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後,葉帥的電話轟了過來。 “你也不會打個電話來問問那件案子的事情,小念姑娘,我發現你是越來越懶了。”他用一種很鄙夷的口氣跟我說話,而我又不想跟他在電話裡吵,原因是無論是現實中還是電話中,我永遠都吵不過他
。
“好吧,那案子怎麼樣了?”我懶洋洋地問了一句。
“廢話,這是我遇到最頭疼的案子,至今沒有一點進展,你那邊呢,怎樣了?“
我愣了兩秒鐘:”啊?“
而這短短的兩秒鐘卻恰好處地暴露了我有多不上心,葉帥火大的聲音隔着電話聽筒也能想像得到他的樣子:“不是吧,曲念,你還沒有去解剖室裡查那兩具屍體?“
我連忙把電話拿遠一點,等他罵完這才接聽:“下午有解剖課就去查,行了吧葉大帥?“
他說你……
沒等他說完我就掛了。
這兩天,我被三嬸子的哭聲攪得心煩意亂,後來橫空又出了曾凡這事,再加之張紅的失蹤,我覺得就算把自己給撕成幾片也忙不過來。
現在好了,人家葉先生不高興了。
沒辦法,下午確實是有解剖課,但卻是楊澤的課,我頭痛地想着要怎麼找線索,一想得發了愣,撲在課桌上拿着筆在一張空白紙上塗塗畫畫。
身邊突然坐下個人來,一股清香瀰漫在空氣中,這種淡淡的香水味兒香而不膩,反而有種清甜的感覺。
我們全宿舍就李菲兒一個人用得起這種香水,好像是一個外國名牌。
所以我頭也懶得擡,反正宿舍裡的不管是誰,只在大家高興都可以互相坐一塊兒。
“哎,小念。”
李菲兒壓低聲音湊近我:“我昨天晚上又做夢了。”
得,這話很管用,立刻就把我的精神頭給拉起來了,我坐正了身子驚訝地看着她:“真的?”
李菲兒點點頭,她的臉色有些蒼白,神情裡滿是恐懼的沮喪:“昨天晚上,我夢到的還是阿紅。”
“怎麼可能,她活生生的回來了……。”
話完我們兩都愣住,我這話說得挺駭人的,什麼叫活生生的回來了,說的時候沒想到下意識裡會說這樣一句話。
我呸呸呸幾下,重新說:“菲兒,講講你的夢是怎麼回事。”
“我夢到!”李菲兒欲言又止的樣子,可是她的眼睛卻有些擔憂地看我的眉心間。
這看得我心裡一陣陣發毛:“沒關係,我能承受得住。” 李菲兒這才神色古怪地小聲對我說:“我又夢到她站在你牀邊,低下頭去從你眉心裡吸東西,當時在夢裡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便開口叫了她一聲,張紅聽到我的叫聲轉過頭來,那一瞬間差點沒把我
嚇死,我看到一張很怪異的臉,就好像……好像一張五官稍微放錯了的臉。”
“什麼意思啊?”聽着怪恐怖的,可是我無法想像。
李菲兒便推了推我的手臂說:“你看張紅。”
我扭頭跟她一起看過去,張紅離我們不遠,她正在記筆記,沒有留意到我們看她。
“看到沒,就是張紅這張臉,可是,眼睛再分開一點點,鼻子再矮下去一點點,嘴巴再往兩邊擴,很大,嘴巴很大。”李菲兒的聲音幾乎已經開始顫抖。
也許是我聽得太入迷,我的視線裡張紅那張臉居然順着李菲兒的聲音,真的幻想出一張五官挪動過的一張臉,而且這張臉驀地擡起來朝着我笑了笑。
嚇死人了。
我連忙搖搖頭,再看向張紅,可她卻沒有任何變化,依然像先前那樣正在認真地畫着什麼。
“小念,你怎麼了?”李菲兒感覺到了剛纔那一瞬間的震動,她又怕又擔心地看着我。 “沒事。對了,後來夢裡阿紅跟你說過什麼沒有?”我穩了穩神,悄然一揮手之間,不動聲色丟一張定心符在李菲兒身上,現在我的施符手段已經大有進步,有的時候一般小符,比如靜心,平安之類的
,可以不必再用實體紙,只要把符印畫在掌心裡就行。 李菲兒當然不知道我已暗中保護了她,她仍然心驚道:“我當時嚇呆了,無奈夢裡又醒不過來,還好她也沒有對我做什麼,只是衝着我一笑,而後又繼續扭頭吸你眉心間去了,還是像前晚上一樣,吸出
些紫色的小光點。”
我頓時有些坐不住了。
紫色的小光點,第一次李菲兒跟我講的時候我沒再意,可現在說到紫色,我想到了自己身上唯一的印記,紫心印。
該不會張紅在夢中吸食我的紫心印,可這是我修煉得來的功力,她也可以吸食走嗎?
下午。
我早早就到達了試驗樓。
剛走到二樓77號就歡天喜地地出來迎我,我摸遍了口袋摸到一塊巧克力給他,他歡天喜地在那裡吃得多開心。
“對了,問你個問題,修力這種東西會被別人給搶走嗎?”
77擡起錯愕的目光看着我:“誰敢搶你的修力?”
“你就告訴我能不能吧?”
“當然有可能,因爲修力這東西是可以被吸取的,如果一個心術不正的人想要加快修煉的步伐,他就會走這些歪門邪道。”他說:“小念,尤其是你這樣的,更應該小心啊,想打你注意的人可多了。”
這話讓我聽得心裡哇涼,這麼說李菲兒做的那個夢也許和我的修力有關。
不一會兒上課了,小姐妹們上來看到我坐在樓梯上都跟我開玩笑說,又不是南宮先生的課這麼積極做什麼,她們不知道,我來的早但是並不孤單啊,我的身邊,坐着一隻吃巧克力的陰靈。
大家開着玩笑進了教室,我一面拿書出來一面有意無意地瞄一眼解剖室,不是我說,真的沒什麼地方可以藏兩具屍體。
就在這時候亂哄哄的教室裡突然一下子變得寂靜無聲了,原來進來的不是楊澤而是南宮烈,所以說長得好看在哪一界都吃得開,他這一進來,那清冽的氣質便讓男生女生齊刷刷朝他行注目禮。 南宮烈卻淡笑不語,走到講臺上這後大拉拉朝我招了招手:“娘子,你過來我們研究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