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Alisa一起下班走出了公司,等電梯的時候,雲念離突然問道:“最近冷氏集團那起跨國糾紛案是誰在負責?”
Alisa顯然沒有想到雲念離會突然問這個問題,不由愣了一下,然後才說道:“是黑豹在負責,剛剛纔開始接洽。”
雲念離點了點頭,然後說道:“那你記得明天早上讓黑豹來我辦公室一趟。”
她的聲音輕輕的,但是卻不容置疑。
Alisa連忙記了下來。
出了公司,雲念離跟Alisa道了個別,便攔了一輛出租車先走了。
而Alisa也坐上了自己的公交車,回想着一天發生的事情,還是覺得有點恍惚。
雖然她畢業自名牌大學,但是從大學時候開始,同學就明裡暗裡地嘲笑她一輩子也不可能成爲一個律師,因爲她是這麼膽怯,就算筆試成績再好又怎麼樣。
等到找工作的時候,她一連被好幾家單位拒絕,最後還是在大學導師的推薦下來到了保成事務所。
因爲是第一份工作,所以她很是珍惜,但是因爲內向,所以也融入不到同事們中間去,平時,除了想要將自己的工作分擔給她的時候,他們纔會想起她,大部分時候,她都是被忽視的。
但是今天,新上任的主管卻這麼信任地看着自己,告訴自己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可以成爲公司不可或缺地一部分。
她當時竟然有了點熱淚盈眶的感覺。
這麼多年來,第一次有人肯定了她。
她成了全分公司,唯一一個不降反升的人,所以同事們看她的表情好像更加奇怪了,但是沒關係,因爲她知道,新來的雲主管不一樣。
所以她心甘情願地在陪着一起加着班,甚至決定以後一定要對雲念離忠心耿耿,不管對方做什麼自己都無條件支持。
因爲有時候,一句話,一個眼神,對於別人來說,或許就是重生。
Alisa在今天獲得了重生。
而她不知道的是,被她崇拜着的雲念離,其實也是一直浴血的鳳凰,在重新踏上京城土地的那一瞬間,她便也涅槃重生。
因爲剛回來,房子還沒有找好,五年前的房子早已經賣了,所以雲念離暫時住在了酒店裡。
她回到房間,洗了個熱水澡,喝了杯牛奶,便爬上了牀。
這一兩年,她的睡眠越發地不好,不僅常常翻來覆去地睡不着,很多時候睡着了還會驚醒過來。
她成夜成夜地做夢,在夢裡,她像是被誰扼住了脖子,然後便會出現一張血肉模糊的臉,那張臉哀傷地看着雲念離,卻什麼話都不說。
雲念離每次都會驚醒,然後便怎麼都睡不着,有一段時間甚至患上了睡眠障礙。
這件事情,她什麼人都沒有說過,悄悄地去看過醫生,也找了心理醫生看過,後面好轉了一點,至少不再依靠藥物才能入睡。
但是或許是因爲五年來第一次踏上京城的土地。
所以雲念離這一覺睡得極其不安穩,迷迷糊糊地,總是看到顧成川哀傷地看着自己。
她想向他走過去,但是好像不管怎麼走,兩個人之間都隔着一段距離。
她崩潰大哭,喊着顧成川的名字。
但是不管她怎麼哭喊奔跑,顧成川都站在離她不遠的地方,哀傷又憐憫地看着她。
你是在怪我嗎,顧成川?
雲念離閉上眼睛,有眼淚順着眼角滴落在了枕頭裡。
你是在怪我回來得這麼遲嗎?
雲念離大喊,現在冷厲南比五年前還要富有,牢牢佔據這京城幾個行業的龍頭位置,她到底應該怎麼做?
顧成川永遠不會回答她,只是那樣看着她。
雲念離大喊之後,終於從噩夢中驚醒。
她睜開眼睛,牀頭燈在黑暗中散發着昏暗的光。
剛剛凌晨三點,離天亮還早。
雲念離閉上眼睛,未乾的眼淚被她用指腹輕輕抹去。
因爲夢中經過了掙扎,所以現在,她什麼都不想,也一句話都不說,只是靜靜地躺着。
顧成川,你放心,我已經回來了。
既然回來了,哪怕是拼盡我所有,我也會給冷厲南一些報復。
雲念離在牀上躺了一會兒,終於起身批了件衣服。
國內也是盛夏時節,京城已經很熱。
但是五星級的酒店裡,永遠都是舒服的二十五度。
雲念離睡不着,打算去樓下的花園走走。
因爲是京城最好的酒店,所以永遠不用擔心外面沒有人。
所以雲念離穿上一件外套,準備下樓。
但是還沒有等她走到電梯間的時候,卻突然發現了眼前有兩個人影。
她的心頭一顫,下意識地就躲在了拐角處。
那兩個人並沒有看到她,帶着滿身的酒氣,跌跌撞撞地往前走着。
“冷總,你慢點走嘛,我都扶不住你了呢。”兩個人中,扶着男子的女人發出一聲嬌俏的聲音,即便是雲念離作爲一個女人聽到,都會覺得渾身的骨頭都酥了。
而被扶着的男人,赫然是冷厲南。
雖然他們背對着雲念離,但是雲念離看着冷厲南的背影,還是有點恍惚。
這個男人,跟五年前比起來,似乎一點改變都沒有,還是那麼修長挺拔,穿着手工定製的襯衫,看上去就像是個黃金身材比例的男模特。
雲念離卻皺起了眉頭。
在冷厲南身邊的女人並不是安麗麗,也不是自己所認識的任何一個女性。
呵呵,看來這五年,冷厲南的生活並沒有受到影響。
他繼續他的歌舞昇平,身邊的女人換了一個又一個,錢賺了一筆又一筆。
雲念離的嘴角染上了一個冷漠地笑容來。
冷厲南,你的生活未免也太過愜意了,但是這份愜意,也就只能到此爲止了。
因爲,她回來了。
雲念離冷笑着跟了上去,看清楚女子將冷厲南扶進了808的房間。
然後她在原地等了一會兒,沒有看到有任何人出來,不由露出了一個笑來。
折回房間,雲念離掏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喂,你好,我要舉報嫖娼,這裡是雲錦大飯店,他們在808,女子是暗色酒吧的公主。”
說完這句話,雲念離就掛斷了電話,然後又撥了幾個電話給媒體。
這種事情,怎麼能少了媒體的參與呢?
雲念離全程一直保持着冷漠的微笑,原本就了無睡意地神經,因爲無意中撞見的這件事情,而越發地興奮。
其實她也不能肯定,那個女人一定是暗色酒吧的公主。
但是她剛纔看了兩個人,都是醉醺醺地,但是女子卻比冷厲南要好上那麼一點,而女子身上的衣服暴露又有點豔俗,一看就是時下流行的外圍女的裝扮。
而這附近,離得最近的,最好的酒吧就是暗色。
所以雲念離堵了一把,這兩個人一定是剛剛從暗色出來,而且這個女人,應該就是暗色的公主。
她沒有開燈,在黑暗中獨自坐了一會兒。
聽蘇牧然閒聊的時候說過,這段時間京城掃黃比較厲害,基本上被抓住,都會拘留15天。
不管拘留幾天,冷厲南只要進了警察局,雲念離便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