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知怎的，十一卻恍惚覺得心裡有點悶悶地。
她真是見不得這種場景。
就好像……
看到了十幾年前的自己，只要是站在某個地方，什麼都沒做，卻也是錯的。
這種心心相惜的感覺。
十一從他懷中跳下地，看着那一家子的人說：“我還沒說你們這不乾不淨呢。什麼阿貓阿狗都能進來，這麼嚴肅的場合，放一個女瘋子進來，差點要了我的命。我還沒追你們顧家的責，你們倒還怪起我們來了？”
正準備離開的顧家人紛紛停了下來，轉頭一看。
顧夫人說道：“哪來的鄉野丫頭！這麼沒家教！有你這麼跟長輩說話的嗎？”
“我無父無母，就是沒家教，你就說怎麼了吧？吃你家飯喝你家水了？礙着你什麼事兒了？跟你有什麼關係啊！”
“你——”顧夫人瞪大眼睛，手指着她半天說不出話來。
好久沒人這麼沒大沒小地跟她說過話了！
聽得顧連城也呆了一下。
這丫頭……
說起人來，倒是越發的伶牙俐齒了。
葉菲在一旁看着，樂呵呵地。
她就喜歡看十一發飆，軟糯糯的受人欺負，有什麼好！就該這麼強勢！
“總比你們好！自己失責，讓瘋子進來，還把責任推到受害人身上。堂堂一個顧家，也不過如此！”
顧老爺子說道：“我顧某人活到現在，吃的鹽比你這個黃毛丫頭吃的飯還多。我們顧家怎麼樣，恐怕還輪不到你一個外人在這裡說三道四。你再這樣無禮，我也只有讓人送客了。”
“顧老爺子儘管放心，這破地方，要不是看在您八十大壽，落個子孫不齊的名聲，我和我老公還不屑來這裡！”
顧老爺子的眉峰一皺，那氣勢並不是說假的。
顧西上來拉她，小聲說：“四嬸嬸，別說了，太爺爺生氣後果很嚴重的。”
十一不怕。
顧家和她沒關係，生氣又如何？遺產沒她份？還是什麼房產不分給她？反正她也不圖顧傢什麼，怕什麼？加之平時也沒少應付顧連城，十一完全沒有退縮的樣子。
顧父上前說了一句：“我們顧家的事，你就別操心了！”
“誰愛操心你們那點破事兒啊，我就是提醒老爺子一句，做人給自己留點後路，老大沒了，老二坐了牢，老三對婚姻兒戲，顧家至今未有曾孫，難道半個身子都已經踏進棺材的顧老爺子，到時候就真的能瞑目？”
“你越說越放肆了！”顧父動怒，“老四！你就縱容你家的人這樣無禮！”
顧連城聳聳肩，“寵壞了，一時半會兒也教不好，顧老爺就見諒吧。”
他無所謂的態度，才真叫人生氣。
他爲什麼阻止千尋？
這丫頭難得給他出一回氣，他不好好看着，怎麼對得起她？
顧老爺子沉沉地皺眉，看着她：“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咯，顧家無後，顧老爺子怕是死也不安寧。我只是想說，做事也別太絕，我們不是非認你們不可的。你們這樣對他，他還願意認你們，是他有人品。可我沒人品啊，我這人記仇，睚眥必報的，顧老爺子日後百年歸老，堂上無曾孫，那可不是我們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