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長風緩緩走到張鴻聖身旁,衝着他冷冰冰的說到:
“師父,這虎妖修爲甚高,凡兵廢鐵如何取得它性命,不如你把淨世拂子借給徒兒用一用?”
張鴻聖皺着眉,表情艱難而又無奈的說着:
“淨世拂子,我已經交給長青了,拂子有靈,若是長青真的已死,那拂子必然會重回我手,但是拂子卻並沒有回來。
那麼就只有兩種情況,要麼長青沒死,要麼就是被這虎妖私藏了起來,既然你說你親眼看見長青死在虎妖手中,那就一定是這虎妖藏起來了!
你用你的本命法寶,一樣可以殺掉這虎妖,等它肉身一死,抓住它的魂魄才能逼問出拂子的下落。”
張長風眯着眼睛,怨恨的看着他的師父,然後一言不發的走向被控制住的虎妖,虎妖此刻拼盡全力想要掙脫八方盤的控制,但卻是徒勞無功。
“唰!”一道金光閃過,虎妖的頭顱直接被斬落,鮮血噴涌而出,靈棚中的各種白色也被染成了紅色,血水四濺,如同天空中下着血雨一般,張鴻聖師徒二人渾身上下都被血給浸溼。
刺鼻的血腥味,瀰漫着整個乾天府上上下下,甚至是每一個角落,此刻的霧氣被濃重的血氣衝散,月光又灑在了兩人身上,場景變得陰森起來。
張鴻聖無力的癱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氣,他現在已經精疲力竭,他看着虎妖掉落到一旁的頭顱,十分不解的看了一眼陰沉沉的張長風問到:
“你這是在做什麼,我只是讓你斬去它的肉身,你爲何把它的魂魄也一併斬滅了,那淨世拂子可是乾天府至寶,如今下落不明,你讓我如何面對前任天師和本門老祖!”
張長風陰冷的擡起頭,惡狠狠的盯着他,走到虎妖屍體旁砍下了它的利爪,然後再次一步步的朝着張鴻聖走去。
“老東西,我的好師父,從小到大,我任何事情,任何方面都比他張長青優秀,可你總是偏心與他,對我的努力視之不見!
就連你將這淨世拂子交給張長青這麼重要的事也要瞞着我,我到底哪裡不如他?
好處都是他的,這對我不公平!
我告訴你吧,他人是我殺的,今夜虎妖到這兒來,也是我和它事先串通好的,目的就是爲了讓你們兩敗俱傷!
我要拿回屬於我的東西,要是沒有他存在,這裡的一切,包括我想要的一切,都是我的!”
張鴻聖搖搖晃晃的扶着靈棚的柱子站了起來,啐了一口血沫:
“呸,子承父業,天經地義,好事我自然是留給我的親兒子,怎麼可能會有你這個白眼狼的份,當初我就是瞎了眼,早知現在我真不該收你爲徒!”
“哼哈哈哈哈,好了師父,你累了,該休息了,這天師的位置該讓出來給我坐坐了,你放心,我一定做得比你好上十倍!”
張鴻聖氣得一口老血噴出,背靠着柱子,喘息道:
“咳咳咳,我知道,長青他還活着,淨世拂子還在他那裡,得到拂子纔算得上乾天府的正統傳承,你……哼哼,就算你坐上了天師的位置,也不過是虛而不實,空有其名罷了。”
張長風已經走到了他的面前,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將他提到了半空中,咬牙切齒痛恨的說到:
“老東西,總有一天我會殺了他,奪回拂子,我真想讓你好好活着親眼看到那一天,可惜,你命數已盡,劫數難逃,你看不到那一天了,不過你也別擔心,過不了多久,你的好兒子也會來陪你!”
