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的一個箭步跑了出去,留下一室滿面錯愕和不解的人,面面相覷,不懂一向淡定冷靜的南宮塵爲什麼會這麼着急,竟然不顧自身的禮儀和修養直接跑了出去,雖然依舊很瀟灑。
陳伯眼神複雜的看着離開的身影,眸光閃了閃,恍然大悟,踱步走到南宮煊的面前,附在他耳邊不知道說了什麼,原本錯愕的南宮煊無奈的搖了搖頭,眼裡卻是欣慰而擔憂的色彩。
南雅玲看着丈夫神色,有些好奇陳伯說了什麼,疑惑的湊到南宮煊面前,挑了挑柳眉,表示她要知道,南宮煊看着面前的容顏,寵溺的一笑,悄悄的說了句,南雅玲先是震驚,然後目光轉到那大型液晶電視上,又把目光看着南宮煊,見他點頭,無語望天,再一副牙咬切齒的模樣,臉色精彩萬分,如同默劇一般。
一旁的三人雖然好奇,卻礙於身份沒有說什麼,南雅玲突然想起什麼,扯出脣角的一抹弧度,“啊塵臨時有些急事,晚上纔回回來,你們先去洗刷一下。”
坐在跑車裡的南宮塵此時焦躁不安,頗有一副暴怒的模樣,眼底濃濃的擔憂和恐慌,司機從未見過這般的南宮塵,開車有點小心翼翼,唯恐惹怒了他。南宮塵此時腦海裡一直縈繞着電視裡新聞主持人的話語:
“最新報道,因今日天氣不舒,早上八點趕往t市的飛機mt-8101型飛機在空中飛行了三個小時後,遇到強大氣流,目前行蹤不定。”
早上八點。
mt-8101型,趕往t市的飛機,遇見強大氣流。。
這些信息在他腦海閃爍,讓他幾欲崩潰,他知道今天是凌雨薇去t市的時候,早上八點是她的時間,昨天他已經讓飛機航道的管理員幾度確認無誤才放下了心。現在飛機卻遇到了氣流,行蹤不定?
他心裡後悔不已,若是。若是自己昨天阻止她去t市,若是自己早點回來,會不會,她就一直好好的?不會做那該死的飛機,也不會遇見那天殺的氣流?
他從未這麼恐慌過,哪怕,哪怕當初他的好兄弟被車撞的時候也沒有,他想,她若死了,他該怎麼辦?不會的,她怎麼會死呢?她一直很幸運的。。
他這樣告訴自己,手機一遍遍,一遍遍的撥打着那刻在骨子裡的號碼,一遍遍的催促着接電話,奈何一點反應也沒有,耐性磨完,乾脆把手機扔在一邊,也不顧其力道,見司機還這樣慢吞吞的,心裡更加惱火,眼裡的大火熊熊燃燒,從每一刻,他希望自己長一對翅膀,立馬飛到飛機場去。
“滾下去!!!”南宮塵咆哮道,司機被嚇的丟了魂兒,立馬停車,輪胎髮出“嗞嗞”的聲音,難聽至極,南宮塵卻沒有什麼心思管這些,直接坐到了駕駛位,也不管司機了,“嗖”的開了走,速度開到極致,嘴裡咒罵着。
什麼國家的粗話都抱了出來,這是手機想了,他慌忙接起,也不看來電人是誰,“薇薇,薇薇,你等着,你好不好好不好?”南宮塵聲音哽咽,略帶沙啞,一遍遍的詢問,卻見那邊沉默,更加的慌了起來,“薇薇?薇薇。。”
“表哥,是我。”南軒逸的聲音響起,沒了往日的那些紈絝,聲音有些沉重,南宮塵怔住,擡頭就看見差點撞車,一個急拐彎,他的頭撞在玻璃窗上,血絲溢出,南軒逸聽到了動靜,似乎是撞車的聲音,猛然站起,身上的東西掉落,擔憂的問道:
“表哥,你怎麼了?”“滾!”南宮塵心裡煩躁,加上擔心凌雨薇的安全,直接把手機往一邊砸去。專心開車,終於過了一會兒後到了機場,因爲剛纔的新聞,飛機場上已經冷冷清清,顯得有些蕭索,南宮塵剛一下車,就聽見警車的聲音,然後,就被一個交警圍住,南宮塵眉梢緊緊的皺着,原本漆黑的鳳目印出條條血絲,眼眶猩紅,如同暴怒的獅子。
“先生。”“嘣!”交警剛開口,就被是了理智的南宮塵打在了地上,脣角微微有了血印,交警錯愕,恐怕是有生以來,第一次見有人敢打交警吧,南宮塵可不管,自顧自得往機場跑去,交警見那急切離開的身影,忽然記起剛剛的新聞,心裡暗歎:這人急着找老婆,也太急了,飛機都沒了行蹤,他來機場有什麼用?
南宮塵看着周圍,一人也沒喲,空落落的,瞳孔緊縮,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一滴清淚決堤而出,嘴角的笑容詭異。
似絕望,似自嘲,似。恨意。癱坐在椅子上,眼眸空洞無神望着藍湛湛的天空,腦海裡閃爍出三年前與凌雨薇相識,相處然後那一次,她扯着他的衣領,在他耳邊吐氣如蘭,霸道的語氣吐出:
“男人,我們結婚吧。”
新婚之夜她霸氣的拿着協議給他的模樣,他摟着她,欲*望升起,開玩笑說想要了她,她驚慌失措如同小白兔一樣的時候,他們相處偶爾她揚起嘴角的笑容。
一幕幕,一幕幕的在他腦海像電影一下播放着,現在猛然發現他們間的回憶真的好少,既是有了兩年,卻足足不夠。
以後,是不是見不到她了?可是心底有個聲音告訴他,不會的,不會的,她還活着,好好的活着。
“女人,還記不記得?記不記得你的協議?你承諾過的。”南宮塵喃喃着,聲音雖小,可是這裡也很安靜,他絕望的呢喃在空中瀰漫開來,夾雜着濃濃的悲傷。
不知過了多久,外邊日落西山,這裡已經開啓了燈,他的身影,淡淡的孤寂和悲傷,甚至絕望,誰曾想,在商業上一貫霸氣如雷的南宮塵會有這般的神情?
安靜的等待室裡只有南宮塵那輕慢的呼吸和外面汽車來來往往偶爾的喇叭聲音。
他忽然看見半空中有着一道模糊的身影,白色禮服,就這樣定定的看着他,嘴角一抹溫柔的弧度,繼而,南宮塵也跟着笑了,他看着那模糊卻熟悉的輪廓,心裡更加悲涼和無力。
那一年慈善宴會,人羣聚集,也是他和她的第一次相遇,她一襲月白色蓮花收身長禮服,如同一隻黑夜中的嫦娥仙子,翩翩起舞,她雖然嘴角含笑,可是笑容不達眼底,一片疏離,那一次,他看見她回眸,剎那驚豔,他看見了天地萬物復甦的氣象,她美卻不妖豔。
原來,第一次相見,心底就埋下了心悸的種子,他錯過了這麼多年,如今,還是要繼續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