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念離的話落下之後,老闆看了雲念離一眼,然後沒有說話,先回了辦公室。
被老闆這麼看了一眼,雲念離也有點無語,所以站在原地想了一會兒,然後也反身進了自己的辦公室。
誰知返回辦公室之後,手機卻又突然響了。
她雖然活在二十一世紀,但是會給她打電話的人真的不多,她也很少給別人打電話,所以一個月的包量套餐幾乎都只能用一個零頭,很多時候不帶手機她都發現不了。
因此這電話突然響起來,還真的讓她嚇了一跳。
而看清電話顯示的人名之後,她更是嚇了一跳。
冷厲南怎麼會給她打電話?
她看着手機屏幕上不斷閃爍的三個大字,猶豫了幾秒,這才接了起來。
“在做什麼,這麼晚接電話?”電話那頭,是冷厲南一向冰冷的聲音。
雲念離的嘴角勾起了一個諷刺的微笑來。
怎麼,在陪着你的情人的同時,還不忘記來給你這個原配打個電話麼?
但是她知道,現在還不是撕破臉的時候,所以調整了一下情緒,便說道:“剛纔在開會,怎麼了?”
她說過,她已經不是之前那個一直忍讓的人,爲了孩子,她也可以學會說謊。
那邊的聲音絲毫沒有緩和,甚至更加冷漠起來:“你這兩天不是要去拆掉石膏嗎?怎麼還上班?”
雲念離愣了一下,但是隨即反應過來。
還真的是難爲他了,跟那個女人在一起,還要裝得記得她要拆石膏也是不容易。
如果不是知道了他的目的,她可能會再一次淪陷吧。
畢竟,這樣體貼的冷厲南,在她的夢裡都沒有奢求過。
“我已經拆了,沒什麼,挺好的。”她在椅子上坐下來,喝了一口水,努力將自己語氣中的冷意掩蓋掉。
她不會說手傷沒有癒合好的問題,因爲傷害已經造成,說了也毫無意義。
況且,她現在也真的很想看看冷厲南到底可以裝到什麼時候。
所以,如果這場表演是在她這裡截然而止的話,豈不是很可惜。
“傷口癒合如何?有再做個CT嗎?”冷厲南的聲音稍微有了點溫度,甚至還夾在着一絲歉意。
雲念離以爲自己聽錯,不由微皺了一下眉頭,然後才說道:“恩,醫生說沒問題,挺好的。”
冷厲南似乎沉默了一下,然後才說道:“那就好。”
雲念離似乎聽到他聲音裡有一絲後悔一閃而過,但是她不確定,因爲等她去聽的時候,已經又消失不見了。
冷厲南聽見雲念離沒有說話,接着又問了一句:“我下週二就回去了,到時候你來接我。”
雲念離又是一愣。
接他?
他不是跟安麗麗一起在那邊?難道不一起回來嗎?
但是時間根本不允許她仔細思考,只好先答應下來:“好的,你讓蕭澈將航班信息發到我的手機上。”
冷厲南嗯了一聲。
然後兩個人都沒有說話,一種尷尬的氣氛開始蔓延開來。
雲念離在心裡笑了一聲。
他們兩個人,雖然都在努力地想要粉飾太平,但是因爲心裡都有事,所以總是時不時地就尷尬一把。
如果是以前,恐怕雲念離會拼命找話題,但是現在,因爲心累,所以她也不願輕易地開口,兩個人就這麼沉默着。
最後還是冷厲南打破了沉默:“你想要什麼禮物,我買了帶給你。”
雲念離有點失笑。
冷厲南看來真的是沒有談過戀愛。
不,準確地說是,從來沒有花心思去討好過一個女孩。
也是,在他身邊的女人,根本不需要他的討好。
所以他纔會這麼笨拙地問一個女孩子想要什麼的吧。
“我什麼都不要,你好好地回來就好。”雲念離帶了一絲笑意,然後說道。
這一句話,她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出自真心。
那邊的冷厲南卻好像真的輕輕笑了一聲,然後才說道:“好,你先好好上班。”
雲念離應了一聲,然後便掛斷了電話。
掛斷電話,雲念離發了一會兒呆,然後打開電腦,看的卻是離婚方面的案例。
在如果勢必兩個人要離婚的話,在可以的基礎上,她不可能敗得太慘。
或許是因爲看得太認真,或許是有心事,所以雲念離一點都沒有注意到時間的流逝。
最後還是老闆過來喊得她:“雲念離,走了。”
她這纔回過神來,連忙關了電腦,拿上了自己的公文包隨着老闆走了出去。
在路過外面的時候,她發現一幫人都不敢正視自己,只有小安對自己做了個加油的姿勢,不由笑了一笑。
果然,這人吶,確實不可以一直太過忍讓。
一直忍讓,只會讓欺負你的人變本加厲,更加摧毀你的生活。
雲念離深深呼吸了一口氣,快步跟上了老闆。
以後她再也不會得過且過了,她會奮鬥起來。
爲了孩子,也爲了自己。
到了蘇家,雲念離和老闆剛下車,就遇上了一直跟他們互相看不順眼的另外一家事務所。
“呦,這不是冠成事務所的陳總嗎?”對方的負責人顯然也看到了雲念離和老闆,立刻怪笑着打了招呼。
雲念離他們老闆本名陳冠成,事務所也叫冠成事務所,有“習慣成功”“成爲冠軍”的意思。
雲念離知道對方這個負責人一向毒舌,每次跟自家老闆遇上,都要脣槍舌戰一番,所以不由有點頭疼。
這年頭的人都是怎麼了,不好好上班,總是要吵架做什麼。
很顯然,老闆也被對方吸引了注意力,但是他這次卻似乎不想跟對方多費口舌,所以只是向對方笑了一聲,算是打了招呼,便準備往裡面走。
“陳總別忙着走啊,我聽說這次你們可是連進場的資格都沒有的,好像是走了旁門左道,這纔將資料遞交了上去,竟然還真的讓你們進入了最後一輪競標,我要是你們啊,還真的不好意思來。”對方的負責人卻快走兩步趕了上來,然後對着老闆諷刺地說說道。
雲念離有點無語,這都到了人家公司的門口了,還這麼侮辱人,有什麼意思啊,難道侮辱了他們就不會進場了嗎?
“呵呵,不管用了什麼方法,我們進去了就算是本事,再說了,我們之所以沒有所謂的資格,還不是因爲我們都把精力放在了案子上,不像有的公司,就喜歡搞那些虛的,有什麼用啊,到了法庭上,還不是看真槍實彈的。”老闆浸淫商場多年,早就百毒不侵,又怎麼可能被對方的幾句話就左右。
雲念離卻突然在想,冷厲南出去做生意的時候,也是這樣跟對手脣槍舌戰的嗎?
但是很快,她就笑着否定了自己的這個想法。
冷厲南是什麼人物,怎麼可能會給對方跟自己脣槍舌戰的機會?
他肯定會事前就做好最充分的準備,然後在關鍵時刻,用絕對的優勢碾壓對方。
這纔是冷厲南一貫的做事風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