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到了飯堂,看到桌上兩碗飯一盤菜,期待頓時掉到谷底——白米飯,不,應該是黃米飯,不知道是幾百年前的陳米,都發黃了!而且蒸得也很不好,贏得差點磕掉段林的牙,簡直如同嚼蠟!還有這盤白菜豆腐,連鹽味都沒有!
雖然段林餓得不行,面對這樣的飯菜還是難以下嚥,心道難道淨蓮是存心捉弄自己嗎?不過看到淨蓮毫無異常地開始吃飯,暗罵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淨蓮見段林不吃,奇怪的問道:“你怎麼不吃呀?”
段林也只能忍着難受將碗中的飯吃完,“平時你都是自己做飯嗎?”
淨蓮點頭道:“對啊,寺中除了我,師傅和了性大師都不怎麼吃飯。米是缸裡面的,吃了這麼多年還有好多。菜是我種的,豆腐也是我磨得。好吃嗎?”她問段林好吃嗎,只是隨口一問。多年簡樸的生活,她對吃喝用度沒有任何感覺。並不覺得自己做的飯菜難吃,也不會覺得好吃,只是因爲需要吃才吃。
段林有些尷尬地說道:“挺……挺好吃的。”跟着淨蓮一起收拾碗筷。
碗筷洗乾淨之後,淨蓮道:“我們這就去找師傅吧!”
兩人來到慧能大師閉關的山洞求見,慧能大師聽了二人的來意,沉吟不語。
他看着淨蓮道:“此事爲師自由考慮,淨蓮你不可胡鬧!”
淨蓮見師傅依舊堅持己見,急道:“師傅,真的沒有其他方法了嗎?”
慧能大師搖頭道:“那祝融乃是上古邪神,如今他剛復活,蟄伏於段林識海之中,修爲沒有完全恢復,尚能對付。要是爲師置身事外,他終有掙破枷鎖的一天。到那一日,天下再無安寧。覆巢之下安有完卵?躲在元禪寺中也不能避禍!”
淨蓮急道:“可……”
慧能大師知道徒弟不願自己爲了封印祝融放棄渡劫飛昇,他對段林道:“我還有一個辦法可以試試。”
淨蓮道:“師傅你快說!”
慧能大師問段林道:“段林你可願意一輩子幽寂山中,永遠不再踏入世間?”
段林聽了慧能大師的話,腦海中閃過幽閉的元禪寺、可謂簡譜到極點的禪房、最可怕的飯菜,自己將永遠留在這,他不禁感動恐懼。這個永遠不是百年,他甚至不能選擇死亡,這個永遠是一千年一萬年!不過段林依舊沉聲道:“如果是爲了封印祝融,我願意!”
慧能露出微笑:“既然如此,你就拜入我的門下,隨我修習佛法,壓制祝融!”
段林也不遲疑,恭恭敬敬地給慧能磕頭,“師傅在上!”
慧能將
段林攙起來,道:“淨蓮本已是的關門弟子,此次我打破常例,再收你爲徒,賜你法號淨常!”
段林想到自己從今以後就是和尚了,人世繁華,紅顏知己永遠斷絕,心裡不禁慼慼。當下他強打起精神,道:“淨常謝謝師傅!”
慧能道:“佛法最能明心,你修煉佛法,可很快心境澄明,配合水神傳承,到達元嬰之境。如此便可以在識海中同祝融周旋,讓他不能全力突破封印。修禪就是修心,從今以後你要斬斷俗根,禁絕色慾,可能做到?!”
段林鄭重地點頭道:“弟子謹記師父教誨,不敢觸犯戒律!”
慧能點頭,拿出一本泛黃的古籍遞給段林道:“此乃我禪宗靜禪十段功,你且好生修行!”
