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面說,一面從我的懷裡接過了子若。小妮兒從剛纔開始就張開雙手求抱抱,秦越那麼心軟,肯定扛不住。
“只是出門買些東西,這不知不覺的,就走到這裡了。”我衝着秦越尷尬地笑了笑。我是真不知道應該用什麼樣的心境去面對秦越,所以在面向他的時候,或多或少有些逃避躲閃。
“那還真是湊巧。”他同我寒暄了句。“藍藺出門辦事去了,一兩日都不會回來,不如我們進去坐坐吧。她在,我們都不能好好說話。”
秦越到豐都之後,雖然見過那麼三五次,但是每一次都因爲有旁人在,是沒有好好說話。但是吧,商榷之前說過,讓我和秦越保持一定的距離……
偏偏子若還在秦越的懷裡補充了句。“媽咪放心,今天見到乾爹事情,我回去一定不會告訴給爹地知道。”
於此,我還真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纔好。就只能哦了一聲。只這,還真是磨人的小妖精,他這麼說,我都要懷疑自己和秦越是不是偷人了?
只秦越都已經把話說到了那份上,只得點了點頭,跟在他的身後走了進去。擡頭又看了看希惡的招牌,“你怎麼不想着,順道把招牌換了呢?這個怎麼看,怎麼都不像是餐館。”
我嘴上這樣說,是因爲想到希惡是隻惡鬼,就覺得不舒服。
“只要心裡沒有鬼,那就不存在了。”秦越說得坦蕩,抱着子若請我進去。我注意到裡面擺着祭臺,上面放着一些水果和錢紙。
還有一瓶白酒。
這一套東西的具體用途,我是知道的,只心中疑惑更深。他既然在這裡祭拜先人,我這出現怕有些不大方便吧。
也不知道,他祭拜的到底是誰。
不經意間擡頭,注意到擺放在當中的那塊牌位,我不敢看得太清楚,光是上面的“恩師”兩字,就讓我有些恍恍惚惚。
眼裡有霧。
秦越嘆了口氣,將子若放在了地上,然後遞了一杯薄酒到我面前。“今天是師傅的冥壽,我以爲你知道,才把你請進來的。不過現在看來,我唐突了。”
他陪着小心地,補了一句。“以前你同我說他壞事做盡的時候,我不相信。可是漸漸地,我也發現了蛛絲馬跡……”
他有些說不下去了。“我知道他下地府是應該,但是一日爲師,終身爲父。他也照顧了我好久。”
衛蔚是我的父親,但是我同他之間的回憶,僅僅停留在五歲之前。之後,我就當他死了。如此說來,秦越和他,才更爲親密。
我在心裡,存了個疙瘩。
然後秦越問我,“我其實挺想知道師傅現在怎麼樣了,在地府有沒有受罪。可我本事不夠,也不知道他去了什麼地方。倘若是阿鼻地獄,也不知道能不能問你求個情,稍微輕鬆些。”
秦越說得艱難,也覺得這事情實在太爲難我了。
衛蔚並不在阿芙的手中,就算在我也不敢爲了他去求阿芙,否則她定然回我一句矯情……
只,嘆了口氣。
“他不在阿鼻地獄,我之前見過冥王,他說衛蔚,歸他管。”
秦越苦笑了聲,“是呀,凡是罪惡多端,異於其他惡鬼的亡靈,都會直接隸屬冥王,而所受刑罰,比其他地方,更甚。”
雖然沒有親眼見過,但那是什麼地方,我和秦越都不會覺得例外。
他又是衝着我搖了搖頭。
求了我一件事情。
“阿遲,我知道你和冥王關係不錯,能否讓他幫個忙,讓我見見師傅。我有些話,想要和他說。他不方便上來,我……我可以下地府呀。用,同心咒。”
用同心咒下地府,這我知道。
“可是……”我和閔良雖然關係不錯,但不知道他是否願意爲了衛蔚網開一面,畢竟他之前做了那麼多壞事,而且還得他一件一件善後。
他最近心情不是很好。
偏偏子若衝着秦越點了點頭,“那這事情,子若可以幫乾爹的忙。我等會就下地府同冥王叔叔說,他最喜歡子若了,會答應的。”
小丫頭一邊說一邊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說得那叫一個確定。
秦越剛求的事情,我是答應也不是,不答應也不是。幸好子若幫我說了,那就讓他去見見衛蔚吧。
只嘆了口氣。
“那子若去試試吧,只是倘若閔良不答應的話,那就算了。”我拍了拍子若的腦袋。
小丫頭點頭,說他知道分寸。
因爲秦越要下地府,子若得留下來幫忙,順道裝可憐去求閔良。我不想下地府看到衛蔚,就先回了秦衛。反正孩子交給秦越不會出岔子,更何況還是下地府。
我回到秦衛,就發現商榷整個人懶懶地坐在一根長條板凳上,一雙大長腿將整條板凳佔得滿滿的,躺得那叫一個舒服。tqR1
瞧見我回來也沒有起來,只看了看我拎在手裡的一些東西,“別告訴我,你把女兒賣了,就只買了這點東西。”
兩個人出去,一個人回來。
沒有好氣地將東西放下,然後走到商榷面前,衝着板凳的腳踢了下,非常不滿地抱怨了句。“說什麼風涼話,也不看看你女兒那麼精明的模樣,真拿去賣,她得把我賣了,然後我幫忙給她數錢。”
雖然是一句吐槽,但我總覺得,是有這個可能的。
因爲商榷也非常慎重地點了點頭,表明了這件事情的可操作性。順帶着起身拉我坐下,“那我沒有辦法了,你笨總不能怨我吧。”
我狠狠地,白了商榷一眼。雖然嫌棄,但人還是進了他的懷裡。
他便問我,“你這幅心事重重的模樣,又在琢磨什麼事情呢?真同子若走丟了也沒有關係,她自己個會回來的。”
我將商榷不安分的手打掉,乃是一本正經地同他說。“別貧了,我和子若今天路過希惡,見了秦越,他說今天是衛蔚的冥壽,求我拜託閔良想要下地府見見他。我本來想攔着,但是你家女兒說可以幫忙,所以……”
我瞧商榷臉色不好,怕他聽不下去打斷我說話,所以後面語速極快,就盼着快些說完,免得往後就不能說了。
不過,他雖然很生氣,但是這次沒有打斷我的話。
只陰沉沉地,看了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