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別墅裡很安靜。
一身睡袍的顧連城從浴室裡出來,在辦公桌前坐下。臥室裡的燈開得很暗,怕牀上睡着的人睡得不安寧。
她不喜歡太光亮,卻也不喜歡黑暗,所以睡覺的時候她都會要求開着夜燈。
他的動作很輕,儘量不發出聲音,連敲鍵盤時都會故意放慢速度,力求安靜。其實他大可以去書房,但方纔她才做了噩夢,一直渾渾噩噩地喊他,纔將她安撫睡了。
她時常會做惡夢,有時候還會在夜裡哭,他知道,她心中一定有些什麼事是他還不知道的,但他從未開口問過。
每個人心底都有秘密,她不願說的,他不問。她想說,那他就聽着。
回頭看了牀上一眼,眉心已經舒展開,想來是安然入睡了,於是他放心地繼續工作,直到天亮。
“啊!”十一從夢中驚醒。
“怎麼了?”顧連城回頭,看她,“做惡夢了?”
“恩,做惡夢了……”十一撓撓自己的頭髮,精神萎靡地起了個身,又因太困,懸掛在牀邊,嘟囔着說,“居然夢見掛科了……真糟糕!”
“過來。”顧連城轉過椅子,看着她,溫柔似水的聲音。他已張開雙臂。
十一從牀上爬下來,軟綿綿的身體朝他的大懷抱撲了過去,整個人都蜷縮在他懷裡,打了個哈欠,睏倦得要命。
透過微開的窗簾縫隙,十一的眼睛都還有些睜不開,努力地眯了眯,支吾着問:“怎麼還這麼暗……幾點了?”
“五點。”
“這麼早……老公你是還沒睡,還是已經起了?”
她搞不太清楚顧連城的生物鐘,有時候爲了工作他可以一整夜不睡。她時常想,他已經擁有了一切,還那麼拼命做什麼呢?
顧連城沒有回答她的話,只是說:“還很早,睡吧,我抱着你。”
清晨,他的聲音有些低,帶着他獨特的味道,讓十一聽在心裡,舒服極了。她滿足地靠在他胸膛上,嘀咕着說:“做了一整晚的夢,累死了……”
“還夢見什麼了?”
十一擡起頭,嘴角咧開笑了一下,指尖貼在他的嘴脣上:“你。”
像個孩子一般的惡作劇。
然而,她沒有夢見他,實際上她做了什麼夢已經不記得了,只知道最後是被掛科給嚇醒的。
顧連城知道她在撒謊,卻沒有生氣,反而覺得她俏皮的模樣很討人喜歡。
他必須承認,方十一很美,第一眼就美,看久了更美。
她是個像水一樣的女人,玲瓏剔透,笑起來的樣子落落大方,兩眼彎彎,給人明媚的心情。
於是顧連城吻了下去,情不自禁的。
身體不自覺地往後退,卻被顧連城從後面摟住腰,退無可退。
她好不容易躲開了他,還喘着氣的聲音說:“不要了好不好,我下午還要上課呢……”
只是鬧着玩兒的,誰知招惹上了。
“請假。”他不假思索地道。
“要交論文的,算學分呢。”
“我來處理。”
“你要上班的。”
“不上。”
“……”
十一這時覺得糟糕也已經晚了。
一大早的,顧先生可謂是精力充沛。
她那時便已經有了預感,逃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