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禧點點頭,“那就這樣吧,你快回去,我過幾天發了工資就來看你。”
父親點點,拿着那些錢一臉委屈的離開了。
當嚴父走了的時候,陸衛薇又將早上發生整個過程,詳細的給嚴禧講了一遍,聽得嚴禧心裡直想噴火!
那個嚴祿,太暴力了妲!
雖然父親當年對他們有愧,嚴禧也揚言他再賭的話,自己就不再管他,可是這麼多年,她還是沒有忍下心,知道父親從南方回來,她有時候便會偷偷去看他。
在陸衛薇家呆了一會兒,嚴禧便回去了,母親和嚴祿還是沒有回來,她只好一個人先將一片狼藉的院子打掃了。
差不多下午快到六點的時候,嚴祿和母親拎着大包小包的食材回來,都是母親賣早點需要用的。
孫慧芳看着憑空一般出現的嚴禧,又看了看整潔的院子,她驚奇的問道:“你怎麼回來了?不是剛去出差嗎?窀”
母親還不知道她是爲了父親的事情回來的,於是嚴禧也撒謊道:“那邊垮塌太嚴重,很危險就回來了。”
孫慧芳聽她這麼說,又看看她安然無恙的樣子,道:“你沒事就好,等那邊好點兒再過去。”
嚴禧點頭,這時嚴祿又走上來說:“姐,今天那個臭老頭又來了,被給我趕走了!”看樣子,嚴祿十分得意,嘴角翹很高。
嚴禧不敢表現的太明顯偏袒父親,於是只好說道:“你下手沒個輕重,別打他就是!”
結果她剛說完,母親似乎也想起早上那麼一檔子鬧劇,便激動的說道:“還真就得打,打死拉倒,我這輩子反正是不想看見他!”
說完,嚴祿便更加得意了,“放心吧媽,以後他要是敢再來,我一定會好好修理他,給你報仇!”
母親沒有說話,已經走進了屋子,嚴禧瞪着嚴祿,瞧他一臉還不知道收斂的樣子,嚴禧在他身後狠狠地戳了他一把脊樑骨,“打打打,你天天不動手要死啊?”
嚴禧教育,弟弟沒有說話,嬉皮笑臉的跟着母親一塊兒走進了房間。
第二天,嚴禧便回到了公司上班,由於瞿山上週處勁那個項目沒有被小苟處理好,所以她只好往瞿山趕去,看看。
當然,她並沒有通知周處勁。
醫院裡。
由於住的是豪華病室,所以偌大的房間裡面,裝修得就好像一套住戶,有客廳,裡面有沙發、還有書架、電腦,獨立衛生間,裡面的病房就像臥室,貼着壁紙的牆壁上還掛着一面液晶屏電視。
此刻電視裡面正在放着午間新聞,不過聲音調的較小,而房間裡面,只有一個年過半百的老人,頭髮花白,旁邊坐在椅子上的是一個而立之年的男人,眉目英挺如劍,一聲暗色系的西裝在身,器宇不凡。
“宅子的事情處理好了嗎?”老人倒在牀上,似乎有意將聲音拖得有氣無力。
周處勁坐在椅子上面,身子挺得筆直,認真回到:“還在處理。”
老爺子聽見這句話,長長的吁了一口氣,然後翻了個白眼兒,道:“搞個女人就那麼難嗎?”
“喬小姐不是一般的女子,總不能亂來吧?”
“你這都是藉口!”
周處勁點點頭沒有說話,雙手撐在膝蓋上面,任由着老爺子罵他。
老人伸出了手,指着他道:“反正我不管你是喜歡她,還是不喜歡她,我就只要她家的宅子,只認她做孫媳份兒!”
老爺子神情嚴肅,指着周處勁說道,語氣已不像剛剛故意拖得有氣無力,此時變得鏗鏘有力,畢竟年輕的時候是個軍人,底氣還是有的。
不過周處勁一直都搞不懂,爺爺爲什麼偏偏只要喬家那座姓寧的宅子?對它情有獨鍾,更過分的是,居然連他的老婆都給這麼定下來了。
周處勁不喜歡喬薰這是肯定的。
但是他一直搞不懂的事情,老爺子也不願意講,反正他要宅子和孫媳婦。
“那要是她不喜歡我呢?”周處勁向老爺子提出一個假設性的問題,但是這確實是個事實。
結果老爺子早猜中了心思,指着他,語氣也越來越嚴肅,帶着一種斥責,“你小子就少給我偷奸耍滑鑽空子,接個媳婦娶進門,你對她好?她還不得三從四德?唯你是尊?”
