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前鋒
如果是法澤爾聽到艾倫的這句話,那一定會興奮得不行的直接開始脫衣服。如果是弗朗西斯科,他會無奈的笑着說,別玩了。那麼……如果是嶽一煌呢?
“咚!”得一下摔在了地上的歐聯杯助攻王在摔下牀去之後又十分嚴肅又鎮定的站起來,從敞開式衣櫃裡拿出自己的行李箱,並從裡面翻出睡衣和洗漱用具,這就在艾倫的目光下走進了浴室。
那麼,他是真的當做什麼都沒聽到嗎?
洗完澡又吹乾了頭髮後走出來的嶽一煌用他的實際行動來告訴艾倫,答案當然是沒有。因爲……他拿出了櫃子裡的有一條被子,把自己裹了裹,這就躺到豪華套房裡的雙人沙發上去了。
這個反應當然是讓艾倫覺得新奇不已。顯然都靈隊的影鋒讓他覺得實在是很有意思,似乎對他說出這樣又那樣的話,然後等待着他會給出的反應會是一件很有娛樂價值的事。
由於風浪較大的緣故,11萬噸船體也沒法做到完全不晃動。因此的那天晚上嶽一煌總共從並不很寬的沙發上滾下來了三次,第三次的時候,他乾脆就睡在地毯上了。
艾倫的睡眠很淺,因此嶽一煌每次從沙發上滾下來他都能比嶽一煌醒得更徹底。
數着幻影之子從沙發上滾下來的次數,這個捷克人每每都會忍不住笑意。
清晨的時候,嶽一煌不需要鬧鐘就可以醒過來。可這天早晨的時候,他卻在醒來的時候聽到了艾倫在洗手間洗澡的聲音。這讓幻影之子感到有些驚訝,因爲在他的印象中,大部分的歐洲人都喜歡睡懶覺,街邊的店鋪也很少有在早晨九點之前開門的。可是艾倫這名電影明星卻是比他起得更早,這當然會讓人疑惑。
“早晨好。”
就是在這個時候,艾倫拿着毛巾擦拭着他的頭髮,從浴室裡走了出來。他換上了一套更爲運動休閒的衣服,可因爲他本人氣質的緣故,即便是換上了這套衣服也沒有多運動的感覺,卻是能讓人清晰的感受到他貴族般優雅的外表下那並不單薄的迷人身材。
“攝製組昨天晚上的時候告訴我,只要我們醒了,就打電話給他們。他們好開始一整天的跟拍。剛剛你還睡着的時候我已經打過電話給他們了。所以你也想要一起行動的話,就得快一些了。”
聽到這句話,嶽一煌表示他會很快,很快,然後這就衝進浴室,跑進去以後才又意識到他還沒拿合適的衣服,於是又探出腦袋來問道:
“你早上想去做什麼?”
“跑步吧。”
“跑步?”
“是的。”
“你真的……確定?”
“是的。”
得到這個答案,嶽一煌也很快從行李箱裡拖出一套高級男裝品牌的運動休閒裝,再度跑回浴室。
二十分鐘後,攝製組十分禮貌的敲響了他們的房門,他們首先是每人都給了嶽一煌和艾倫一個擁抱,而後提醒他們可以去到特別的房間準備開始一天的拍攝了。
服裝師已經拿出了爲兩人準備的衣服,化妝師也已經到位。不過服裝師顯然覺得如果是要出去跑步,兩人現在的裝扮就已經再適合不過了,至於化妝師……由於艾倫自帶專屬化妝師的緣故,美國公主郵輪請來的攝製方化妝師只需要負責嶽一煌就可以了。
由於這名化妝師平日裡幾乎沒有爲東方人化過妝,所以她十分認真的看着嶽一煌的臉端詳了好一會兒才確定了化妝方案。但最終出來的效果顯然很棒,那是面對面的打招呼也不一定能看出來化了妝的淡妝,卻極好的修飾了臉型,更把嶽一煌本身的氣質恰到好處的烘托出來。
當最終效果出來時,就連化妝師都十分滿意自己的傑作,更對嶽一煌一口一個甜心,還對歐洲聯賽球員的外貌平均水平大加誇讚。
那麼,一整天的拍攝就這樣開始。兩人首先是在油輪的甲板上繞着圈跑步,享受着早晨的海風以及陽光。而後選擇回到他們的豪華套房裡,在可以近距離接觸到美麗愛琴海的陽臺上享受郵輪上二十四小時的客房服務,一對一的進行早餐的點餐。
