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冷小西以身、雙手擋門的激動樣子,像一副驚慌駭人的十字架,冷冷的釘在那扇門板上。
微微皺眉的何玉柔強扯出一絲笑意,“冷小姐,我難道不能看看我的兒子?”語氣冷涼,一反常態,“你這樣對病者的母親是不是有點放肆了?”
冷小西突然之間怔懵了,僅僅幾天的功夫,何玉柔那天晚上還信誓言旦旦的說要自己照顧楚天南,只是過一週多,她的態度卻是突然間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
愕然、吃驚的盯着何玉柔的那張臉,冷小西竟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她不明白明明如此擔心楚天南的母親,突然改變了主意。
“讓開,冷小姐!”何玉柔的聲音不鹹不淡,卻是極不友好的聲音,她怎麼能聽不出來。
焦急的小白望着冷小西的方向,她看到了小西姐眼中的一絲落寞與絕望。她擡手拽晃着阿強的胳膊,眸中一片憂慮道,“阿強,快想想辦法,看他們一個個想吃了小西姐的樣子。”
一臉黑青的阿強,不由的心裡一陣打鼓,可是他紋絲未動的拽着小白向後退了一步,眸中未有任何一絲慌亂。
楚仁江臉上覆滿了一層層的陰霾,“冷小西,如果你不閃開,小心我報警了。”他一邊疾言厲色的威脅着全身貼在門板上的冷小西,眸光陰暗。
“等一等!”何玉柔依舊一臉冰涼的望了眼身後的凌月夕,又望了望遠處一臉陰色的楚仁江,她淡淡,“楚董,希望你現在回到楚氏集團暫代阿南主持大局,我不希望阿南醒來看到一片混亂的楚氏!懷江臨終前講過,他的日不落商業帝國永遠爭爭不息!”
楚仁江氣得額上的青筋微微跳了下,不過馬上卻是一副沉穩的樣子,“老朽去盯着楚氏的近況!”說罷,鑲金的龍柺杖重重的一磕,胳膊微揚,向身後的保鏢一招手,緩緩的向着電梯的方向走去。
衆人紛紛一愣,都不知道何玉柔什麼意思。
一臉平淡鎮定的何玉柔再次把目光轉到身後的凌月夕身上,“夕兒,你剛剛飛回國內,太累了,先好好休息,世紀酒店的一家VIP8069套間,你可以去住,今天我先去看阿南!”
凌月夕一愣,不過馬上微笑着回答,輕聲細語,溫婉囀音,“謝謝伯母安排,”
何玉柔目光柔和的盯向四周的媒體,“”我只是來看望我的兒子,希望你們能夠讓我安靜的陪兒子說說話,你們想要的,已經拍下來,太隱私的如果各位看多了也不好,希望你們現在離開這裡!如果你們執意,我將會採取一些不必要的措施!
不溫不火,卻是字字火藥味十足。
呵呵,看來何玉柔居然簡單的就驅走了三路瘟神。
“冷小姐麻煩你讓開,難道我沒有見阿南的權利?”何玉柔的態度十分的冷淡,甚至超出了冷小西的所有想像。
“還有,明天我不希望在阿南的病牀前看到你的身影,”何玉柔居然下了通天文碟。要驅趕冷小西離開。
場景一片尷尬。
冷小西中的淚水,在眼角狠狠的充盈着,甚至只要稍稍一動,就要墜落下來的樣子,可是她卻拼命的守着那扇門,她和他希望的門,她甚至想和他化干戈爲玉帛……可是這扇門卻要現在嘎然而止,把他和她徹底的分離在了兩個不同的世界裡苦苦的爭扎。
那滴淚終於滾落下來,撐在門兩則的長臂卻是一直苦苦的架在水平的位置,身體像十字架般緊緊的貼在門壁下,“阿姨,你若是爲楚天南好,希望同意留下我照顧楚天南,這條命是我我欠他的。”
冷小西有一絲苦苦哀求的成份,她有一種直覺,儘管楚天南不喜歡自己的母親,可是他卻深深的壓抑着那份母愛的情感,有一天終會綻放。
何玉柔的眸光輕輕閃爍着,忽然想到什麼,臉立刻一沉,“冷小姐,你給楚家添的麻煩太多了,再說阿南曾經丟走的大少奶奶已經回來了,所以你可以安心的離開了,阿南自然有人照顧。”
這是逐客令嗎?冷小西的嘴角抽搐着,有一種被人狠狠的抽嘴巴的天堂,她笑了,甚至都笑出來眼淚來了,一身藍白相間的病號服,託着一盆嫵媚嬌豔的罌粟,在風中顫粟,“何夫人,如果阿南醒過來,如果看不到我,他會傷心,相信何夫人也會傷心!”她緩緩收起手臂,小白這才訕訕的上前。
渾身像散了架般。
走廊前再度恢復了以往的寂寞,所有有的人羣立刻煙消雲散。
扶過冷小西軟如一癱泥的身子,看着她蒼白的臉蛋,小白狠狠的瞪了阿強一眼,爲毛不讓自己上去把小西姐拉回來。
何玉柔雙眸盯着那雙瘦弱的肩膀,目光狠狠的一別,臉上的光澤悄悄淡下幾分,淡淡的嘆了口氣,護士打開了楚天南房間的門。
冷小西的病房裡,
背對着他們,她靜靜的望着一覽微弱的陽光,心情暗到了極點。
可是,現在自己連照顧他的機會都沒有了,他爲了保護自己險了丟了命,這個情,這份念,無論她怎麼還,她都還不清。
窗外乾枯一片的樹枝,在寒風中搖曳着,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
醫院,怎麼沒有香樟樹?
