絡繹帶我去的地方我看不到 ,但是能夠感受得到是一座冰冷的棺材。
那棺材好像是大理石所鑄成的,甚至冒着森森寒氣。
我突然想起了蕭諾的水晶棺。
如果蕭諾現在在我身邊 ,或者我沒有那麼任性的不聽他的話,是不是現在的我會很幸福?
想到這裡,我只能苦笑着。
再多的悔不當初又有什麼用呢 ?
蕭諾爲了我被蘇博文困住的時候,我在想怎麼離開他。雖然出發點是爲了他好,但是顯現想想我真的比不上蕭諾。
我不知道蕭諾怎麼會從我小時候的那一眼之後就對我上了心,每三年一次爲了壓制體內的魔力。
我自問自己能否做到這一步?
很抱歉的,我的心告訴我,我做不到。
我一直孤獨慣了,我希望得到很多人的關注,甚至想要抓住一絲溫暖,但是我自己卻是個感情十分匱乏的人。
我不會付出,不會奉獻。
在張靈芝和月司羽的問題上,我一直是逆來順受,我總是抱怨自己的命苦,埋怨張靈芝的偏心,痛恨月司羽對我的欺負,但是我卻從來沒有想過要怎麼去改變這中狀況。
我 甚至從來沒有刻意的去討好或者巴結過張靈芝一次。
以前很多想不明白的事情,如今躺在了這座棺材裡,我卻好像社呢們都想明白了,並且把自己剖析的十分清楚。
但是越是清楚,越是不明白,這樣一個我,一個不堪的我,到底有什麼地方入了蕭諾的眼?
“在想什麼 ?”
絡繹沒有看透人心的本事,但是他不是瞎子。
他能看到我眼底的走神,所以淡淡的開口,沒有刻意的詢問意味,讓我覺得很舒服,卻只是搖了搖頭。
“沒什麼,想起我丈夫了,我突然間覺得自己是個很失敗的人,可是就是這麼一個失敗的人,居然會有我丈夫那樣的傻子喜歡我。”
“人這一輩子會喜歡誰不是靠智商來決定的,也不是說你足夠完美才會引得別人動心。其實有時候,只是第一次見面的第一眼看對了眼,感覺對了那就是一輩子了。只是我不太明白的是,你怎麼會喜歡上一隻鬼?”
絡繹的話讓我微微一笑。
“我也不知道,起初是他強迫我的,利用我的血解除了別人設下的封印,獲得了自由。後來他覺得對我有愧,打算放我走,可惜我傾心的男人對我卻別有所圖。所以我和他算是一步一步走在一起的。他對我很好,爲我做出的事情太多,多的讓我心動,讓我感動,讓我不得不沉淪。可是我卻任性的跑了出來,並且來到了這裡。我,真的好想他!”
我 從來不知道想一個人是這麼的牽腸掛肚,也從來不知道,薄情寡義的我居然會這麼的思念一個人。
蕭諾,你現在好嗎?
我 心裡默默的唸叨着,多麼希望那七彩同心結再次給我帶來奇蹟,可惜的是它很久都不曾出現了。
絡繹看着我,嘆了一口氣說:“她是誰?”
“蕭諾,閻君之子!”
“難怪!你是魔女,懷的確實鬼胎,我在你身體裡也察覺出了很多的鬼氣。你的身體應該是從小被陰氣滋養着,
所以才適合孕育鬼胎。否則你懷的孩子絕對是魔靈。”
絡繹的話讓我微微皺眉。
“我不太明白!”
“其實意思很簡單,你的身體從小被陰氣滋養着,就算是你原先是魔女的體質,但是在長年累月的鬼氣衝擊下,兩個力量或許早已經分庭抗爭了。”
絡繹坐在棺材旁,好像怕我害怕和寂寞,盤膝而坐之後開始和我說起他知道的事情。
“或許你自己都感覺不到,但是我就問你,你成人之後是不是會有半個月手腳冰涼?”
我微微一愣,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這件事情誰都不知道,
甚至連張靈芝和月司羽都不知道。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的身子忽冷忽熱的,特別是姨媽過後,我的身子總是很冷,那時候我會穿的比較後。
這也是爲什麼我看到季恆如陽光板的笑容之後,我 會那麼貪戀的原因。
所有人都以爲我是喜歡陽光男孩,只有我自己最清楚,我喜歡的是陽光。
因爲我冷!
每半個月的手腳冰冷,沒半個月晚上從睡夢中被冷醒的感覺真的不足以爲外人道也。
可是此時絡繹居然知道!
