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梓也輕聲笑着,不過笑聲中有對司鬱南的嘲諷,他們之間連朋友都算不上,哪裡會有什麼合作,千梓冷靜的說:“司鬱南,我想我應該提醒你,照片事件受傷害最大的是你,你的形象出現問題,會直接影響到司明的股價,而我在這裡不過是想要提醒你而已,因爲我不想受到附屬傷害,所以奉勸你一句,還是快點解決的好。”
司鬱南此時才明白,千梓是真的變了,或者之前和自己在一起的時候,千梓並沒有表現出真正的自己,不過現在說什麼都是爲時已晚的。他頓了一頓,說:“我會把這件事情交給公關部的。”
司鬱南究竟在想什麼?
千梓看着辦公桌上的報紙,半個版面都是照片,她不得不提醒說:“這個世界上,還有錢辦不到的事情嗎?司鬱南,難道你不懂這個道理嗎?”
司鬱南略一思索,這是千梓離開他之前的價值觀,但是現在他相信,這個世界上的確有錢買不回的曾經,於是語氣裡自然帶着一絲無奈,說:“我知道了,我會盡快處理的。”
電話啪一聲掛斷了,司鬱南聽着話筒裡面的忙音,感覺是那樣遙遠。
千梓煩悶的靠在座椅上面,她看着外面海藍色的天空和潔白的雲朵,在高空悠閒自在的飄蕩,她不由得想,如果現實社會也如此簡單那該有多好,可惜永遠不會風平浪靜。
當初她被千家趕出來的時候,輿論就雪上加霜,這次對這個謠言,她的心態已經平和許多,不再是那個時候的悲傷,而是冷靜理智的看待整個事情,畢竟隨着時間的流逝,一切都會過去的。
新聞總會被第二天的熱點替代。
不過當下就是過不去的,會議上面,邵霖祈的氣場直接降至冰點以下,所有參加會議的總監也對千梓投來異樣的眼光。
如果是從前的話,千梓一定會羞愧憤恨直接想要找個地縫鑽進去,可是現在的她已經成長,變得更加堅強,她從容的打開會議紀要,準備等下在會議上的發言。
萬邵做事一向注重的都是效率,因此決定作出很明晰,會議結束的時候,邵霖祈給了吳朗一個眼神。
千梓正要站起來的時候,就看到吳朗正在注視着她。
“千總監,請去邵董辦公室。”吳朗十分公式化的口吻說道,今天孫夏已經打電話問他千梓這件事情是怎麼回事,可是他也不知道啊,查了昨天千梓的行程,滿滿的根本沒有時間去和司鬱南見面。
千梓點點頭,向外走去。
在去邵霖祈辦公室的路上,千梓在想,工作上完全沒有問題,難道是要問她有關司鬱南照片的事情嗎?可這是私事,不像是邵霖祈的風格。
還未走近辦公室,千璐站在走廊中央,臉上帶着嘲諷的笑容看着千梓,她一直都想要找機會落井下石。
千梓自然清楚千璐想要幹什麼,可惜今天她實在是沒有時間和她在這裡脣相舌戰。
“千梓,李曼已經知道你和司鬱南的事情了,你就等着她回來收拾你吧。”千璐故意擋在千梓面前,高高在上的說這句話,她就想要用這件事情讓千梓陷入風波不能自拔。
千梓冷冷的回答:“你知道司鬱南是李曼的就好,所以請你閉嘴,不然別人還以爲你對司鬱南有想法呢。”
千梓乾脆利落的繞過千梓走了,她並不擔心李曼,她私下和李曼達成的協議並不會被這條無關痛癢的新聞就廢除,畢竟她和司鬱南真的什麼都沒有,相信事情很快就會被司鬱南花錢擺平。
恭敬的敲門,千梓卻沒有聽到“進”這個字眼,她只好推門而入。
邵霖祈在專注的批閱文件,千梓看着他迷人的側顏,輪廓深邃,果然專注於工作的男人是最迷人的,可她是千梓,於是她問道:“邵董,請問您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邵霖祈眼神驀地暗下來,他擡頭看着站在門邊的千梓,拿起桌上的報紙直接扔到了千梓的面前。
“千梓,萬邵花錢請你來不是讓你做這種企業宣傳的。”邵霖祈清冷的開口,千梓聽出了隱隱的怒氣。
她根本沒有辦法想象當邵霖祈看到照片時候的情形。
邵霖祈早上拿到報紙,看到上面的兩個人,簡直想要立刻把千梓找來問個明白,怒火充斥了大腦,眉頭緊鎖,寒風呼嘯而來。
他簡直不敢相信,她竟然還對司鬱南舊情難捨。氣憤將理智攻佔,來到集團,他纔想起來應該查一下千梓的行蹤的,而吳朗提交的所有證據都表明,千梓昨天除了工作就只呆在了家裡,根本沒有機會和司鬱南幽會。