張長風說完便舉起手中鋒利無比的虎爪刺進了他的心臟,然後又一掌拍碎了他的魂魄,將其扔到地上,張鴻聖抽搐幾下後氣絕身亡。
之後張長風把現場故意佈置了一番,然後就這麼跪在張鴻聖的屍體旁,一副悲傷欲絕的樣子。
等到那些弟子聽不見動靜之後,開始紛紛朝着靈棚的位置趕來,只見一具屍首分離的虎妖屍體,和天師張鴻聖的屍體,而張長風也是披頭散髮,狼狽不堪的跪在地上泣不成聲。
衆弟子急忙收拾現場,而這一切都被遠處甦醒後的張長青看在了眼裡,從那之後張長風就順理成章的當上了乾天府的天師。
而張長青則是遠走他鄉,隱姓埋名,入了魔族,修習魔族邪術,想着有朝一日能夠報仇雪恨,又在之後的一次奇遇中認識了龍族後裔阿嬌,二者機緣巧合,又都是同命相連,所以才彼此答應一定要爲對方討回公道。
而當上天師的張長風也的確把乾天府裡裡外外打理得十分完美,空閒之餘也藉着閉關的幌子到處尋找張長青的下落,可是就這麼過了十年,二十年,甚至過了四百年,依舊是一無所獲,張長青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他也漸漸放下了這件事。
直到六百年後的今天,昔日一直尋找的人,終於出現,所有的恩怨也都在今天煙消雲散,雖然這結局不是有些人想要的,但終歸是真相大白了。
光幕中的畫面到此結束,魏淵看着跪在張長風屍體旁雙眼無神,心如死灰的張元霖說到:
“這下你明白了吧,你師父是個什麼樣的人,如果你還不信的話,你可以隨時找我報仇,他是我殺的,一人做事一人當,我希望你不要牽連我的族人!”
張元霖沒有說話,只是在其他幾個師兄的衣服上扯了幾塊布料繫到了一起,將張元性綁在自己背上,然後抱着張長風的屍體朝着乾天府的方向走去。
千里迢迢,周天羽剛想阻攔,卻被南宮秋雪拉住了。
“讓他去吧,他現在的心情,不管是誰說什麼他都不會聽的,這是他的心劫,只能靠他自己渡過去。”
張元霖突然停下腳步,頭也不回的衝着衆人說到:
“不好意思,真是讓你們看了一個笑話,我師父的確做得不對,我也沒想到他會是這樣的人,但他始終是我師父,一日爲師終身爲父,他對我有養育傳教之恩,我……要將他帶回去好好安葬,各位,有緣再會!”
衆人看着他遠去的背影,心中各自都有不同的感觸,或是悲傷,或是同情,或是理解。
而魏淵來到阿嬌身旁,說到:
“我和我爹的事已經解決了,你是要跟着我,還是另有打算,你自己決定,不過我可提醒你,在這兒的可不都是好人,或者說在你大開殺戒之後他們就都不是了。”
阿嬌猶豫了一下,衝着他點了點頭,魏淵劍指隔空對着阿嬌額頭輕指了一下,一根銀針的虛影射入她的額頭便消失不見了。
阿嬌眼中滿是驚訝,彷彿遇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但是魏淵卻衝着她微微一笑,扭頭道:
“狗哥,勞煩你帶上家父的屍體,我也得去尋處寶地爲家父厚葬!”
“慢着!”
魏淵一回頭,皺眉對着剛纔喊話的周天羽說到:
“倒是忘了你,之前,你好像將我父親手臂斬斷了吧,你是要賠禮道歉嗎?
我看你手上那把劍就不錯,那我就勉強收下吧!”
周天羽看過他殺人的手段,心裡也是有些發毛,但是有件事卻不得不讓他開口:
“魏公子說笑了,之前只是個誤會,希望你不要太在意,我是御劍宗宗主,改日我親自負荊請罪。
只是這敖炬之子敖廣的血脈傳承給了你身旁那位龍女,這本就是物歸原主,但是他現在已有性命之憂,我想希望魏公子能夠不計前嫌,救他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