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的負責人跟自家老闆脣槍舌戰的間隙,雲念離悄悄站遠了一點,並不想參與進來。
她相信自家老闆這些小場面還是可以穩住的,所以她可不想衝上去做了炮灰。
“哎呀,雲律師來了怎麼也不通知我一聲。”蘇牧然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出來,看見雲念離,立刻誇張地說道。
雲念離擡頭看去,卻見他已經換了一身衣服。
剛纔去他們公司的時候,還是穿着一身休閒服,現在卻已經換上了一身熨帖的黑色西服,顯得十分正式。
看來蘇家對這次事務所的招標還挺重視的。
雲念離默默在心裡想着,但是蘇牧然卻好像看出了她的心思一般,靠近了她說道:“你別想太多,我纔不是爲了這個招標會換的衣服。”
雲念離有點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卻見他對自己曖昧地眨了眨眼睛,然後說道:“我是換來給你看一下,看我是適合休息風啊,還是適合這種霸道總裁風。”
雲念離簡直無語,不由往後退了一步。
蘇牧然十分不解地看着她的動作,然後說道:“你怎麼了?後退做什麼?”
雲念離皮笑肉不笑地笑了一聲,然後才壓低了聲音說道:“我是怕愚蠢會傳染,所以站得遠一點。”
蘇牧然似乎是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她是在罵自己愚蠢。
但是他卻絲毫沒有生氣地跡象,反而說道:“好,馬上就要進去競標,卻還敢罵我的人,你恐怕是唯一一個。”
雲念離卻笑了笑,看了一眼不遠處的老闆,然後輕聲說道:“能不能成功那是我老闆的事情,我只是個無足輕重的小職員,管不了那麼許多。”
蘇牧然卻呵呵笑了幾聲,剛準備說話,卻被剛發現他的陳冠成看見了。
“蘇總,您怎麼親自出來了?”陳冠成有點誇張地喊道,然後快步走了過來。
蘇牧然笑了一聲,說道:“裡面有點悶,出來透透氣。”
雲念離簡直無語,裡面怎麼可能會悶。
但是自家老闆卻完全無視這些不合邏輯的說法,而是熱絡地說了下去:“那雲律師啊,你陪蘇總在這裡透口氣,等會再進來找我哈。”
什麼?
雲念離連忙用眼神去示意老闆,自己不願意在這裡陪人,但是老闆卻直接忽視了她的眼神,不容置疑又加了一句:“雲律師,我在裡面等你,你可不要讓我失望。”
這都是什麼跟什麼呀?
雲念離欲哭無淚,眼看着自家老闆得意地在對手負責人面前趾高氣揚地走過之後,這纔有點無語地看向了蘇牧然。
“別這樣看着我啊,是你們老闆拋棄了你。”蘇牧然覺得雲念離的表情特別可愛,不由生出了幾分戲弄之心。
雲念離在心中默唸了幾句:拋棄你大爺。
隨後便說道:“那蘇總休息好了嗎?休息好了的話,我們先進去吧。”
“別介啊,進去多無聊啊,不如我們去看電影吧。”蘇牧然卻突然一把拉住了雲念離的手,然後向停車場走去。
雲念離穿着高跟鞋,再加上淬不及防,被拉得一個踉蹌,差點倒在他身上,不由皺着眉頭罵了一聲:“你發什麼神經?”
蘇牧然卻回過頭來,璀然一笑,說道:“穿這麼高的鞋,當然會崴腳,我真不明白你們女人爲什麼要穿這麼高的鞋。”
“那是因爲要隨時準備踹你們這種人。”雲念離終於穩住身子,十分不開心地說道。
但是說是這麼說,她可沒膽子真的踹人。
不管對方是不是自己的潛在客戶,就說他的身份,自己也不敢下這一腳啊。
所以她只能乖乖地跟着對方往前走去。
“我們不參加招標會了嗎?”雲念離坐進車子之後,還是不放心地問了一句。
蘇牧然卻一邊倒車,一邊笑道:“如果今天小爺開心了,說不定就給你們走個後門,直接把單子給你們了。”
“哎呦,您老可千萬別,我可承受不起。”雲念離學着他的腔調,幾乎沒有猶豫地說道。
她可不想接下蘇家的案子,一來是因爲蘇家和冷氏集團關係微妙。
二來嘛,他們事務所確實不太具備這種能力。
但是蘇牧然卻又說道:“得了得了,難得出來玩一次,就不要談論工作了,還是好好想想去哪家電影院吧。”
雲念離有點任命地繫上了安全帶,然後說道:“不管是去哪家,還請蘇總開慢一點吧。”
因爲懷孕,她現在變得十分討厭坐車,如果開得快一點,她肯定要吐個昏天黑地。
蘇牧然看了她一眼,笑了一聲:“有我給你做司機,竟然還嫌棄我開得快的,你也真是頭一個。”
雲念離幾乎想要回他:這都是因爲你找虐。
但是話到了嘴邊,還是嚥了回去,而且還陷入了深思。
他們兩個人也沒有見過幾次面,但是相處起來的時候,卻好像特別的輕鬆。
在他的面前,她不需要考慮太多,想說什麼就說什麼,不開心的時候也可以擺臭臉,而不用考慮太多。
而他在她面前,似乎也沒有一點架子,開得起玩笑,也願意開玩笑。
或許這就是別人說的朋友之間的磁場相吸吧。
雲念離從小到大,幾乎沒有什麼朋友,親近的更是沒有幾個。
之前顧成川也算是她的朋友吧,但是自從知道了他對自己的感情,她便再也沒有辦法正視他,也始終無法自如地在他面前。
所以她幾乎不主動聯繫顧成川,只希望他能夠在時間的流逝裡,忘了自己,找一個合適的姑娘,結婚生子,不要過上她這種生活。
“在想什麼?”看到雲念離走神,蘇牧然有點不滿地問道。
雲念離這才發現自己的意識飄忽得太遠了,所以連忙忘掉那些亂七八糟地想象,說道:“沒什麼,只是不想搭理你。”
蘇牧然又笑了起來。
“我發現你還真的是受虐的體質,你說說你,憑你的家世相貌,找個什麼樣陪你看電影的人沒有啊,非得找個我這樣的,您不是有病嗎?”雲念離見他笑,終於忍不住說出了自己心裡的想法。
但是沒想到蘇牧然卻笑得更歡了:“我就是受虐體質啊,從小到大,很多人都怕我,怕我的錢,那些喜歡我的,也都是喜歡我的錢,所以我沒有一個朋友。難得遇上你這麼一個不怕我又不喜歡我,還看不上我的錢的,我怎麼能輕易放手呢?”
雲念離對着他翻了個白眼:“你怎麼知道我看不上你的錢?我今天來你們公司競標,就是衝着你們錢來的啊。”
蘇牧然卻搖了搖頭,說道:“你當真以爲我是傻的嗎?我知道你不會看上我的錢。而且你自己也說了,並不希望你們公司競標成功,雖然我並不介意將單子給你們來做,畢竟我看過你們的資料,還是挺有能力的。”
雲念離將目光投向了前面的霓虹燈,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才說道:“你還真是挺傻的,沒有聽說過,你看到的並不一定真實嗎?或許在你看不到的地方,我並不是這樣的我。”
“算了吧,看你這個樣子,還能翻出什麼大天來?再說了,我啊,別的沒什麼,就是錢多,所以你就算真的喜歡錢,你也可勁兒地拿吧,我倒是看看你能拿多少。”蘇牧然這番話說得坦然又囂張,但是他有囂張的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