在早餐過後,璀璨號抵達希臘伊泰阿,所有乘客都可以上岸進行短暫的觀光之旅,直到晚上的時候再回到璀璨號,繼續他們的郵輪之旅。不過由於上一次希臘留給他的記憶實在是太過慘烈,嶽一煌並沒有選擇上岸,而是留在船上享受它的娛樂設施。比如全露天,能夠讓人身心放鬆的海上養身所。由於嶽一煌與艾倫的不同選擇,攝製組分爲了兩隊,對他們分別進行跟拍。
十六天的海上航行旅程就這樣將它的全貌展現在了嶽一煌的眼前。
在剛開始的時候,都靈隊的幻影之子還會有些緊張,甚至不知道該怎麼在攝像機鏡頭前隨意的展現自己。但當你幾乎全天候都被攝像機跟着的時候,你總會漸漸的放鬆,被攝像機捕捉到最自然的一面。
第四天晚上的時候,導演提議讓嶽一煌在晚宴的時候去餐廳隨意邀請一位幸運的女孩和他一起跳一支舞。於是在充滿着浪漫氣氛的燈光下,帶着威尼斯式面具的幻影之子邀請了一位長相甜美的幸運女孩,卻是不知道爲什麼……好好的雙人舞最後卻是變成了本次廣告兩位主角的男男雙人舞。
當面具摘下的時候,兩人抑制不住的笑出聲來。
除卻第一個晚上的那一次驚嚇,艾倫似乎都在無時不刻的向嶽一煌展現出他優雅親和的一面。這又讓某些地方粗神經的嶽一煌在捷克人的面前放鬆下來,除卻他每天晚上都還是睡地毯之外,一切都好。
這天晚上,嶽一煌終於在思考很久後決定睡到牀上去,聽着艾倫洗澡的水聲,他決定給對方留一盞燈,卻是就這樣聽着隱約的水聲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就這樣又過了很久,久到郵輪甲板上的人都漸漸回房的時候,嶽一煌被敲門聲吵醒了。
腦袋的意識都還沒清醒過來,就這麼睡眼惺忪的跑去開門,卻是看到了郵輪的侍應生正推着餐車等在房門外。
“先生您好,我們看到您房間的燈一直都亮着,就覺得您應該還醒着,特意爲你送來了夜宵。”
“哦,燈……燈……”
操着一口破英語又根本還沒睡醒的嶽一煌只是回過頭去看着房間裡亮着的燈,而後重複着那個詞,半響才反應過來對方說的是什麼。
“看起來,我好像打擾到您的休息了,實在是非常抱歉。”
“哦,沒關係,你可以把夜宵留下,它看起來很美味。十分感謝你的服務。”
聽到嶽一煌的回答,那名郵輪侍應生十分禮貌的向他欠了欠身,而後把兩人份的夜宵端了進去。
“請原諒,您更喜歡在房間裡用餐還是在陽臺甲板上?”
“陽臺上,謝謝。”
得到了答案的侍應生又向嶽一煌欠了欠身,而後把夜宵放到了陽臺上的餐桌上,並幫他把十分古樸,裝飾有漂亮金屬花紋的油燈掛在了陽臺外的牆面上。儘管,那裡本來就有燈。
做完了這些的侍應生說了句“祝您用餐愉快”後就離開了套房。
還沒完全醒過來的嶽一煌下意識的要去牀上喊醒還睡着的艾倫,喊他一起來吃夜宵,卻是直到這一刻才發現……捷克人此時根本就不在套房裡。嶽一煌糾結起了眉毛,竟是拿出了手機,一邊打着艾倫的電話一邊往外走着,似乎是想要找他回來吃夜宵。
艾倫的手機顯示在關機狀態中,這讓嶽一煌犯了難。
他開始向郵輪裡的侍應生求助,問他們有沒有看到艾倫。
當他問到第三個郵輪侍應生的時候,對方表示他雖然沒有看到,不過他可以幫忙問一問他的同事有沒有看到嶽一煌的朋友。終於,有一名侍應生表示他見到過艾倫,不過艾倫現在在的地方可能有些遠。
對此,嶽一煌表示沒關係,他可以去找他的朋友,就這樣在對方的領路下去到了一個安靜得過分的地方。那名侍應生說他見到艾倫的時候就是在這附近,不過他並不確定具體到底是哪裡。對於那名郵輪侍應生的好意帶路,嶽一煌表示十分感謝,並且告訴對方他可以自己在這裡找找他的朋友,如果實在是找不到,他會回去的。
於是那名侍應生回到了他所執勤的崗位上,而嶽一煌卻是留在了那裡,吹着夜晚的海風,他感覺自己清醒了不少,就這樣權當是散步一樣的漫無目的的找尋着艾倫的身影。
