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家不從商、不攝政,清清白白,只是發展着老祖宗留下來的醫術。
但是在聞家子弟手裡救治過的病人卻不少,那些都是人脈,他找人幫忙尋找,不肯能一丁點的蛛絲馬跡都沒有,那麼這樣只有一個答案可以解釋。
那就是,有人幫助那個孩子,抹去了他的蹤跡。
一直到久尋無果後,他終於認清了這個事實。
小一輩裡,那個孩子的天賦最高,甚至族中長輩還曾笑顏,給孩子一點時間,他定能青出於藍。
那時候,他嘴上不說,心裡卻很是高興,卻不曾想正是這份天賦,反倒成了他離家的助力。
於是,他還沒有看到自己的孩子讓他驕傲的樣子,就失去了蹤跡。
一晃十年時間都快過去,不是沒有後悔的,多少個午夜夢迴他都被驚醒,然後徹夜都因爲腦子裡回放着與那個孩子爭吵的畫面而失了睡意。
孩子都是父母心頭的肉,肉丟了,他焉能不痛?可是身爲家主,他卻不能說、不能說
此時手裡握着莫靖遠遞過來的名片,他絲毫不懷疑這是真的,那個孩子改了名字換了姓,換成了他母族的姓。
說不心痛是假的,可是更多的卻是高興。
或許年輕時想着逆子走了就走了吧,可是如今年數大了,他卻更渴望子孫環繞,一家團圓的生活。
尤其是,這些年來妻子越來越心事重重,好幾次他回去還看到了妻子拿着那個孩子照片偷偷抹淚的情景,當時他的心裡就溢滿了苦澀,悔恨更是瀰漫了他的胸腔。
對了,妻子,這個好消息,他應該去跟妻子說說。
念頭一轉,聞先生就坐不住了,他拿起名片,匆匆忙忙的把店鋪給關了,急急忙忙的準備回家。
話分兩頭,這頭聞先生迫不及待的準備回家告訴妻子這個消息,另一頭江小喬和莫靖遠也收穫滿滿在回酒店的路上。
“靖遠,崔英里,和那個聞先生是什麼關係?”
糾結半晌,江小喬還是按捺不住心裡的好奇問出了口。
打聽人傢俬事什麼的,確實不太好,可是天知道她從剛剛看到名片上崔英里的名字開始,她的心裡就像是有一千隻螞蟻在撓一樣,要是不問出來肯定會難受死。
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有些尷尬又有些迫切的江小喬一眼,莫靖遠眼裡流露出一個訊息:終於忍不住了?還以爲你要一直在心裡憋着呢。
被莫靖遠一直看着,江小喬有些惱了,本來就因爲在自家男人面前八卦有些尷尬,偏偏這個男人還焉壞的打趣她。
江小喬只覺得洪荒之力在胸口奔騰,她瞪了莫靖遠一眼,腳下的步伐加快了幾分,和男人拉開了距離。
莫靖遠人高腿長,哪怕手裡毫無形象可言的抱着兩個罐子,此時也輕輕鬆鬆的跟上了江小喬。
“好了,老婆,我們不耍小性子了,我告訴你。”
哼哼,別以爲你這麼說我就會原諒你的戲弄,我可是很有骨氣的。
斜睨了一眼莫靖遠,江小喬在心裡十分傲嬌的哼哼着,絲毫沒有發現自己的身子已經不受控制的湊近了莫靖遠,雙眼更是閃着星星眼眨巴眨巴的看着莫靖遠,俏麗的臉上就差明晃晃的寫着你快說三個大字了。
都說情人眼裡出西施,此時的江小喬看在莫靖遠眼裡,活脫脫就是一個搖着尾巴等着主人摸頭的小寵物,可愛極了,讓他忍不住柔了雙眼。
“崔英里原名不叫崔英里,而是叫聞漾,崔姓是他母族的姓。當年發生了一些變故,聞家認爲他給聞家抹了黑,方纔那個聞先生是他的父親,身爲一家之主,又是迂腐的性子,崔英里和他大吵了一家,離家出走了,後來他救了負傷的許晉朗,一直跟隨在許晉朗的身邊,也因爲許晉朗幫他掩藏蹤跡,聞家一直沒有找到他。”
頓了頓,他看到江小喬有些發懵的樣子,不等她開口,就繼續解惑。
“這段時間你一直在孕吐,他醫術了得,我去找過他,但是卻被他拒絕了。這次許晉朗來青城找簡藍,崔英里突然就找到我,把這本醫書給了我,讓我來找青城聞家,並對我說了當年的事,我也是才知道不是他不開藥,而是這是祖傳秘方,只有家主才知道藥方。”
接下來也不用莫靖遠說了,江小喬聽的懵懵懂懂,腦子裡把這個訊息消化着,不自覺的就腦補了一出叛逆少爺離家過着怎樣顛沛流離的蕩氣迴腸的故事。
難怪崔英里性子有些陰晴不定的,原來是童年陰影啊。
腦子裡突然就蹦出來這句話,江小喬表示對崔英里的火爆脾氣很理解,甚至還頗有些同情。
