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鳳剛要說話,石三生道:鬼王被享靈人壓制在洞內,歷時千年,已然創下一片虛無空間。 而眼下我們又將石骨惡靈與之融合,陰陽五屬同道,相生又相剋。她是火屬,自然能吸其精華,爲已所用。
原來我是火命啊。七鳳不由感嘆一聲,以後要是生病,連醫院都不用去,直接到這鬼王養屍洞睡上一覺好了,哈哈
我輕輕敲一下七鳳的額頭:笨啊你沒聽他說相生相剋麼你能把人家的元靈吸收促進自己的傷口癒合,人家自然也可以吸你身上的元氣。你想想,現在有沒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七鳳想了一下,回:好像沒有。
那如果有什麼不舒服,一定要早些告訴我們啊。
我真的覺得自己現在精神特好,真的,不信你捏捏,捏捏。七鳳說着把胳膊伸到我的面前。
我白了她一眼,我纔不捏。我又不是二殿。
二殿被安晨扶着走過來,問道:大嫂,你是在叫我捏麼看着安晨道,除了安晨,我誰都不感興趣。
我聽了他這話,不由全身一麻。
說實話,我不腐,也不反對腐,但活生生的例子在我身邊,體內的血液還是小小奔騰了一下。又一想,不對啊,這二殿本來不該是這樣的人,只是因爲他以爲安晨是他前世的戀人轉世,所以他纔會這麼對安晨。哪怕安晨和他一樣,也是個男兒身。
真不知道二殿是怎麼確定安晨就是陰木靈的智魂的。
我想把真相告訴他,說我就是那陰木靈的智魂地魂,所以魂都在我體內。想了想,還是打住。除了石三生,我也不想再跟任何男人有一絲瓜葛。
事情到了現在這個階段,似乎已經能告一段落了。
石骨惡靈和鬼王一同被封印在洞中,短時間內應該不會再出來作亂,至少在我有生之年,也看不到他們行兇作惡了。而時銘,他被石三生所傷,沒那麼快可以好全。至於他們陰司要稱王怎樣爲禍人間,也輪不到我出手。一來能力不夠,二來我也不想多管閒事。他們不主動找上我,一切就由他們自己去解決好了。
不過,如果是石三生想要權位的話,我還是會盡全力幫助的。不管石三生需要什麼,或者有什麼陰謀,這條路是我自己選的,我就有責任將它走完。
我望了眼夜空,沒有月亮,只有一片漆黑。不知道楚臣是不是真的被鄧禹送回上海了楚臣出來這麼久,肯定遭了很多罪,都怪我這個當媽的能力不夠強大,保護不了他。明天就啓程回家吧,以後就待在上海,哪兒也不去,就守着我的寶貝楚臣,平平靜靜地過一輩子。不要名不要利也不嫁人也不旅行,只願換得楚臣一生平安喜樂。
楚臣乖兒子,媽媽好想你。
我這樣想着,不自覺就鬆開了石三生的手,腳步放慢了些,落在了他們的後頭。
石三生的身子突然搖搖欲墜,聲音有些虛弱地道:你們先走說完,單膝跪在了地上,吐出一口血來。
七鳳忙上去扶住石三生,連聲喚道:石大哥,石大哥,你怎麼了說着就來喊我,小豬,你傻了麼石大哥都吐血了。
我狠狠地自己的腰上掐了一把,疼痛能讓我清醒。
我走過去,看見一團黑霧包圍着石三生,黑霧裡頭嘶叫聲不斷,像是一羣鬼在打架。
怎麼回事我問。
二殿探了探石三生的脈搏:不好,是鬼王的煞氣。說着就搖晃了石三生一下,大哥,你好糊塗你怎麼能把所有的怨氣都引到自己身上呢就算你的意志力再堅韌,也會有被吞噬乾淨的那天啊。
我心裡一顫,問道:石骨惡靈根本就沒有從我的身體裡跑出來,一開始就是被石三生渡到了自己的身體裡,是不是難怪他那時候爲我治邪之後,留信一封要走
大哥不讓我告訴你,他說你只是個普通人,本來不應該摻和進來的。他幫你引渡惡靈,是想讓你日後過平凡的生活。二殿道,本來大哥是可以控制得住的,可誰知鬼王洞煞氣太重,我們的法力根本使不出來,導致煞氣入侵,怕是怕是
石三生一把將我推開:快走
我劃開指尖,詢問石三生:還能堅持多久我終於知道石三生以前不沾我的血,並不是怕我的血將他的魂魄驅散,而是我的血對他來說,有致命的吸引力。純陰命之人的血是陰司鬼差最好的補品。
