猛地從地上坐起,後背出了一身冷汗。
“阿櫻!沒事吧?!”蘇星宇有些擔心的問道。
容櫻恍惚一下,搖搖頭,這纔看見身邊的念玄正折了一朵冥焰花遞給她。
容櫻感覺有點身體有點兒脫力,居然腦門上都浮出了虛汗。
蘇星宇自責道:“都怪我太大意了,還好義父來的及時,這花裡的殘魂厲害的很。”
容櫻鬆了口氣,看念玄道:“大師,這是怎麼一回事?”
“這花會進入你的魂識,告訴你前程往事。”念玄道。
體內魂識編織的夢境?
容櫻半晌沒說話,像是真的被嚇到了,蘇星宇也十分擔憂,卻又不知她看到什麼了也沒頭緒去安慰。
容櫻緩了緩,接過冥焰花,從懷裡掏出個帕子包好。
起身打欲走。
“容姑娘,你體內有冰寒仙脈,此番你憶起前塵,可爲你指點一二。”念玄道。
容櫻站住,看他道:“大師的意思是?”
念玄一甩手中的拂塵,一道白光落在容櫻面前。
蘇星宇大喜道:“阿櫻,還不叫師傅!”
“嗯?”什麼師傅……
這白光是上古功法麼?
蘇星宇過來扯她的胳膊,將手遞出去接住白光。一瞬間白光像一隻泥鰍鑽入手心裡,暢達四肢百骸頓覺周身輕盈,飄飄乎有暖流在丹田積聚。
像內功又不是內功,自然而然地一股靈氣源源不斷的上涌。掌心像是開了竅,有氣息吞吐。
容櫻用神識操控,猛一用力,瞬間從手上噴出大束雪花。她自己也一驚,爲了不崩到臉,便偏開手向側方轉動一下。
蘇星宇沒反應過來就噴過來的雪花暴打出去十幾米……
“星宇!”容櫻趕緊閃身去拉他。
嘭!!
迅速閃開的蘇星宇逃過一劫,剛剛背靠到的大樹折成兩半。
蘇星宇則捂着胸膛趕緊閃到念玄身邊,急道:“別向我伸手!你先試着控制好靈氣。”
“我這是怎麼了?”容櫻問道。
念玄道:“霜月飛花,是雪妖的能力。我助你開啓靈脈,運用自如還待你自行修煉。”
“多謝大師。”容櫻抱拳道。
蘇星宇敲了她腦袋一下,“小師妹,你該改口叫師傅了。”
容櫻擡手嚇退他,才又對念玄叫了聲師傅。
念玄點了點頭,“若想知這源頭,還需太虛幻境尋根。”
容櫻笑了一下,無所謂道:“謝師傅幫我開了靈脈,只這太虛幻境是什麼,我壓根兒一點兒興趣也沒有,還有什麼前塵往事的就讓他隨風飛舞好了。”
念玄平靜無波的眼眸到底閃過一絲詫異,轉瞬即逝,“如此也好。”
容櫻大大的嗯了一聲,留下個乾乾脆脆的背影,“時光濃淡相宜,人心遠近相安。流年長短皆逝,浮生往來皆客。謝謝你們的冥焰花了,這遭沒白來呢!”
蘇星宇盯着她遠些的背影,像是對念玄說,又像是自言自語,“……真拿她沒辦法。”
順利得了冥焰花,還獲得大師指點有了靈力運作,此行真是收穫頗豐。
原路返回之後,又在南疆王宮逗留一日,三人稍作修整才又往代國去。
容櫻本建議蘇星宇多留幾日陪陪他親友,可後她一步再歸代國。畢竟從小在南疆長大,這裡纔是他真真的家。故土重遊,多是要留戀幾分的。
蘇星宇未滯留,第二日亦跟着容櫻一道回代國,於是三人還是同歸。
原路返回熟悉多了,這一路上沒什麼大波折,還繞着滕澗城走了,沒什麼耽擱行程還縮短了時間。
不日抵達京都。
“什麼?!你說哥哥被接到了宮裡?!”
管家如實道:“皇上說容太妃思念親人,加之有意招公子做九公主駙馬……”
“阿爹什麼意思?!”容櫻打斷道。
管家回答,“老爺只說順其自然,全憑公子作主。”
“哥哥現在在宮裡,那是答應了?”容櫻皺眉。
“嗯,公子已去足半月。”
容櫻一拍桌子,站了起來,“分明就是軟禁!楚圭他搞什麼鬼?!”
管家冷汗都出來了,小姐怎麼直呼皇上名諱,被人聽到傳出去可是大不敬之罪。“公子許是想念太妃……纔會,多待些日子。在加上九公主的在外無行宮,一直住在宮裡,也可能是皇上特意安排他們熟絡,纔好招駙馬,也是考驗公子品行是否……”
容櫻冷笑一聲,“哥哥的品行還需他考察,只要哥哥不喜什麼勞什子的公主,就是他皇帝老兒的旨意我也不答應!這多事之秋,她皇位都不知能端坐幾天,誰稀罕給他皇室當入贅婿。”
“小姐慎言啊,這話只能在這屋裡說,這要是傳出去了,容府怕是逃不過滅頂之災啊!”老管家冒死勸慰。
容櫻深呼一口氣,“我知道了,你幫我備車,我要去白府一趟。”
“是。”管家應了一聲,退下去準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