很顯然老爺子的思想老久了。
周處勁有些無奈,“爺爺,這都是你的舊思想,現在都什麼時代了?”
“管他什麼時代不時代,我的話就是聖旨,你敢不從?!”老子語中帶怒,一派太上皇的模樣。
周處勁點頭,“豈敢豈敢。”
“不敢就好好去把宅子的事兒給我搞定,我要是在死之前沒住進那家宅子,我做鬼也不放過你!當然了,你要是拿不下那家宅子,悅恆的一個子兒你都得不到!”
按理來說,周處勁作爲悅恆的繼承人一點兒都不過分,他自從回國,便着手悅恆的大小事務,開闢了不少樓盤,爲悅恆謀取了不少利益,爭取了不少大股東樣樣事情都是盡心盡力,親力親爲。
對於繼承人這塊兒,他早已做好了準備,也胸有成竹,一切都計劃好了,計劃怎麼去追喬薰,計劃好了娶她,計劃好了將爺爺送進宅子,他什麼都計劃好了,但是好像平白無故的出現了一個不該出現的人。
那個人不是與自己相爭的弟弟樑顯昊,而是另外一個,一個女人。
不由的,在這個時候,周處勁想起了嚴禧臉上,那種帶着倔強的面孔,和固執的眼神。
這時,老爺子繼續在旁邊說道:“這件事,你和阿昊都是公平競爭……當然了,雖然我希望你能繼承人是你,但是你太不是個東西了,都這麼大的人了,連個女人都沒找到,所以不拿阿昊逼你一下,你還真就不急!”
“是,您說的是。”別看周處勁成天在商場上叱吒風雲,在人前沉着冷靜,可是一旦在老爺子面前他就唯唯諾諾。
老爺子見他如此順從,心情也好了不少,這才肯放他走,道:“行了,你走吧,公司上的事兒也不好耽誤。”
“好。”周處勁從椅子上面站了起來,走到門前去開門,這時,只見陳醫生,一手拿着藥,一手拿着手機正在將電話,好奇不巧的,還叫道嚴禧的名字。
嚴禧在瞿山上整整呆了一天,等到下班的時候間,她才放下安全帽,忽然想起陳醫生,由於之前兩人都比較忙,沒能在一塊兒吃飯,這次她索性再一次主動撥打陳醫生的電話看看他有沒有時間。
電話通了,嚴禧在那邊稍顯的有些不好意思,她主動問道:“陳醫生,今天有時間嗎?要不我們一起吃個飯吧?”
陳醫生正好要給一個vip病房的重要病人送藥,剛到門口手機就響了,他接起來,是嚴禧的聲音,他也不知道怎麼的,今天就第一次自然而然的叫出了嚴禧的名字,之前他都是叫她嚴小姐的。
她主動打電話來,他就已經很高興了,這次還是她主動邀請他吃飯,於是一改之前在醫院的冷靜與平淡,立刻勾着嘴角笑了起來,“好、好,你現在在什麼地方?公司嗎?”
嚴禧看了一下四周,由於瞿山這邊屬於龍城的城邊,公交還不能夠到這裡,所以自己必須要走一段路才能到公交站臺,於是她道:“我沒在公司,我在郊區,準備馬上去站臺坐公交,估計要一個多小時才能到城內。”
陳醫生見她這麼說,便主動道:“哪個城郊?我開車過來接你吧,馬上我今天晚上沒有手術,也是休息時間。”
“不用了吧。”嚴禧怕麻煩。
“跟我客氣什麼?”陳醫生笑,忽然擡頭看見了周處勁,他點頭示意。
周處勁頷首,將門關上。
嚴禧在那邊說出了她的位置,陳醫生點點頭,道:“好好,我馬上過來你等着。”然後兩個人就掛了電話。
陳醫生拿着藥往病房裡面走去,周處勁卻在身後叫住了他。
“陳醫生。”
陳醫生好奇的轉過頭,看着這個與生俱來都有一種貴族般氣質的男人,他禮貌的問道:“有什麼事嗎?周先生?”
周處勁原本沉着冷靜的面孔上,忽然多了一絲笑意,他問道:“女朋友啊?”
