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修身畫皮

世界上任何一個亡魂喝了孟婆婆的這碗湯都會暈過去的。

不知道過了多長的時間小蝶慢慢地醒來了,她躺在一個黑黑的小屋裡面,旁邊還躺着和自己一樣沒有臉也沒有知覺的亡魂,小蝶感覺絲絲的涼意心裡也空蕩蕩的。她左右地看了看,這幾天一直領着自己的黑白無常也不見蹤影了。

她站起身來,忽然聽見外面有聲音喊到“華小蝶亡魂已醒,帶到‘問魂殿’來”。“吱嘎...”隨着極難聽的聲響,那扇漆黑的大鐵門被打開,黑黑的小屋裡面照進來一道暗黃色的光,一個黃臉小鬼吃力地推着那扇門。“華小蝶,出來吧審判大人在召見你呢”他的聲音特別的刺耳,難聽極了。

小蝶不知所措地走出那間小屋子,她第一次看見了真正的陰間世界。

這裡並不是黑的什麼都看不見,陰間的世界是暗黃色的。她依稀的看見一輪圓月掛在天上,可是這月亮似乎又與人間的有些不同,這個月亮沒有嫦娥和月兔的影子,其實她看見的是月亮的背面正是它爲陰間提供那麼一點點的光亮。

跟着那個瘦瘦的小鬼,沒走多遠便來到一個小殿前,小殿的每個房角上各有四個手持長鞭的鬼神鵰塑,黑漆的大門透着公正**,門上赫然立着三個大字“問魂殿”。跨過半尺高的門檻,穿過小鬼滿地的長廊,他們進了一個與官府衙門相似的問審堂,堂上端坐着一位臉色發白書生模樣的小判官。

他打量了小蝶一眼,便開始翻起桌上的亡魂薄。當他找到華小蝶那頁的時候,也像孟婆那樣吃了一驚,心中暗想“九世純陰之魂,終於輪迴到第九世了,那陰界之王想利用這第九世的純陰之魂登上天界,難道陰間會因爲她的到來大亂一場嗎,不行她在我這的官司完結後,得馬上把她交到閻王那去”。

“華小蝶今生你陽壽已盡,你的亡魂現已來到陰間酆都城,只要你在這裡好好做鬼,你還會輪迴成人的,你可懂這其中奧秘?”其實他對每個亡魂都是如此的一番言語,對於小蝶他實在也是心中沒底。

“下輩子我還要做父母的女兒”小蝶斬釘截鐵地回答。

“管帳你查查華小蝶的帳簿上收沒收到冥錢”小判官似乎沒聽見小蝶在說些什麼。

話音剛落一個紅面黃發小鬼馬上拿起一本焦黃的驢皮本左翻右翻,在本子的中間部分他停了下來“稟告判官,華小蝶的冥錢已經燒到,共計一萬冥”。

“好,那你就取出五百冥爲她修身,五百冥爲她畫皮,其餘的如數轉交於她”。

“小的明白,小的現在就帶她去辦”。

“華小蝶你隨他去吧,下輩子只有輪迴人道的靈魂方能修身畫皮,等你修身畫皮之後我帶你去見第五殿的閻羅王”判官語氣甚是和藹。

小蝶隨着那紅臉小鬼從大堂的邊門出去,來到一個不大院落裡。小院的正面有一扇不大的黑門,左邊一間“修身室”右邊一間“畫皮室”。

小鬼帶着小蝶徑直的走向“修身室”。透過外面的月光,小蝶清晰的看到一個郎中和兩個小鬼在一張桌子前修復着一具屍體,這屍體不是別人正是自己,雖然已經看不清那模糊的臉,但是自己的身材小蝶當然再熟悉不過了。小蝶的心裡五味俱全,都不知道該是什麼味了,她慢慢的靠近自己的身體對郎中說“先生,我的身體怎麼了?”。

那郎中不擡頭的說“這不是你的肉身,只是利用你的魄修復的身體,你是溺水而死,現在身體有些浮腫,再加上已經進棺入土,再幫你去去土氣”。

小蝶不敢再多說什麼,生怕自己影響郎中,破壞那身體。

大約半個時辰,郎中一邊擦着額頭的汗水一邊說“華小蝶你的身體修好了,一點差錯都沒有,還像你生前那麼美,你現在可以回到自己的身體裡了”。

小蝶背對着自己的身體,輕輕地向上一飄,靈魂慢慢地進入自己的身體。感覺靈魂完全進入之後,她一點點地坐了起來,仔細打量着自己此時的身體,還是那樣完美只不過這身體冰涼冰涼的。

小蝶來到郎中面前,深深地行了一禮“多謝先生再造之恩”。

郎中微笑着似乎對自己的作品非常的滿意,上前一扶小蝶“姑娘客氣了”。

小蝶再次向郎中道謝後,又隨那紅臉小鬼來帶對面的“畫皮室”。這間屋子被燭光映得很亮堂,屋子的牆壁上掛着各種表情的臉皮彷彿活的一般特別恐怖,裡面一位滿頭白髮看似九旬的老者正等着他們。“你們終於來了,姑娘你坐下吧”老者的聲音雖然有點啞,但是底氣十足。

小蝶坐下後,老者便背對她在那忙活着,她很好奇但又沒有勇氣去看。又是大約半個時辰的時間,老者欣然的轉過身來雙手拿着一張活生生的臉皮,這臉皮美麗至極正是華小蝶生前的模樣。

“孩子不要怕,把眼睛閉上”老者慈祥的說。

小蝶聽話的閉上眼睛。她感覺自己的臉邊上陣陣涼風,似乎整個臉被人用刀割開又好象有血流出來,後來有一個滑滑的東西蓋在臉上,然後被左正正右正正,終於到了一個最合適的位置不再被移動了,最後好像臉皮自己在往臉上長,一點點的成爲一個整體。

“孩子,可以睜開眼睛了,我這裡沒有銅鏡你現在不能看見自己的樣子,但是我敢保證和你生前一模一樣,這也是我做過的最美麗的一張臉”從老者那信心十足的臉上小蝶也沒什麼可懷疑的了。

小蝶用雙手摸摸自己的臉,果然又變成滑滑的了。她對老者行了禮,道了謝隨着那小鬼出來了。出門後她看見剛纔的那個小判官正在小院裡面等她,小判官看見眼前這位美人也不由得心生雜念,心想“如此的美人,想必陰間真要大亂了”。

“判官好”小蝶禮貌的打招呼。

“哦”他這才緩過神來“華小蝶穿過前面的那扇門,就到了十大閻王殿了,我們直接去見閻羅王,因爲按你的命運在陰間該歸閻羅王掌管,隨着我來吧”。

小蝶不知道見到閻羅王會怎樣,看着小判官穿過那扇門,也就隨着他一起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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