幾乎是跨越了從船頭到船尾的距離,那名侍應生回到了自己的崗位上,然而他的領班卻是這樣對他說:“什麼?你帶客人去了那個區域?可是那個區域的客人有特別交代過如果不是他們主動打電話叫客房服務,我們就不能過去那裡的。”
…………
與此同時,就是在那個安靜得過分的區域裡,一間豪華套房裡煙霧繚繞,滿是雪茄的味道。一個身材有着些許肥胖,卻是手臂和普通男人大腿一樣粗的男人說着讓人難以明白的俄羅斯語。他的手上戴着極爲昂貴的藍寶石戒指,身穿黑色西裝,卻更難掩飾他身上的一股槍與血的味道。
“真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你,烏薩亞雷先生。這真是讓我感到榮幸。”
“請相信我和你一樣感到驚訝,親愛的瓦西里。我們似乎已經有三年沒見面了。”
“哦,好像的確是有那麼久了。我聽人說你三年前受了很重的傷,現在看到你還和以前一樣健康,我真高興。”
是的,坐在那個俄羅斯男人對面的,正是身穿休閒服,卻是懶懶的坐在沙發上就更能體現出一種優雅氣質的艾倫。只是這個時候……一種危險的氣息更不加掩飾的從他的身上透露出來。名叫瓦西里的俄羅斯男人讓手下爲艾倫遞上一支雪茄。
艾倫看了精緻的托盤一眼,卻是沒有接下:“我很久都不抽雪茄了,我的醫生建議我最好遠離那些東西。”
那個俄羅斯男人聽到這句,動作緩了緩,而後把手上的雪茄按在菸灰缸裡按滅了,更揮了揮手,讓手下人把窗打開,讓房間裡的煙味散去。
當窗再一次的被關上時,俄羅斯男人又更靠近了艾倫一點,用故意壓低的聲音對艾倫說道:“我聽說……摩爾多瓦那裡有一批貨最近要出。我想要……”
說着,那個俄羅斯男人做了一個攥緊拳頭的動作,讓明白了他意思的艾倫笑了,眼睛裡流光輪轉。
“親愛的瓦西里,我想你應該聽說了,我現在可能不適合再回去像以前那樣的玩命了。所以這樣的事,你也許應該跟我的繼任人說。或者你直接找到那個人也可以。”
“哦,別這樣殘忍,烏薩亞雷先生。事實上我之前已經找過你的繼任人了,他也同意了和我們的交易。只是事情最後的結果,我想你應該已經能夠猜到了。我還是更懷念你在的時候。”
就是在兩人說到這句的時候,門口傳來一陣有着特殊節奏的敲門聲,聽到這陣敲門聲,俄羅斯男人揚手讓身邊的保鏢去開門,而後當人走進的時候他顯得極其暴躁的說了一句:“到底怎麼回事!”
“先生,有個人在外面轉了很久,我認爲他很可疑,就把他抓起來了。現在我把人帶來了,想要問問您打算怎麼處理他。”
“這種事還用問我!?直接丟到海里去!”
“是的,先生。”
得到了老闆的吩咐,那名身着黑色西裝的強壯男人直接拽着那個被他抓起來的亞洲人,打算直接把他拽到甲板上扔到海里。對此,艾倫本來並不打算去管,卻是意外的從那個被捆起來的人口中聽到了讓他感到十分熟悉的聲音。那是被膠帶封住了嘴巴卻仍要奮力掙扎的聲音……
“等一等!把他帶過來!”
艾倫直接用俄羅斯語對那個正要把人丟去海里的黑衣保鏢高聲說道。那名保鏢聽到近乎命令的口吻後看向自己的老闆,只見那個名叫瓦西里的俄羅斯男人朝他點了點頭,於是那個強壯的俄羅斯保鏢立刻態度恭敬的拽起那人的頭髮,打算就這樣把人拽過來,卻是被艾倫厲聲質問。
“我讓你這麼粗魯的把人拽過來了嗎?”
被那股狠咧的氣息嚇到,那名保鏢立刻鬆手,更把雙手被捆起,眼睛被領帶綁住,並且嘴巴也被貼了膠布的那個亞洲人扶起來,讓他自己一步一步的走到中歐貴族的眼前。
“艾倫……?是艾倫嗎?我好像聽到你的聲音了。”
當艾倫把那個人嘴上的膠帶輕輕的揭開時,他聽到了這四天來他每天都能聽到的聲音。那是帶着阿根廷口音的西班牙語。艾倫的身形一震,隨後捂住那人的嘴再不讓他輕易出聲的在他耳邊說道:
“你猜對了,一煌寶貝。只是現在,別說話。在回去之前,別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