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鬼童我擡起手臂,伸到自己的鼻子下面邊聞邊問,和神靈之氣有什麼關係
就是你的孩子咯。 二殿隨手摺了一枝橋邊的樹枝,放到嘴邊,輕輕躍上橋欄,半躺着,你那孩子可不簡單,長大後可是天才。他是陰司千兒殿的鬼童投胎,而你恰好是純陰之靈,祖上又有神靈相護,自然一拍卻合,生出了歷史上靈氣最盛的東西。
我氣他居然說楚臣是一件東西,於是吼道:你纔是東西吼完,我又抓住重點,問道,等等。就算楚臣是陽世靈氣最盛的孩子,可這與你們十大殿主又有什麼關係
人間有主席領袖,陰司挑出一位德高望重者主掌職事,自然也是衆望所歸。
我跟二殿說話的時候,石三生一直沒有插嘴,只是走到了河邊,徑直往河面走去。到了河水之上卻並沒有沉下去,而是像蜻蜓點水一樣,立在上方。
你們是想利用楚臣的靈氣,一統陰司我手按在了手機按鍵上,想偷偷將這段對話錄下來,傳給媽媽,讓她將楚臣保護好。
其實對於一般人來說,又有誰能躲得過陰司殿主的追查我當時只是急昏了頭,總想做些什麼,來逃過這一劫。
終於明白那一次,爸爸說人總不能知道是那個結果,卻還什麼都不做,傻傻等待那個已知的結果到來吧
必要時,我會拼死一博,哪怕是石三生要跟我搶楚臣,我也會毫不留情。
在一個母親面前,世上任何事或人,都沒有自己的孩子重要。
諸靈爻,你還不算笨。二殿將手裡的樹枝用法術拉長,直到長至水面,輕輕劃過石三生腳邊的水面,蕩起一圈圈漣漪。
我沉住氣:你告訴我這些,難道不怕我提前將楚臣藏起來
你能藏到哪裡去二殿笑道,他現在還未滿三歲,尚在千兒殿管轄之內,我們取他的靈元,也無可厚非。
三歲我驚訝無比,想起那封毛筆信,問道,石三生不是說只要楚臣過了兩歲,就能徹底脫離陰司麼怎麼會是三歲糟了
楚臣現在在家,媽媽又沒什麼靈力,享靈人團口傳位信物又給了我,她拿什麼保護楚臣說不定楚臣現在已經在這些殿主手裡了,所以二殿纔敢這麼囂張同我說話。
我劃破指尖血,畫下一道血符,對二殿道:把楚臣交出來
哈哈哈哈二殿突然仰大笑了起來,笑完,纔不屑地看着我,真是自不量力的丫頭。雖說你的血能對我們產生一定的影響,但是說着他一瞬間就移到了我的後方,用手指點點我的肩膀,你說,以我這速度,你要在我身上畫下祭血咒的話,得流多少血
我凝起意念,反手將指尖血畫成一道符文,將其托起,慢慢飄於半空中。閉起眼,靠感覺來感受二殿的方位。
幾秒鐘後,我冷笑一聲,將血符快速地印到了東方。立時就聽到一聲慘叫。
小丫頭,這脾氣倒是比靈氣還飆啊。二殿在空中現身,落地嘴裡吐出一口鮮血。緩了緩,他擦去嘴角的血絲,朝我道:母愛果然是人世間最能激發人潛質的東西。停頓一下,又道,你挺有意思的,難怪大哥會如此器重你。
我哼了一聲,雖然也驚訝自己居然真的成功打傷了他,可臉上儘量裝出很無所謂的樣子。二殿,你大哥對我,怎會是器重那是喜歡
矮油二殿明顯一愣,然後又放聲大笑了起來。
我看着這個如花似玉小姑娘一般樣貌的二殿,心裡沒來由地對他生出一絲好感來。
石三生要是想對我們家人使壞,早使了,何必等到今天瞧二殿的樣子跟石三生很熟一樣,稟着物以類聚的原理,石三生的朋友應該也壞不到哪裡去吧。
大哥,其實景蟲我們只帶了兩隻出來,之前那隻被你用這丫頭的血除掉了,現在還有一隻在我手中。二殿對着河面的石三生道:現在逗也逗夠了,玩也玩兒過了,是時候啓程回家了。
我聽到二殿是說的我們,應該就是二殿七殿和九殿了。七殿已回了陰司,那昨天那個假的石三生就是九殿咯我問道:你爲什麼一會兒幫着九殿使壞,一會兒又來助我們
二殿哼笑道:聽過細作這個詞麼我不過是受了大哥所託,跟着九殿,護你周全罷了。
那爲什麼九殿跟你大哥長得一樣
相由心生。你心裡想着誰,看到九殿就會是誰的模樣。這就是九殿最擅長的法術。
跟二殿說話間,石三生一踩河面,借水發力,衣衫翻飛之下,人已上橋。朝我們攤開手心,上面赫然一隻紅色的小蟲子。
二殿驚訝道:怎麼還有一隻
我知道他們對我並無惡意,也湊過去看。見石三生手中有一隻已死的景蟲。看來陰司殿主的身體並不會受到景蟲的腐蝕。
