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回頭,卻看到南宮烈修眉蹙了。
我正亦想要提醒司機開慢點,南宮烈卻驀地拉住我的手腕,輕輕地搖了搖頭。
就在這時候,那女鬼冷森森地伸出一隻手去,輕輕扶到了司機的手臂上。
那司機大概三十來歲的樣子,可能感覺到手臂上不適,便擡起另一隻手來抓了抓,他的手穿過女鬼的手,抓了兩下之後,大大地打了個噴嚏。
女鬼的手一點點上移,只到停在司機的脖子上,冷笑着輕輕一摁:“你害我不淺,自己到活得挺好,以爲改頭換面,我陳花就不會再認出你了嗎?”
似是手上加了些力道,哪想卻在這時候,嘭的一下,從司機的脖子上打出一道金色符咒來,嚇得女鬼急忙閃身一躲:“啊!”長長而尖利的悽慘叫聲。
“你個無情無義的王八蛋,害我不算還防着我,你陪我命來,陪我命來。”自始至終都只有女鬼歇斯底里地尖叫着,她那木然深沉的眼裡掉出兩行血淚。
流血淚,要麼是厲鬼,要麼就是冤魂。
我看向南宮烈,他示意我再繼續看下去。
這會兒女鬼撕扯不成,氣得想要去撥司機手裡的方向盤,我不知道她是否能起到作用,但就算她有再大的怨恨,我和南宮烈也是無辜的不是,幾乎是下意識裡我嚇得大叫一聲。
“住手。”
女鬼驀地扭過頭來看着我,那雙黑沉沉的眼睛再浸着鮮紅的血色,看上去着實令人可怖,要不是南宮烈在身邊壯膽,我恐怕是就拉開車門溜了。
而同時司機也從後視鏡裡看了看我:“姑娘,你沒事吧?”
我無法答應他,不言語。
副駕駛位上的女鬼神色微愣,在看到南宮烈的時候,似是有些困惑而又不解的樣子,但還是匆匆扭身,消失不見了。
果真,只要有南宮烈在,一切都安好。
司機奇怪的從後視鏡裡瞄了我好幾次,終於到達市醫院,遞給他車錢的時候,我順嘴問了一句:“對了師傅,你認識一個叫做陳花的女孩嗎?”
司機接錢的手一抖:“你說什麼?”
“沒什麼,就是剛纔好像聽到有人在說這個名字而已。”
他的驚駭,我不動聲色看在眼裡,這男人一定有事兒,瞧神情,八成那隻女鬼沒有說謊話。
我冷視他一眼,重重將車門摔上。
等往前走了幾步這後,拿手機將他的車牌號碼給拍了下來。
回頭,便看到南宮烈好整以暇地看着我:“娘子,你又閒不住。”
“那女孩雖然有些可怕,但確實是可憐,你不知道,現在有一部份兇殺案都抓不到兇手,就這麼一直懸着,讓死者死得冤枉,殺人者卻逍遙法外。”
話完我察覺到南宮烈的眼色似是沉了沉:“你跟他在一起太久了,所以學了這些東西。”
“他?”
“那個草包。”
“……”
沒想到自己的無心一句,又讓南宮烈聯想到了葉帥身上,他的脾氣一直陰晴不定,我哪敢招惹他,便急忙道:“不是的,我本來上大學唸的就是法醫,這方面的知識也要學很多。”
當然,要跟他講清楚現代知識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好在南宮烈除了目色沉一些之外,並沒有要生氣的樣子,道:“你上樓去看寬爺,我在那邊等你。”用目光看了不遠處醫院院子裡的一個涼亭。
……
寬爺的病房在住院部四樓,雖然傷情不嚴重,但是因上了年歲的原因,葉帥說讓多留在醫院裡休養兩天更好些。
而我自從那天送寬爺和廣源師太來到醫院走後,就再也沒有來過,寬爺的一切情況都是從葉帥嘴裡知道。
因爲喬寨的案子警方一直沒有放棄追查,所以我一直留在寬爺身邊的話會引起懷疑,只是心心念唸的,很擔心他老人家,而且心裡也很愧疚。
一是因爲這事兒說到底還是因爲我,然後纔有了南宮烈的出現,二來,寬爺養育我這麼大,如今他入院了,我卻不能伺候在左右,想想心裡真是五味陣雜。
誰成想我上到四樓寬爺的病房裡時,躺在牀上的寬爺及時遞給我一個眼色。
那種神色不是不想見到我,更不是驚喜,而是警覺的樣子,廣源師太明明也看到了我,但她一動不動,滑動着眼珠子大概是示意我快走。
就在這時候,兩個聊着什麼的警察擦過我身邊進了他們的病房,要知道這間屋裡就這兩位老人家,而我的腳已經邁進去了半步,我急忙側身就走。
要是警察問我來病房裡做什麼,說是看別人都忽悠不過去。 腳步匆匆,爲了不引起別人的注意,我索性走樓梯直接下去,誰想才走到三樓的時候,迎面遇上幾個穿着黑衣服的男人,他們若無其事的往樓上走,我往下走,雖然心裡暗討着,不知對方是什麼身份,
竟以這樣的打扮,應該不是便衣吧?
誰想就在我和他們這羣人措身而過的時候,離我最近的那個驀地突然動作了,擡手就一把反轉將我的脖子勒住,而另一個人卻拿塊巾帕捂到了我的嘴巴上。
一股剌鼻的臭味兒頓時衝進了呼吸裡,意識瞬間摸糊之前,我唯一想的一個念頭就是,這幾個人,絕對不是便衣,警察抓人不用下藥吧?
……
“哎,小姑娘,醒醒。”
“老三,別這麼粗魯,好好說話,別嚇着人家小姑娘。”
“就是啊老三,你站遠點,等會兒姑娘醒了不得把人家給再嚇暈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當我的思緒裡開始有些意識的時候,就聽到了這樣一段對話。
我緊閉着眼睛心裡哀號着,這是怎麼回事,聽這對話怎麼有點像進了古代的土匪窩?
只聽一個人說道:“不對呀,這藥郊也應該過去了,怎麼還不醒?”
“可能小姑娘身體弱,藥量對她來說大了些,我們再去外面等等。”穩沉的聲音道。 大家都不敢表示反駁,於是響起一串腳步聲,好像都出去了,有人輕聲關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