只能說,還好崔英里不知道江小喬的內心活動,不然他恐怕分分鐘就能掐死她。
而莫靖遠帶着有些愣神的江小喬,時時刻刻的關注着不讓她磕着碰着或摔着,一直到坐上了出租車,他才稍稍鬆了口氣。
而關於崔英里並沒有讓他告訴聞先生他的地址和電話號碼,更別提給名片的事,莫靖遠到底還是對江小喬說。
就讓他當一回雷鋒,做好事不留名吧,反正他今天收穫頗豐,也就善良一回了。
在心裡給自己點了個贊,莫靖遠閉目養神起來。
坐了幾個小時的飛機,又因爲許晉朗出事,他趕去了醫院,一個多小時神經緊繃的等待,然後又逛了幾個小時的街。
剛剛又和聞先生鬥智鬥勇,別看他神色輕鬆,他自己卻知道剛剛他神經稍微鬆懈一分,他都有可能多個仇人。
此時事情了了,莫靖遠的疲憊就翻騰了起來,鼻尖縈繞着自己的小妻子獨有的馨香,他更是放鬆了神經,剋制不了那種昏昏欲睡的衝動。
兩人一個忍不住睡了,一個則是還在努力消化剛剛聽來的八卦,最後還是在寶悅酒店門口停了好半晌,終於失去了耐心的司機讓兩人都清醒了過來。
付了車錢,兩人回到住的地方,莫羽蓁正坐在沙發上百無聊賴的看電視。
見兩人進來,眼睛一亮,但馬上又變成了可憐兮兮的樣子。
“莫哥哥,嫂嫂,你們兩個太不夠意思了,自己出去瀟灑,卻把我扔到了酒店裡,你們知道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我一個小姑娘,孤零零的,有多害怕嗎?”
扁着嘴,莫羽蓁說的好不委屈。
中午的時候,她收拾衣服收拾到一半,就看到莫哥哥抱着嫂嫂出去了,她本來想要跟着的,可是看到莫哥哥那緊繃的臉上,就膽怯了。
聽到莫羽蓁的話,想到自己和莫靖遠在步行街逛了幾個小時,頓時心裡對莫羽蓁內疚的不行。
江小喬內疚,莫靖遠可不會,他瞟了一眼唱唸俱佳的莫羽蓁,抱着兩個罈子走進正廳,把手裡的東西放到茶几上放好,又過來牽着江小喬的手在沙發上坐下。
莫羽蓁這才注意到莫靖遠那兩個罈子,一臉興味的跟了過來。
看都懶得看化身爲好奇寶寶的莫羽蓁,莫靖遠打開一個罈子,頓時正廳裡溢滿了一股果子的清香味。
莫羽蓁和江小喬兩人不約而同的吞嚥了口口水,兩個人四隻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莫靖遠面前的罈子,眼裡的火熱似是恨不得把罈子給燙出個洞。
“吃吧,這都是你的。”
把江小喬的渴望收進眼底,莫靖遠溫柔一笑,對她說道,罈子也跟着往江小喬面前推了推。
江小喬想要矜持一下,來證明自己不是個吃貨,可是香味太濃了,她還是受不住誘惑伸手進去拿了一個放進嘴裡。
酸酸的,甜甜的,明明是醃製的果子,吃進嘴裡卻有着果汁,清脆爽口,輕輕咀嚼,嘴裡就溢滿了果子的香味,偏又讓她嘗不出這是什麼果子。
好吃!
腦子裡只剩下這兩個字,江小喬嘴裡的還沒吞下去,手就又伸進罈子裡又拿了把塞進嘴裡大塊朵頤起來。
一旁的莫羽蓁看着江小喬這猴急的樣子,吞口水的動作不自覺的快了幾分。
她也好想吃。
可是這是莫哥哥給嫂嫂準備的,她要是吃了,莫哥哥會不會削她?
心裡犯怵,怎麼也不敢挑釁莫靖遠,糾結半晌終究還是渴望戰勝了對莫靖遠的害怕。
趁着莫靖遠一個不注意,莫羽蓁快速的伸手,自以爲沒有被莫靖遠發現的,把剛剛拿到的果子連忙塞進了嘴裡。
好酸!
吃進了嘴裡,莫羽蓁上下牙齒一張一合,頓時興奮的小臉就僵住了,變得苦兮兮的,眼裡迅速瀰漫了霧氣。
她下意識的就想要吐出來,就聽到明明閉着眼睛的莫靖遠開口發話了。
“不許吐出來,你就是哭着也得給我吞下去。”
莫靖遠說的一臉嚴肅,端着一副不能浪費的神色,但其實只有他自己知道他這是在整莫羽蓁。
嗯,每每想到明明可以和自己的小妻子過過二人世界,身邊卻有個10伏特的電燈泡杵着,他就有些不快。
好歹是自己的妹妹,不能欺負的太過,江小喬也不會允許,但是小小懲戒一番還是可以的。
他深知這果子比陳姨醃製還酸,偏偏聞起來卻誘人極了,所以他剛剛在看到莫羽蓁眼裡的渴望時,十分配合的給她製造了一個機會,就等着莫羽蓁伸手去拿果子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