陳醫生知道他指的是電話那一邊,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笑,語氣稍顯侷促,“哪裡,還不算呢。”
周處勁再次頷首,算是知道了,然後轉生。
心裡談不上高興還是開心,反正,此刻心裡是極不舒服的,周處勁又恢復了那種沉靜略帶着冷漠的臉,他不知道嚴禧和陳醫生再繼續發展下去的過程是不是就是男女朋友的關係了。
不過看着情勢,兩人交往還算頻繁,彼此的關係也還算不錯。
怎麼她對陳醫生就能做得到溫柔以待,而次次見到自己,就跟看見了仇人一樣,沒有那次有好臉色。
就算他擔心她的安全,不辭千里地跑去找她,可是在她的臉上,他就是沒有看見,那種自己所期待的表情,反而好像他做得都是多餘的,得不到歡心不說,反而打擾了她似的。
煩躁,很煩躁。
走出又開始點上了一支菸,企圖用尼古丁的味道來麻痹自己,降低一些不安的情緒。
晚上,嚴禧跟陳醫生本來正在一起吃飯,手機卻在這個時候不適時的響了起來,嚴禧一看是周處勁打來的,不由的她皺起了眉頭。
真是哪裡都有他,即使沒看見他的人,也有他的電話。
於是嚴禧跟陳醫生說了抱歉,要接個電話後,才往洗手間的地方走去。
還沒走到,嚴禧就已經不耐煩的將電話接聽,然後語氣也不是很好,“喂,幹什麼?”
那邊的人也沒有跟她囉嗦,便直接開門見山,“今天是你去的瞿山吧?”周處勁已經聽秘書說了,她今天一天都在瞿山上面。
“對,我看了現場,跟張管理討論了一下設計圖。”
“我忘了告訴你,有些地方要修改。”
周處勁的語氣平淡,並沒有聽到哪裡有什麼不對勁兒,但是嚴禧聽到他的話還是猶如晴天霹雷般,給怔住了!
心裡彷彿有股怒火冉冉升起似的,但是職業道德的操守,讓她平心靜氣下來。
“那麼,請問周總是什麼地方不滿意,需要修改呢?”
“把泳池的形狀不喜歡。”
嚴禧設計的泳池是四方形的,她覺得這種中規中矩的形狀很好看,沒必要抽象化,複雜化。
但是這種建議性的東西她不打算給周處勁提,因爲她知道他是什麼心態,也是第一次遇到他這麼刁鑽,處處針對的人。
“那請問周總,喜歡什麼樣的形狀?”難不成要她設計個花兒出來?
“你自己看着辦。”周處勁言簡意賅,語氣不着溫度一般。
嚴禧聽到這裡就非常不爽,“周總,當初也是你自己要我設計,你說不會有什麼意見!現在你已經提了兩次了,麻煩有什麼不喜歡的,一口說完好嗎?”
“是嗎?還要我說嗎?”周處勁在那邊輕鬆的回答。
“……”嚴禧聽出來他那略帶威信的語氣,如果只要她答應,他肯定還會有下文,於是嚴禧心裡憋了一口氣。
“成心爲難我是吧?”
“是。”周處勁坦然道。
“那幹嘛不找別人呢?”嚴禧吸了一口氣,努力不跟他吵。
“找了別人,怎麼爲難你?”
她就知道他是故意的!
嚴禧正了正聲色,認真嚴肅道:“周處勁,你有大把的錢,可以玩大把的女人,想怎麼玩就怎麼玩,她們還很配合,但是請你不要玩我好嗎?能換個對象嗎?我只想過平民老百姓的生活。”
“我可以給你很多錢。”周處勁聽到她這麼說,也開始在那邊進入正題。
“我不要很多錢,我現在的工資足以。”
“然後呢?每天看人臉色的去討項目,住你那間破屋子?”
“房子破,看人臉色討項目,這樣的生活一直在,我不僅住了二十多年的破房子,看了人家三年臉色,已經習慣,但往往是你,你這毫無防備出現在我的世界,簡直讓我處於水深火熱,完全妨礙到我的個人生活!”