可,之前在喉嚨洞中石三生的腳明明被兩生花穿透,還流了好多血,這要怎麼解釋呢難道他已經違背了他們十殿之間的約定
二殿下沒等石三生回答,自告奮勇地說要去買鍋。我問他買鍋幹嘛,他說煮東西。
喂,二殿,剛纔我打傷你,真是不好意思。我朝轉身欲走的二殿喊道,你在這裡休息一下,這鍋還是我去買吧。
二殿下突然飛身朝我撲來,被石三生一把攔下。隨即不滿地大叫:大哥,你就讓我多聞一聞她身上的味道,不是她自己說打傷了我,讓我休息一下的嘛。
她是可助你恢復靈力,可是那會耗損她的元氣。石三生催促二殿,速去速回。
等等我喊住二殿,如果我願意讓他吸靈氣呢是我打傷了他,自然該我醫好他啊
胡鬧石三生拉住我,不讓我走,他哪是被你重創的,他是昨晚跟九殿鬥法所傷。
啊原來我的靈力並沒有強大到一下就將二殿打傷啊提起昨天晚上,我心裡還是有些膽寒,昨兒那些冤魂不是憑空出現的,而是你們鬥法才引來的
我們每施一次法,陰司的陰關口便會被打開一次。昨晚有一場惡戰,當時只是爲了利用你體內的靈氣,牽制住那些魂魄,不讓他們四處消散,爲禍人間。石三生頓了頓,又道:讓你去走陰,可以暫時封印住享靈人的靈力,不至於使魂魄一碰到你的肉身就化爲灰飛。所以,你該明白,你的體內現在既有陰司的石骨鬼靈,又有團口的神靈。
我輕喃一聲:哦
嚇得我半死,居然只是想借我的靈氣凝結住魂鬼。難怪昨晚那些鬼怪看我的眼中有貪婪的光,卻又只有三兩個敢近我的身。他們想得到石骨之靈掙脫陰司的桎梏,又特別懼怕享靈人的神靈之氣。
想通這些,我又問道:那個陰關口不是在安晨的店那兒麼那些鬼怎麼會大老遠從上海跑到蘇州來嚇人
石三生撫了撫我的頭髮:每一座城池,都有一道陰關口。
我們國家有34個省,5個自治區,4個直轄市,還有2個特別行政區,更不用說每個省內還有多少市縣級單位,我一一數來,我想收拾你們鬥法後的殘局,難道要每個地方都跑一遍又或者說,每個陰關口都開一點縫兒,那全國不都鬧鬼啦
陰司的城池劃分與陽世不同。以湖北爲中心,東南西北四座城池之處,各有一道陰關口,每道陰關都會有守護之靈,並不能隨意進出。
那如果我從湖北的陰關口出來,想到安徽去,豈不是要走很遠的路要是遇上有探親時限的,不是很虧
魂魄的行駛速率不可同人相比,他們意念一起,移動的速度就會相當的快。
原來如此。我見到的魂魄都是用飄的,所以我們有很多小夥伴會親切地稱之爲阿飄,哈哈我被自己冷到了,自顧自笑了幾聲。一望石三生仍然木着張臉,於是很沒趣地停止了笑。又一想,這不就是一隻現成的阿飄麼頓時又笑了。
二殿買完鍋回來,直叫我笑岔了氣。
他搬着一口農村人用竈燒的那種大鍋,老遠就囔囔累死了。
你買這麼大口鍋,是要蒸包子啊我笑道,對了,你有看到那邊河頭的一羣昏迷的警察麼
那些警察年輕力壯,早就醒了走了二殿將鍋往橋頭一立,用手指燃起一絲火苗,然後將火苗定格到大鍋底下。
那火一到鍋底,立馬就燒成了熊熊大火。
二殿道:這鍋這麼大,煮人肉剛剛好啊。
我一聽之話,愣生生打了個冷顫,在二殿鄙視的目光中連忙躲到石三生的背後。
石三生將手中的景蟲放入鍋中,並沒有加水進去,而是又從懷裡掏出了幾粒青梅,覆蓋到景蟲的屍體上。然後用長劍畫了幾道符,鎮壓上去。
大火燒了約四五分鐘的時候,那幾顆青梅漸漸化成了黑水,足足有大半鍋,將景蟲的屍體浮了上來。
黑水被煮得沸騰起來,不停地冒着氣泡。有些水泡一破裂,立即化成一縷黑色的水蒸氣散到空氣中。我一聞那黑色的霧氣,竟然還有一種淡淡的異香入鼻。
這時有幾個人從橋上走過,也聞到了那種香味,忙問身邊的人聞到沒有。
我驚詫他們居然看不見我們,一低頭,看到東南西北四角都印有符文,而且還有幾粒小石子堆疊起來的形狀。
原來他倆早已在此畫下符咒,立了結界。
一鍋黑水就這樣煮啊煮,其間我還去小飯館裡吃了頓飯,然後幫石三生和二殿各打包一份。
大火燒到晚上九點左右的時候,這才呈現漸漸熄滅之態。我心說兩大鍋水這樣的燒法,也早幹了。真不知道這景蟲是個什麼樣的存在,都是一具屍體了,竟然還這麼難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