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是天價,就連他們蘇家都不一定經常來看。更不用說,葉心蕊可是植物人,需要按年度爲單位的,費用算下來,可是一筆驚人的費用。白小然脫離了白家,就算自工資在高,也不過是個給人打工的,哪裡能來這麼一大筆錢?
白小然微笑,不做回答。
可李美雅不放過,滿臉擔憂道,“阿姨是真的關心你。小然,你、你是不是?”
她的欲言又止,白小然知曉她話裡一絲,面上一如既往的保持微笑,淡然道,“蘇夫人,您想說什麼?”
恰好電梯門打開,白小然邁步朝前走。
李美雅跟在後面,用一副長輩的姿態痛心道,“小然,我知道你現在聽不進去我的話,看在你媽媽的份上,我也不忍心你這樣一錯再錯下去。你知不知道這裡是蒂蘭醫院,花銷根本就不是你那點工資可以負擔的起的。你做了什麼我也不想追問,但是現在我知道了,你趕緊和那人斷了聯繫吧,我幫你媽媽轉到市醫院,醫藥費我出。”
白小然腳步一頓,停下轉身,面色冷凝,勾脣淡笑道,“阿姨,我是不會離開她的。”
“你……你這孩子!”李美雅怒不可遏,手指指着白小然,哆嗦個不停。
白小然見她氣的臉都青了,只好多解釋一句,“蘇夫人,您放心,我並沒有做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我媽媽的醫藥是我自己承擔的。”應該算是她自己承擔的,雖然是以抵債的方式。
“你這孩子到現在還在狡辯,我都聽曉鸞說了,你明明……”
“明明什麼?”白小然目光嗖的一下冷硬下來,和不怒自威的顧寒辰如出一轍。
李美雅被她目光鎮住,待反應過來,人都已經走在前面好遠了。
李美雅咬牙,這白小然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伶牙俐齒,那身上的氣勢又是從哪裡練出來的?難道真的像是曉鸞說的那樣,攀上了有錢有勢的老男人?想想這蒂蘭醫院的消費,越發覺得曉鸞說的是真的。
不行,她決不允許。蒂蘭醫院的醫術在全國都能排的上名號的,要是葉心蕊那賤人醒過來,她一定會聯繫那個強大的男人。那個男人權勢無邊,就算她把當年所有的痕跡都掩蓋,但只要那人想找,一定能發現蛛絲馬跡。不行,她絕不允許。
“小然,就是這裡嗎?”李美雅站在病房前,看着上面閃瞎眼的vip三個字母,心裡的嫉妒蔓延。就算是她如果生病,都不一定能住得起蒂蘭醫院的vip病房,葉心蕊憑什麼可以住得起?她就應該和以前一樣住在破落的療養院裡,被一羣醫生不當回事,更是時不時受李芸的磋磨。
但現在?
白小然推開門,房間裡的景色一一映入眼簾。
李美雅看的快要噴火。這裡的設備簡直是豪華級別的,如果不是先前知道這是醫院,看見這裡面的裝置,一定會認爲是某五星級酒店的擔任套房。
這間病房裡,不僅有空調、冰箱、電視劇、獨立衛生間,而且全部都是高級品牌,國外進口的。就連頭頂上的吊燈,散發的顏色都無與倫比的美麗,照射在大牀上的女人,令她看起來宛若天上的仙女,是一個睡着的睡美人,讓人捨不得打擾。
李美雅看着,恨不得抓爛葉心蕊的臉。
十幾年過去了,她的皮膚卻和年輕時一樣嬌嫩白皙,她精緻的眉眼令人趨之若鶩,長長的睫毛落在眼瞼上,不難想象,她睜開眼時,宛若一隻撲閃的蝴蝶,露出浩瀚星光。
而李美雅,她看看自己即使在保養得意,依舊有些發褶鬆弛的皮膚,她不甘心,不甘心!
白小然見李美雅不說話,疑惑道,“蘇夫人。”
李美雅回神,眼眶泛紅,卻強撐着笑道,“一晃都這麼多年過去了,心蕊她看起來還是那麼年輕,和年輕的時候一樣美。”
聽見自己的母親被誇,白小然高興,她自豪道,“那當然,我媽媽是全世界最漂亮的女人。”
沒錯,白小然是媽控,即使當年她親眼看見葉心蕊從樓上跳下來,也不曾阻擋她對葉心蕊的愛戴和孺慕,更甚至,母控比之前還嚴重。只是葉心蕊一直不醒,所有人都不曾感覺到罷了。
李美雅眸底閃過一抹嫉妒,“那是自然。當年,你母親可是全a市所有達官貴人趨之如騖的追求對象,只是不知道爲什麼,你母親卻選了白成林。我當時知道後,難過了許久。可你母親已經先斬後奏了,我連勸阻的機會都沒有。”
這是白小然第一次聽到當年的事情,凡是有關母親的,即使沾點邊,她都能聽得津津有味,“原來我媽媽這麼厲害。”
李美雅被噎,她想說的是就算葉心蕊在才貌雙全家世好又怎樣,就算被全a市所有達官貴人趨之若鶩又怎樣,最後還不是眼瞎選了白成林那個白眼狼,而她現在是高高在上的副市長夫人,享受無與倫比的權利。想到這,李美雅開心起來,假模假樣道,“你媽媽自然是厲害,不過自古以來,人就難逃脫一個情字。你媽媽她呀,愛慘了白成林,纔會這麼想不開自殺。”
自殺是個沉重的話題,空氣安靜下來。
白小然思索李美雅的話,總覺得哪點不舒服。她母親愛慘了白成林?她以前也曾以爲是這樣,可自從拿回日記本,看見上面自己歪歪斜斜的記錄,小時候就只有自己才能讓媽媽笑起來,每次媽媽見白成林都是極其冷漠的對待,兩人一點也不像是平常夫妻那樣。
如果說是因爲李芸的介入,可自從她記事以來,記憶力就沒有闔家歡樂過的局面。那時候姥爺還在,白成林根本就不敢對母親大聲說話,更是對她極好。可這抹好,在姥爺突然去世母親跳樓自殺後,全都化成了泡沫。她一直以爲白成林作爲父親,既然小時候疼愛過她這個女兒,對她也是有一絲感情的。可一次一次的失望,一次一次的冰冷,終究是她太過妄想。後來發生的一切,讓她明白,白成林不過是貪婪於她姥爺的財富,纔對母親卑躬屈膝,一等姥爺去世,僞裝的猙獰全部暴露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