還有那個夕兒,是誰,真是楚天南過去的髮妻嗎?她的心再次隱隱作痛起來,自己還是替代品?
怎麼可能?
如果是真的替代品,他真的可以爲自己去死嗎?她有些不確定,那個夕兒好似一副降臨人間不食煙火的仙子,自己的臉色有些慘淡下來?
她的眸色越來越暗,連同那一抹陽光也漸漸的轉了方向,
忽然想到前天的預言,就是楚氏大廈前危機的那個畫面,不知道解決了沒有,貌似應該解決了,否則何玉柔不會風輕雲淡的來到這裡看她的兒子。
冷小西的心暫時還算安慰,可是何玉柔態度的轉變,還真是讓自己不解。
應該讓預言畫觀看一看,楚氏還會不會有其它的危機,到時可以告訴楚天南,畢竟楚氏集團是楚天南的這幾年打理的心血。
眸光中,預言畫面裡,秩序井然的楚氏員工正在各司其職的忙碌着。
楚仁江一臉深沉的拄着鑲金的龍頭柺杖,不鹹不淡的轉悠着各個車間,辦公室,其它辦事處,子公司……
原來畫面裡想讓楚會江主持大局的胖子董事,則畢恭畢敬的跟在楚仁江的屁股後邊,唯唯諾諾着。
……楚氏的股票還是一路飆升的態度,集團一片千秋盛景。
冷小西不禁笑了,心裡有了幾許安慰,看來楚仁江確實是在盯着楚氏集團的命脈處,否則楚氏不會這麼的安安靜靜。
楚天南醒來一定會更加高興。
病房門外,小白青着臉,握着小拳頭霍霍着,在阿強的眼前晃盪着,低吼着,“阿強哥,你爲什麼不幫助小西姐?”
質問,懷疑的眼神。
阿強抱着雙肩,吸了口氣,“大人的事,你們不懂,小孩子以後別問。”
“你……”小白氣得小臉zhang紅起來,小犟人一個“你纔是小孩子,我一點也不小,我很成熟!”她竭力的狡辯着,天天拿自己當小孩子。
挺起小小的胸脯。
阿強笑了,目光賊賊的掃過小白胸前那癟癟的樣子,“你都發育不成熟?還大人暱?”他取笑她瘦癟。
她氣得臉更紅了,迅速的扭過頭去。
不再理阿強,一屁股坐在門品的長椅上,側揹着身子對着阿強的方向,越想越生氣,乾脆不理他了,一小臉的怒氣。
阿強嘿嘿的盯着那個滿臉怒氣的小姑娘,不由的呵呵一笑,“我們幫也幫不得忙,而且還可能被楚仁江趕走,那樣就更保護不了你小西姐了,唯一的辦法就是楚少早日的醒過來。”
嗯,小白的氣微微消了下,心道,這還差不多。
“我看小西姐慘了,一個怪老頭左一個情人右一個情人的多難聽,還小三,難聽死了,我真是想上去幫小西扇扇怪老頭的腦子!”小白自言自語着,“還有那個膚白若雪的什麼月夕什麼的,她真的是楚少的大少奶奶嗎,我看怎麼不像,如果楚少喜歡她,他們爲什麼一直不在一起,一定是那個怪老頭,隨便扯一個女人回來,趁着楚少未醒過來,讓小西姐一生氣,就離開了楚少……”
砰,小白腦門上生生的捱了一記阿強哥的彈腦門。“昨天,我還以爲你傻呢?”
“是啊,我真傻,所以纔會……好了,不說了!”小白悄悄捂了下嘴巴,有些不好意思的垂下了頭,眸裡一片驚慌。
“看看,動不動就臉紅,害什麼羞啊,看看,越說越臉紅了!”阿強像逗孩子一樣的逗着小白,一邊嘿嘿的笑着。
冷小西聽到了外面的笑聲,不由的張望起來,門卻是關着的,她勉強扯出一絲笑意,但願天下有情人終於眷屬。
可是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幕,她不知道那個月夕是真的還是假的大少奶奶,不管自己是不是替代品,對她,對楚天南來說,今天發生的一切都是一個個致命的傷害。
她們之間不可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