……
段林剃了三千煩惱絲,真做了和尚。開始幾天,心裡還掛念着自己曾經的紅顏知己,捉摸她們收到自己的分手信會有什麼反應。是憤怒,還是傷心。時間一天天過去,段林終於認識到自己永遠不可能再見到她們了,便猜她們是否已經忘了自己,找到了新的男友……
過了一年,段林甚至不再糾結曾經的紅顏知己是否忘了自己,而是希望她們都有了新的歸宿,不要因爲自己黯然神傷。
段林覺得自己挺混蛋的,最開始有了柴靜這樣一個傾國傾城的女子愛上自己,又貪得無厭地追求林青青……林青青、安雯、饒露露、白勝男、孟媛,想到這些紅顏知己,段林頓時覺得撕心裂肺。
他問自己爲何要這麼花心,卻不能回答,但卻知道自己對每一個女人都是真心的,願意在任何時候爲她們任何一個付出一切,乃至生命。
在化神期修士慧能大師的指點下,段林依靠水神傳承修煉很順利,境界提升很快。
水神共工給段林的功法只有前三層,並沒有之後精深的功法,所以段林一直不能突破。如今有了靜禪十段功,又有慧能大師教導,段林沒費功夫就結成了金丹,算是真正踏入修真一途。
每日清晨,段林和淨蓮給慧能行過早禮之後,便一同來到天柱山主峰面朝朝陽的絕壁上打坐修行,不曾有一天停歇。
山中的修行是清苦的,沒有任何娛樂,別說電視小說,就連一本正經的古籍都沒有,全是佛經!而且吃得也太差了,山中一百年前就沒鹽了。兩個老頭子不食人間煙火,不在乎;淨蓮這小尼姑也沒出過元禪寺,也無所謂。年復一年的粗茶淡飯,段林的口舌之慾漸去,甚至記不得以前吃過的美食是什麼味道。
見太陽已經當空,淨蓮對段林道:“師弟,下山了!”
段林點點頭
,站起身來,看着身前浮動的雲海。兩年的修煉,讓他的模樣發生大變,頭髮鬍子眉頭都被剃掉,長期地營養不良讓他面頰消瘦下去,原本壯碩的身體也瘦了很多。
最大的變化在氣質上。以前的段林是一把藏鋒利劍,雖然鋒芒內斂,但終有煞氣,始終是一把利劍。鋒芒一露,便有三尺血濺。如今的段林,渾如一個得道老僧,氣象平和,雖然能感受到他內裡的磅礴力量,但卻是溫和的,不具有威脅。段林在天柱山頂峰打坐修行,常有鳥類小獸被他吸引,落在他身旁。
淨蓮問段林道:“淨常師弟,今天中午吃什麼啊?”自從段林成爲他的師弟之後,做飯等一干雜物自然責不旁貸。
雖然不能打獵吃肉,不過段林常摘一些野菜,又在倉庫中找到蔬果種子,將小圓擴大,如此飯食便豐富了許多;去年他有在山中開闢了一塊梯田,今年得了些新米。
段林做飯也講究一些,做出的飯菜總算是能夠下嚥。淨蓮自然很是開心,每天都問段林吃什麼。
段林只是笑了笑,躍身從斷崖跳下,淨蓮趕緊跟上。
這兩年的時間,段林發現淨蓮師姐越來越喜歡纏着自己,他能感受到對方對自己的好感,卻不敢有任何迴應。
在元禪寺中,了性大師時常外出雲遊,數月不歸;慧能大師每次枯坐山洞之中,不見天日,段林能夠見到的只有淨蓮了。兩個男女每日獨處,都正當青春年華,男才女貌,有好感是自然的事。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段林依舊那個多情的段林,自然對這位貌美純真的師姐有好感。不過想到自己虧欠的紅顏,又想到慧能師傅的告誡,他哪裡敢有任何反應啊。段林只有裝作木頭,日日沉心修煉。
越是得不得的東西就越吸引人。淨蓮每日繞着段林轉,在段林眼中一顰一笑一靜一動都是美到了極點。淨蓮的美不在於外貌,她雖然也算美女,但比之柴靜的瀟灑幹練、林青青容貌的精緻、安雯的恬靜、饒露露的柔情、白勝男的奔放都不及。她美在一顆赤子之心,宛如青蓮出水,純真第一。
郎有情妾有意,段林還得裝作懵懂,不懂風情,這自然是極爲難受。
不過祝融的威脅卻時刻在他眼前!
祝融這兩年中慢慢修煉,修爲漸漸恢復,段林能感受到對方日漸強大的氣息。同時祝融每日都嘗試轟擊番天印,番天印的禁錮金光已經很稀薄,似乎隨時有可能被祝融擊碎。
段林哪還敢有任何分心?且不管時間蒼生,修煉關乎他段林的性命。雖然修習佛法,但段林依舊沒有堪破生死,達到慧能大師的境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