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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在東京城誰能讓鐵心源從心裡喜歡,絕對非包子莫屬。@,
不過別人都說包子是一個傻瓜,還是一個大傻瓜!對這一點瑕疵,鐵心源毫不在意。
東京城內物慾橫流人心不古,唯有包子的心裡還有一片淨土,只要有人需要他幫忙,他二話不說立刻就會出手,不管是搬家還是幹什麼骯髒的活計都不在話下,唯一的一點要求就是能夠吃飽。
至於吃什麼他不挑揀,從黑餅子到鹹菜乃至於肉餅都成……
這傢伙幫王柔花義務挖了一個碩大的菜窖,晚飯的時候王柔花盛情招待他吃了一頓湯餅,結果,那天傍晚,七哥湯餅店就沒有營業,原因就是所有的麪條都被包子一個人給吃光了。
眼大,嘴大,身高,腿長,胳膊長,就是這傢伙的特點,反正這傢伙身上所有的零件都比別人大好多。
大有大的好處,那就是胳膊上可以跑馬,拳頭上可以站人。
一般的大宋人身體瘦弱,根本就經不起這傢伙一拳打的,如果他想報復這個社會,打死鎮關西之流的人物根本就用不着三拳,一拳就足矣打死了。
這樣人本該是在東京城橫着走的,卻偏偏淪落到貓狗都能欺負一下他地步。
既然包子來了,鐵心源就歡喜的往包子的脖子上爬,騎在他脖子上看下面的人羣絕對是一種莫大的享受,光是那種居高臨下的視覺感就足矣讓鐵心源心甘情願的付出一個大胡餅夾肉的代價了。
包子等鐵心源爬上他的後背最後在脖子上坐穩了,就笑嘻嘻的一手提着那個不算輕的箱子,另一手抓起那個四輪的小車子,邁開腳步向皇城街開路。
附近的人家中,包子最喜歡鐵家了,鐵家那個漂亮的娘子不但給他吃湯餅,還裝了一大碗湯餅送給自己那個瞎眼的老孃……
“源哥兒,胡餅能不能給兩個小的?”
抱着包子前額正在得意的鐵心源忽然聽到包子這樣說,就拍拍他的腦袋道:“你傻啊,一個大胡餅足足是四個小胡餅的分量,你要兩個小的就虧大了。”
包子嘿嘿的笑道:“俺想給俺娘留一個。”
鐵心源不用往下看,就能想到包子那張傻精傻精的臉是如何的得意了,在他的認知裡面,兩個就一定比一個多……
鐵心源嘆了口氣道:“你就不能把大餅子吃一半給你老孃留一半?包子,相信我,一個大餅子真的比兩個小餅子多……”
包子一膀子撞開一頭擋路的驢子笑嘻嘻的道:“俺知道,源哥兒從不騙人,可是餅子只有一個,不管多大俺害怕自己會一口氣吃光……那樣的話娘就沒得吃了……”
被一個半傻子弄得鐵心源鼻子酸酸的,只好怒吼一聲道:“你這個混蛋怎麼想出來的這種討價還價的法子?好吧,老子認栽,給你兩隻胡餅,兩隻大胡餅!”
包子聽了之後,野獸般的嚎叫一聲,一溜煙的向皇城街狂奔,中間撞飛了無數擋路的路人快逾奔馬。
鐵心源呲着牙緊緊地抱住包子的腦袋不斷地咒罵,這混蛋光知道跑,卻不知道他的個子高,鐵心源騎在他脖子上又高出一截,害的鐵心源的腦袋就像鼓槌一樣不停的敲打在各色的招牌上……他很想從包子的脖子上跳下來,被摔死也比被撞死強,只可惜,包子怕他掉下來,用提箱子的那隻手死死地按住他的雙腿……
好在轉眼間就到了牛三怕家的胡餅鋪子跟前。
牛家的大兒子見到鼻子流血的鐵心源嚇了一大跳,不由分說的就拿腳踹包子,一邊踹一面罵道:“你這個夯貨,咱們這條街上好不容易出了一個神童,你要把他活活弄死嗎?”