這個時候邵霖祈的心才稍微平靜了一些,千梓和司鬱南唯一可能見面的就是一場投標會,那麼照片就是在那個時候拍下的,不過是用了修飾一下而已。
莫名的他的內心鬆了一口氣,可還是生氣的,他要聽千梓親自解釋。
千梓冷靜的撿起地上的報紙,她淡淡的說:“邵董,很抱歉出了這樣的事情,不過這不是真實的,而且很快就會處理好。”
“照片已經被登出來了,現在說抱歉有什麼用?”邵霖祈盯着千梓,他想要看看這個女人究竟在想什麼。
“我以後會注意的。”千梓現在只能做這樣的保證,她想護照在半個月之內就會下來,她在萬邵呆的時間也不會很長了,所以不會再出現這樣的事情,在最後的時光,她希望對邵霖祈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實的。
這個世界有太多的欺騙,可是她第一次發現,竟然有一個人,她不想欺騙,這是前所未有的,即使當初和司鬱南在一起的時候,她也是順從的做一個溫順的小女孩,隱藏了自己理智多謀的那一面,也從未光明正大的從事金融商業,只會私下關注股票,私下學習電腦,現在她不想要欺騙邵霖祈。
只是這時,她還不知道自己這樣做意味着什麼。
冷漠,薄情,這是邵霖祈對千梓下得定義,他嘴角牽起一抹笑,像是初夏時分,天山上流下的冰泉一般清冽,“好,那這件事情是真的嗎?”
明知道不是真的,卻還是問了出來,只因爲想要親耳聽千梓說不是。
千梓眼神閃爍,她想不明白真與假和邵霖祈沒有一點關係,平日裡惜字如金的人爲何會多問一句,況且她只不過是萬邵三十多位總監中的一位,還是資歷最淺的,並不會對萬邵有任何影響。
不過她真的不願意在最後還是謊言,堅定的搖搖頭,解釋說:“不是,那天在會議上和司鬱南見到,我不小心踏空了,差點摔倒,那些照片是後期製作的。”
邵霖祈聽了,眼中的寒冰終於融化了一些,眼神也瞬間柔和了許多。
他的視線重新回到了文件上,淡聲說:“沒事了。”
千梓走了出去,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她打開電腦,竟然驚奇的發現電腦上有關的新聞全部都被撤了下去,只有私人微博上面的消息沒有封殺,她原本打算利用黑客技術將幾家源頭網站的服務器黑掉,沒有想到司鬱南的動作這麼快,微博屬於個人傳媒,暫時是不可能肅清的。
這件事情終究會淡下去,千梓開始工作,一邊給辦護照的中介打了電話,她特意選擇了西北的一家中介,經由俄羅斯直接到法國南部。
下班回到公寓,千梓開始細緻的整理,她的物品原本就不多,一個小行李箱足矣,收拾好之後,她習慣性的執一杯紅酒,開一盞落地燈,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寧靜的夜色。
和潤謙團聚的日子就在眼前,現在回味,千梓卻驀然覺得自己對這裡有一絲的留戀和不捨,她知道,她是在捨不得邵霖祈。
不過不捨又怎樣,離開是必然的,只有離開這裡的紛亂,纔可以獲得她今生祈求的安穩和平靜。
於是她一再的安慰自己,她只要有潤謙就足夠了。
不過想起邵霖祈前不久給自己的那張銀行卡,那還是要留下的,還有那枚鉑金鑽戒,當初自己還想過要拿着賣錢,現在想來也挺有意思的,還是留下吧。
夜涼如水,千梓整整喝了一瓶紅酒,纔有了睡意。
星辰爲伴,邵霖祈最近投資了一部電影,今天是開拍儀式,製片方請客吃飯,演員們都作爲陪襯出席,有幾位是娛樂圈當紅的玉女掌門人。
頻頻有女星向邵霖祈敬酒,因爲在中餐館吃飯,所以喝得都是白酒,酒杯上反射出金黃色的光,他不禁想起那個喜愛喝酒的女子,嘴角牽起一抹微笑。
千梓喝酒的時候很迷人,白嫩的手指輕巧的架着酒杯,看着也是一種享受。他不禁在想,她現在可能也在一個人對月獨酌,他雖然在熱鬧的酒桌上面,心中卻也是寂寥一片。
再多的思緒都會隨風飄散,邵霖祈拒絕了女星的示好,獨自一人坐在車上。
吳朗回頭問道:“邵董,今晚去哪裡?”
邵霖祈皺着眉頭,他今夜喝得有些多,接着他聲音低沉的迴應吳朗,“盛世名都。”
千梓聽到開門聲後,便知道邵霖祈回來了,聞到他身上的酒味,她便去廚房給他煮了醒酒湯,而後,兩人相擁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