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很深,想不到無憶會玩得這麼晚才睡的。
給無憶輕輕的拉好被子,我才小心的緩步走到房間前,想要換上自己的鞋子。
“無憶睡了?”房門推開,看見我這個動作的易安皓如隨口的問。
“嗯,睡了。”輕點頭,我也只是隨口的應。
“好了,我要走了,現在這麼晚,不好打擾你們休息。”剛剛跟他們一起回來的時候,我看見易家的人有多不高興,還有那個坐在衛小嫺旁邊的女人,她看向我的眼神也是很不高興。
只有安琪對着我微笑的。
“我送你回去吧!”跟着我轉出房間,易安皓低聲的說,如怕會吵醒了無憶。
“不用了,都這麼晚了,你還是早點休息吧!我叫的士過來就可以了。”關上門放心的轉身往樓梯而去,我並不想領他更多的情。
我們之間變得好怪,他之前分明是在恨我的,這兩次相見,卻覺得他像有很多說話在脣邊要說,卻又欲言又止的。
“就是這麼晚,怎能讓你獨自回去呢?”有點不悅,他低聲的吼。
“你就讓她獨自回去,趙趙在這裡,你就不能多點陪她嗎?”衛小嫺不悅的聲音傳來。
我們正好走到一樓,也看見那坐在一起的三個人。
易安皓的爸爸正在看着報紙,如沒有發現我們下來了,而衛小嫺看向我的目光不是很好,像允滿了恨意。那個叫趙趙的未婚妻臉色也不是很好看,看向我的眼神很怪。
“媽,我想跟你說一聲,以後不要再在無憶的面前罵他的媽咪,在無憶的心裡,我們這裡所有人都不及傅永言重要,我不希望好不容易纔接受我們的無憶會痛恨我們。”直接轉身往大廳的沙發走,易安皓的聲音很急,有點爆燥。
“你這是什麼意思?是在指責媽的錯嗎?我只是不喜歡這個女人,你卻偏要帶回來。可記得,這個女人的心不能淡定,她若是真的愛你,就不會在三年前帶着無憶離開。這個女人攻於心計,也不知道當年會離開是不是因爲早知道懷有無憶,擔心我們不會讓孩子生出來,所以纔想先生下孩子再回來爭奪她想要的一切。”
“媽,你夠了,不是永言帶着無憶來找我們的,是我在美國巧遇上她的,若不是我的出現,她一陣子都不會回來。而這一切是你的所作所爲,若不是你們的反對,她當年就不會那樣的離開,我也不會錯失無憶的出生而不知道。”易安皓的語氣不比衛小嫺平靜,同樣的激動在大廳裡迴響。
他的爸爸因他這說話終於放下了手上的報紙,擡眸看向我們。
“現在你這是什麼意思?你要跟這個女人重新在一起嗎?”有點緩慢,他看向易安皓的眼神同樣的冰冷。
“爸,我跟永言之間的事不想你們插手,可是我希望媽能管一下自己的嘴巴,我不希望無憶心裡有任何壞記憶存在。”易安皓有點泄氣的說。
也許,在這一刻他會覺得面對這些家人很費力。
有點無奈的笑了笑,三年前他沒有得到家人的准許,三年後的現在又何需勞心呢?我已經不是他的女人。
“易董事長,衛董事長,你們可以放心的,我會放下美國的一切回來不是想爭奪你們易家的家產,或者想跟你們爭兒子。我回來爲的是我心愛的兒子,無憶是我的一切。我跟易安皓說過了,你們可以將無憶帶回易家,可是我要隨時隨地能見到無憶。所以,不管衛董事長以後說再難聽的話,也不能再像三年前那樣把我嚇跑了。”笑了笑,我輕輕的低語。
相比他們的怒火,我顯得冷靜許多。
“安皓,謝謝你的關心,我可以自己回去的,晚安。”轉身便要走,我想這樣的大戲不必我這個外人來觀看。
而且我也沒有興趣看。
大步的離開大屋,我開始拿出手機,想要撥打電話給的士臺讓車過來一下。
“啊!”忽然纏在腰上的手嚇了一跳,在我回頭時易安皓已經將我抱在懷中。
“你怎麼了?”嚇了一跳,我伸手抵在他的胸前,極不自在的問。
心跳很快,有點亂。
“我送你回去,我有話要跟你說。”有點霸道的命令,他扯着我腰直接的往他停車的地方而去。
有點無奈,不知他是想跟我說什麼,可是看他抱着我的手,便很不心安。
他……不是很討厭我嗎?
“上車吧!:將我推到前排的位置坐好,他獨自轉到另一邊上車。
有點想下車的衝動,可是想到他說有說話要講,又有點亂。
他說,有話要跟我談談。
其實回想起來,自重相遇到現在,我們都沒有好好的談過,之前兩次詳談,其實都是不歡而散。
車直接的離開易家,卻不是往市區而去,竟然往山頂而上。
回想着那個地方,山頂上的那個吻直接的衝入腦海。
當年,我是從那個吻之後才意識到自己對他的感情不一樣。
可是,最後我們卻……
“下車走走吧!”車終於到達了,因爲現在時間不早,這裡竟然再也沒有半個人影存在。
推開車門,對這久別的地方,我也十分的感興趣。
舉步下車,走到圍欄去看看,發現三年沒有回來,這裡的夜色依舊燦爛美麗。
“還記得這裡嗎?”他的聲音很低沉,有點沙啞的,來到我的旁邊。
與我並肩站着,此時的他身上有點沉着的氣息,有點讓人不安的感覺。
“記得。”輕輕點頭,我自然的迴應。
“我也一直記得,在這三年來,若是心情不好,或者遇到挫折,我都會來到這裡看夜色,因爲這裡有我最美好的記憶,真的很美好的記憶。”他說着,說話裡帶着笑意。
轉頭看他,,也的確是看見他脣角彎起了笑。
這點笑讓我的心很酸很酸,有點不能自控的感覺要涌上心頭。
“有時候我總是在想,爲什麼?爲什麼我會愛上這個女人呢?記得從一開始相遇,她在我的眼裡就只是一個很好玩的玩物,我對她的興趣也僅是如此。可是爲什麼到最後,她竟然能那麼深刻的進入我的心底,能緊緊的揪住我的心,控制着我的呼吸。”他又說,如不需要我的迴應,只想要我聽他的低訴。
可是他的說話,卻讓我的心有點難受,呼吸也漸漸的急促。
“你知道嗎?我真的曾經很在乎很在乎她的,只是那麼的讓我意料不及。就像我第一次發現她就是only you的化妝師時,我真的很驚訝,忽然覺得她變得很特別。可是後來,我在only you裡聽到關於她的不好評論,我又很生氣,我氣她爲什麼會是大家所說的那種女人,她不該爲了上位而出賣自己的。可是那時候我還沒有發現,原來我對她的在乎已經過界了。想我易安皓,什麼時候這麼在乎一個女人的事呢?不管她們跟隨我的時候還會有多少男人玩耍感情,我從來不管也不去上心的,可是我卻對那個還不是我女人的女人那麼的在乎,還爲她所做的事而生悶氣。”他又笑了,臉上的笑是充滿了自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