所以我驚訝了,卻也是不由自主的點頭承認了。
“那就對了,那是因爲你身體裡的鬼氣在流動。也就是說你現在的身體裡有魔力和鬼氣兩種靈力存在,但是他們卻相安無事的存活在一具身體裡。一個佔據上半個月,一個佔據下半個月,這也是你的福分。如果不是陰間陰氣很重的人爲你做過什麼,你定然不會如此,而你身體裡的魔力恐怕早就讓你喪失了理智了。”
聽着絡繹這麼說,我的額眉頭微微皺起。
我想起了蕭諾在黃泉路上和陸判官所說的話,想起了他每三年來爲我所做的事情,我突然間想到了什麼。
“絡繹,如果蕭諾 每三年都會用自身的本源來壓制我身體裡的魔力,對他會有損傷嗎?”
這一刻,有一種叫做擔心的情緒在我的心口一閃而過。
“肯定有啊!本源是地仙的根本。蕭諾是閻君之子,但是燃燒本源也是很危險的,鬧不好會丟了性命的。怎麼?他爲什麼每三年要爲你燃燒本源?”
絡繹好像對這件事情很關心。
我就把一切從頭到尾的告訴了絡繹。
反正閒着也是閒着,在這裡我還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能夠出去,更不知道我這輩子還有沒有機會見到蕭諾。
所以當我說完一切的時候,絡繹只是聽着,然後嘆息了一聲說:“如果我猜的不錯,蕭諾現在應該是強弩之弓了。”
“什麼意思?”
絡繹看着我,還在糾結要不要說的時候,我卻等不及了。
“快告訴我啊!別以爲我看不到你的表情就可以欺騙我,我能夠感受到你話裡的遺憾!到底怎麼了?”
我緊張了。
是的!
緊張!
這輩子第一個緊張的人居然是蕭諾!
“你先別急。”
絡繹安慰着我,想要撫平我的急躁,我卻怎麼都不領情。
“我能不着急嗎?那個人是我的丈夫!”
“所以丈夫爲妻子做點什麼也是應該的額不是嗎?你何必那麼緊張?地仙的本源是一定的,在他地仙身份確定的那一刻起,上天就給了他固定的本源來維持地仙的身份。而後天的修煉是根據自身的體質和所處的環境,甚至是自身的原力來修煉的。”
“說人話!我聽不懂!”
我的脾氣不是很好,此時更是沒心思聽絡繹說那麼官方的話語,所以我打斷了絡繹的長篇大論。
或許是幾百年來沒人敢這麼和絡繹說話,他一時之間愣住了 ,居然不知道該怎麼 面對現在這樣的我。
“你居然打斷我說話?”
“說重點!”
我是在有些受不了絡繹的大驚小怪。
這麼多年了,這幫魂魄把絡繹慣得實在不輕!
絡繹哼了一聲,小聲說:“那麼兇!”
“你到底要不要說?不要說給我滾!”
我知道絡繹害怕孤獨,幾百年了,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可以說話的活人,他不說個痛快纔怪。
此時我讓他閉嘴簡直比殺了他都難受。
“我說我說!真納悶了 ,這麼兇的女人我居然沒脾氣。”
絡繹小聲的嘀咕着,而我卻不予理會。
在知道了他是我父親的部下的時候,我就沒有了任何的恐懼,而且他的身上有一種讓人比較安定的氣息,讓我下意識的想啊喲和他做朋友。更何況,我肚子裡的孩子還需要他的陰氣度命。
絡繹咳嗽了一聲,好像爲了掩飾自己的尷尬,卻見我沒什麼反應之後有些不淡定了。
“喂,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月一唯!”
我冷冷的回覆着,心裡卻在想蕭諾燃燒本源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月子!”
絡繹一開口差點讓我一口老血噴在他的臉上。
“不許叫我月子!”
“爲什麼?你姓月,叫你月子怎麼了?”
“我說不許就不許!”
我簡直被氣到了,這個絡繹怎麼有時候像個小孩一樣呢?
“那叫伺候月子?”
“絡繹!”
我的聲音突然尖銳起來,可是絡繹去哈哈大笑起來,那心情愉悅的讓周圍的空氣再次陰冷了不少。
我 打算不再去搭理絡繹了,可是就在我打定主意的時候,絡繹突然收住了笑容,一臉嚴肅的對我說:“本源簡單來說就是上天給地仙固定的一種護體神力。這種護體神力可以比喻爲一桶水,不會根據你後天修煉的鬼氣或者魔力或者妖力而改變。所以一般情況下,沒有人會燃燒自己的本源,除非是生命受到威脅的時候,而且是生死一線的時候纔會用。因爲本源用一次少一次,最後會完全消失。”
“如果完全消失之後會怎麼樣?”
我的心突然揪了起來。
我從來不知道本源會是這麼的寶貴,我一直以爲那是可以隨時補充的東西。
就像是蕭諾身體裡源源不絕的鬼氣!
可是這一刻,絡繹卻告訴我,本源燃燒了就沒有了,這讓我驚慌的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
絡繹沒有回答我,但是那若有所思的眸子卻讓我忐忑不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