其實她不知道,她也是在他毫無防備之下闖入了他的生活,他不比她感到輕鬆。
“所以很討厭?”周處勁問道。
也不是全部討厭,比如國土局那件事,她還是比較感謝他的,但是爲了他死心,嚴禧覺得自己還是有必要回答一個,“對。”
“我知道了。”周處勁的聲音冷冷的,然後就將電話掛上。
果真,電話那邊是一片寂靜,然後就已經結束的掛上電話。
嚴禧還握着手中的手機,她雖然對周處勁這個人還不夠了解,但是對於這麼兩個月的認識,她隱約覺得他這個人不會這麼輕易放棄的。
……
回到公司上班。
嚴禧沒有管瞿山的項目,直接讓小苟那邊交接,主要是她不太想與周處勁有太多的交際。
現在只着手處理喬薰家的祖宅和州內的項目。
嚴禧本來正認真的坐在電腦前,用cad軟件勾畫着建築物,忽然辦公室門被人狠狠地踹開,接着就是小苟激動的聲音,“你們幹什麼?!幹什麼?!……哎呀,嚴姐不好啦!”
她的話吼完,嚴禧就從椅子上面站了起來,看着衝進來的三個黑衣服大漢,人高馬大,一個個凶神惡煞的樣子,其中一個將小苟推倒一邊去,小苟的體重在這個時候忽然變得跟一張紙使得,輕飄飄的。
嚴禧看着來者不善,心裡不免緊張,但是自己行得正坐得端,並未得罪什麼人,所以她還算義正言辭的問道:“你們是誰?!”
“你就是嚴禧?”爲首的那個,不屑的看着嚴禧,一副痞樣。
“對。”嚴禧昂着的頭,不明白這些人怎麼知道自己的名字,還知道自己在這裡上班,她不免再次好奇的問道:“你們究竟是誰?!怎麼會知道我名字?”
“嚴正豐你認識吧?”那人問道,一邊用力的叫着口香糖。
嚴正豐是父親的名字,所以當嚴禧聽見這三個字,她知道大事不好了,要出事兒了一定有事父親出什麼事情了……
“認識。”嚴禧已經沒有剛剛的義正言辭,相反的眼睛裡開始有擔憂的神色。
“他欠了我們老大三百萬,三天之內你要是不替他還清,就等着看他是怎麼變殘的吧!兩隻手,一隻腿,就這麼簡單!走!”說完,領頭的那個人吆喝着走在前面。
嚴禧忽然在後面叫住了他,“等一等!”
那領頭的黑衣人轉過身來看着嚴禧,似有不耐,他看着嚴禧並未開口。
嚴禧道:“我爸爸是因爲賭博欠你們的錢?”
嚼口香糖的嘴抽出了地笑了一下,眉頭一高一低,“欠了錢還不知道客氣點?”
嚴禧承認她的語氣很生硬,但是有必要跟這種地-痞流-氓客氣嗎?她又沒做錯什麼!
她昂了昂頭,並未打算服軟,一雙眸子裡英氣逼人。
黑衣人好像對這樣的嚴禧感到有些好奇,不由得晃着腦袋走到嚴禧的辦公桌面前,隨手翻着她堆放在上面的資料和文件,有不少在他的隨意之下紛紛掉在了地上,七零八落。
嚴禧擡頭,看見了這個人眼睛裡的挑釁。
“嚴禧姐……”小苟在一旁小聲地叫道,聲音顫抖不已。
嚴禧瞟了一樣小苟,又將目光收了回來,黑衣人此刻一俯下身子,雙手支撐在辦公桌上,凶煞的目光直直落在嚴禧的臉上,企圖在上面看見她驚慌的眼神。
嚴禧不是神,遇見這種場面不可能不害怕,畢竟人家高出了她大半個身子,生強力壯到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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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後退一步,目光卻沒有退縮,而黑衣人就在此時伸手去將嚴禧的下巴捏住,他沒有得逞,被嚴禧一手打開。
忽然劉主任在這個時候闖了進來,指着大個子道:“你們是誰?!來這裡幹嘛?你們以爲這是你們想來就來的地方嗎?!”
結果三個大個子回瞪,透露着殺氣的目光生生地讓劉主任閉緊了嘴巴,大氣都不敢出一口,門外不少看熱鬧的,但就是不趕緊來維護,將黑人趕走……
嚴禧不免有些失望,連一向凶神惡煞的劉主任在這個時候都已經失去去了作用。
黑衣人再次伸手,這次他準確地將嚴禧的手抓住,嘴角里蹦出一句,“現在差發覺小臉原來長得不錯,三百萬湊不齊,替你老子以身抵債也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