包子嚇壞了,趕緊把鐵心源放下來,只見鐵心源搖搖晃晃的站在那裡不斷地揉着腦門上的那個大青包,那是撞在侯家膏藥店的招牌上了,全皇城街只有他家的招牌是銅板做的。
包子手足無措的想要上來安慰一下鐵心源,畢竟到現在鐵心源還沒有哭出來已經是異數了。
鐵心源連忙後退兩步朝他怒吼道:“站住!再過來你的胡餅就沒了。”
聽到胡餅要沒了,包子立刻就站在那裡不動彈了。
鐵心源長出了一口氣對牛老大道:“大哥兒,給這傢伙兩隻胡餅,要最大的那種,多加點肉。”
牛老大終於弄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取下搭在肩膀上的布巾子把鐵心源臉上亂七八糟的東西髒東西擦掉,又撕下兩條布片子卷好了塞進他的鼻孔裡,鐵心源鼻子終於不再流血了。
包子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抱着腦袋蹲在牛三怕家的店門口非常的懊悔,鐵心源湊過去,舉起拳頭掄圓了就在這傢伙的身上一頓猛捶,只可惜拳頭落在包子身上就像撓癢癢一般,堅硬的肌肉反倒把鐵心源的拳頭震的生疼。
窮人家的孩子一般都皮實,鐵心源這樣的傷勢在牛老大眼中並算不得多大事情,知道包子食量大,特意取過來兩個鍋蓋一樣大足足有一寸厚的大餅準備拿給包子。
他知道鐵心源揍包子是爲了撒氣,絕對不會把給包子的吃食少給一分的,皇城街上的街坊一旦驅使了包子幹活,還沒有人少過他的吃食。
路上的行人見一個小娃娃圍着一個巨漢拼命的揍,那個巨漢卻只是抱着腦袋捱揍,嘴裡還不住的喊着我再也不敢了之類的話都覺得很有趣。
牛三怕拎着一袋子羊肉走過來踢了包子一腳對鐵心源道:“好了,打幾下就好了,你打的再多他也沒知覺,他力氣大沒個輕重,既然你要驅使包子幹活,就該把事情想到頭裡。”
鐵心源滿腹委屈的給了牛三怕二十個小銅子,回頭還想找包子算算賬卻發現那個傢伙已經歡天喜地的抱着一個胡餅開始啃,滿臉都是幸福的神色。
拿手指輕輕地觸碰一下自己腦袋上的青包,咧咧嘴,還是跑進店裡給包子裝了好大一盆羊肉湯……
就在鐵心源和牛老大說話的功夫,一個巨大的胡餅已經不見了蹤影,放在地上的羊肉湯盆也已經空空如也。
包子惡狠狠的盯着放在一張桌子上的另外一個胡餅和一大包羊肉喉結上下竄動着跟狼一樣。
牛三怕一巴掌抽在蹲在地上的包子腦袋上罵道:“怎麼就沒有飢飽呢?一個大胡餅整整五斤重,再加上一盆湯,怎麼也該吃飽了,就你這樣的,再撐着吃會把肚皮撐大,到時候吃的就更多了。
敢把這個餅子和羊肉吃了,看老漢不打死你,好好的帶回去給你瞎眼的老孃纔是正經。”
包子好像這時候纔想起家裡的老孃,一個虎撲來到桌子跟前,抱起餅子和羊肉就跑的沒影了。
鐵心源很想說活計還沒幹完呢,想想還是住了嘴,央求牛三怕幫他把箱子放到小車上,嘆了口氣拖着小車吱吱嘎嘎的向自己家走去。
雖然腦袋痛的厲害,心情卻是極好的。
做一件事情就必須做到有頭有尾,最好就像是一個圓環,只有把事情做圓滿了,纔算是做好了一件事。
自己有腦子,小巧兒有手藝,現如今欠缺的就是力量,還必須是自己能夠控制的力量,沒有這股力量,就算不得一個完整的團隊,鐵心源覺得把包子加進來,自己就能湊成一個完美的圓環。
當然,如果包子不傻的話就更好了,只是這話也必須反過來說,如果包子稍微聰敏一點,以他的人樣子進入軍伍中撈個一官半職還是不難的,聽說大宋軍隊中招收禁軍,只喜歡傻一些的,不要精明的。
拖人下水是要遭受天打雷劈的。
這是上輩子的時候大家公認的一條道理,適用於所有打算幹壞事的壞蛋。
拖着小車進了自家的院子,正趴在城牆上朝下看的小公主頓時就歡喜起來,大叫着要鐵心源朝城牆上看。
等鐵心源擡起頭之後,她的小嘴巴就張的大大的不說話了,腦門上有個大青包的鐵心源獨角獸一般的造型把她嚇壞了。
小公主探出一根手指,指指鐵家的屋子,在問鐵心源臉上的傷是不是被母親打的。
“我娘從不打臉,她只會用竹板打屁股,臉上的傷是意外。”
“我就說嘛,姨姨是個很好的人。”小公主很是有禮貌的道,只要身邊沒有外人,她都稱呼王柔花爲姨姨。
鐵心源笑一下道:“你的東西做好了,很不錯,絕對能讓你在千秋節的時候大出風頭。”
小公主好像並不是很興奮,只是小聲答應了一聲,就繼續喂小狗,連鐵心源拖過來的箱子都懶得看一眼。
鐵心源撓撓後腦勺道:“禮物好了你就拿走吧,要不然王漸那個死太監又會以爲我在騙你的東西。”
小公主放下小狗趴在城頭握着掛在脖子上的哨子俯視着鐵心源道:“禮物做好了,我以後還能吹哨子喊你嗎?”
鐵心源點點頭道:“當然可以,只是別讓王漸那個死太監知道了,我覺得那個傢伙總有找機會揍我一頓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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