指尖血能增加石三生的靈力,但是他從來沒有那麼做過。千年前的一段情緣,真的可以讓人無怨無悔到這種地步麼我只不過是恰好成了越城公主的轉世,如果不是這樣,他還會不會這樣對我在我的心中,答案肯定是否定的。
石三生冷峻的臉上逐漸染上白霜,聲音愈加低沉:半刻鐘。
二殿急喚:大哥,你明明能把惡靈逼出體外的,你爲何不這樣做就算惡靈散佈到全國各地那又怎麼樣我們本來就是要統治這個世界的,多一些殺戮又有何不同你何必非要自損元神
我讓七鳳把石三生扶正,然後盤腿坐到他的面前,把指尖血點到他的眉心,將自己的靈力一點一點輸到他的體內。
石三生受了煞氣還強行爲我出頭,用全部的靈力將時銘唬走,導致現在靈力虛弱,讓所有的怨靈都集結在了一起,想撕破石三生的身體,逃出來。而我所能爲他做的,僅僅也只是把他體內的惡靈渡一些到我自己的身體裡面來,暫時控制住眼前的局面。
我能感覺到自己的靈力在不斷增強,甚至我想是不是已經達到了時銘所說的鬼王道。
神仙道,鬼王道,道法爲天,心智爲地。其實,說白了,靈力的高低很重要,但更重要的是取決於人心。
人心正,得神仙道;人心惡,則入鬼王道。
我想透這些事情,二殿也剛好解釋了一遍箇中的因果關係。完事七鳳就哭着嚷嚷:小豬,石大哥,你們都要好好的啊。
七鳳,別哭哭啼啼的,悠着點兒。你還是我心目中那個灑脫的女王陛下麼我慢吞吞地斜睨了七鳳一眼,放心,我和石三生都不會入鬼王道的。
過了約半小時,我仍然沒有覺得自己的身體有任何不妥,反而精力充沛。石三生也慢慢恢復了體力,還是那個讓我有無比安全感的男子。只是臉色更加平靜無波了,真是應了他的姓。
我在想是不是我倆的心都不壞,所以平分下來的怨氣,就被我們壓了下去。而我之前會被石骨惡靈控制住思想,是因爲我當時運用自身的靈力遠不如現在這麼自如。
月黑風高,我們幾人尋着來時的方向,見到東荊河邊的那艘鐵渡船還在。四處望了望,並沒有水猴子的跡象,可能是時銘走了,它們便沒有了戾氣,不敢再出來害人了吧。
上了船,我和石三生坐在甲板上,二殿也跟七鳳靠在一邊休息,九尾則不敢離我太近,只躲在七鳳懷裡睡覺。我幾次欲拉九尾話話家常,都被它以瑟瑟發抖告終。
我轉頭看石三生,見他根本沒有在看九尾,只是閉着眼很安靜地坐着。我在心裡道:九尾,你個膽小狐狸,他又沒怎麼滴你,幹嘛這麼害怕他
九尾的意識傳來:他把我摔地上過。
我道:這麼記仇啊那大不了你把我摔地上一次啊,我們扯平。
九尾像狼一樣啊嗚一聲,立即隱入了七鳳的懷抱,再也沒有出聲過。
安晨則去拉那渡河的鋼絲。才拉了幾十秒,就叫苦連連。怎麼這麼重啊累死安爺我了。
七鳳把九尾往二殿懷裡一塞,就笑安晨:你還爺呢,連艘水裡的船都拉不動。我來幫你說着就要安晨把她拉到了船篷上,有模有樣地脫了件外套,包住了那鋼絲,同安晨一起用力。
船慢悠悠地往河對岸駛去。
來時就我跟石三生兩人,才用了幾分鐘,而回去時卻足足用了大半個小時才靠岸。這時東方已泛魚肚白,依稀還能聽到遠處村裡的雞鳴聲。
七鳳輕車熟路地來到我家祖屋前,掏出把鑰匙找開門鑽了進去。我拉住她:你怎麼知道這是我家的祖屋還有鑰匙
你以爲我辦事會跟你一樣莽撞麼我們早踩過點了啦。七鳳屁顛屁顛地到最靠後的一個小房間,把自己的包翻了出來,拿出一條毛巾在我面前甩着,不然你以爲這麼破舊的老房子還能住人收拾得我腰痠背疼的。不要感謝我,請叫我雷鋒
我們諸家老屋雖舊,但索性房間挺多,一人分了一間,還給九尾也單獨弄了一間。我頭一沾枕頭就睡着了,卻總是能聽到流水的聲音,所以儘管這一覺我睡到了下午的六點多鐘,卻仍然哈欠連天。
起牀的時候,見七鳳正黑着雙眼睛打着哈欠坐在門檻上看夕陽。我走過去,同她並排坐着。
七鳳將頭靠在我的肩膀上,低聲道: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
既然夕陽無限好,何須惆悵近黃昏。我拍了拍七鳳的腦袋,不知道該不該告訴她她其實已經不在了。
七鳳轉過頭嘻笑:小豬,好端端的,你哭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