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傅家別苑都是靜悄悄的。
只有雪融化時滴在地上的水聲在迴響着。
徐多多躺在浴缸裡,一遍又一遍沖刷着自己的身體。
她其實很想給徐益善打個電話,把所受的委曲統統告訴他。
可是,有些事情,有些痛,只能自己承受。
當時嫁給傅連衝是她自己的選擇,自己選的路,跪着也要走下去。
她不怨誰,只怪自己太沖動。
如果他問過徐益善,她和他今天斷斷不會是這般境地。
家庭醫生在給傅連衝包紮,即便他的注意力一直放在先生的手上,可還是能感覺到從先生身上散發出來的森森戾氣。
他只是個醫生,自然不敢多問先生爲什麼這麼生氣,只能小心翼翼的替他處理傷口。
“不要沾到水,不要碰髒東西。”
“右臂已經骨裂了,就不要再亂動,否則會加重傷勢,只會痊癒的更慢。”
叮囑完以後,他便拎着藥箱起身離開。
“等等。”
傅連衝叫住了他。
醫生回望他一眼,“傅先生還有什麼吩咐嗎”
男人一直陷在深深的懊悔和自責裡,他不知道自己怎麼會對多多做出那樣的事來。
這一刻,他好想摟着她,安慰她的傷心。
醫生站在那裡,靜靜的等待着他開口,誰料,他又不說話了。
只是有些頹廢的揮了揮手,示意他出去。
他其實想叫他上樓看看多多的傷,可是一想到自己對她做的那些,他就害怕。
怕多多恨他。
怕她會不理他。
思來想去,他還是問醫生要了一盒藥膏,徑自上了二樓。
伸手去推多多臥室的門,豈料門被反鎖了。
他只耐着性子敲門。
徐多多在洗澡,根本沒聽到外面的敲門聲。
她現在一心一意想着怎麼擺脫傅連衝。
如果說之前對他還有那麼一絲好感的話,現在全都被他剛纔的瘋狂舉動嚇沒有了。
曾經,她也以爲自己會對這麼個出色的男人動心,會愛上他。
可是結局呢
真的是非徐益善不可
愛情,從來都是執念。
她是傅連衝的執念,徐益善是她的執念。
從今天起,她不再虧欠傅連衝,婚要離,姍姍她要帶走
如果再發生今天這樣的事,她就從這裡搬出去,和傅連衝分居
她的手機響起來。
號碼是爛熟於心的那個。
她壓抑住了自己的眼淚,深深吸了幾下鼻子,接通電話。
“多多,我下班了,來醫院接你好不好”
今天一整天徐益善都在忙活着,先是把頭髮送去檢測,然後又馬不停蹄的趕回公司。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這兩天來的客戶很多,生意很好,每天都要忙到7點鐘才能下班。
面對這樣忙碌的工作,他說不上來高興還是不高興。
工作太忙的話,他就沒有時間陪多多。
可如果不忙的話,就賺不到錢,沒法養活多多。
他並不知道傅連衝已經出院,下意識的以爲多多還在醫院。
他的聲音很溫柔,帶着淡淡的呵氣聲,像是張開的懷抱,想要把她吸進去一般。
剛剛收回去的眼淚又一次涌出來。
她坐在浴缸裡,瞬間就哭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