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要求很簡單,第一,把我身上原來的東西還給我。第二,把我送回今天你把我劫持走的那個小廣場。”
“你的東西在你身前的雜物箱裡,我現在馬上開回去,大概半小時。”她十分配合。
他手上的槍繼續對準着她,一想到電影情節裡的各種意外,專門檢查了一下保險,是開着的。試着對自己身側的窗外放了一槍,瞬間強烈迸射的火光照亮她煞白的面容。他很滿意這種效果,“千萬別試圖跳車或反擊,車鎖已經縮死,你現在就試試,我打電話的時候不希望出現意外狀況。”在他執意之下她只好扳動車鎖,果然扣得死死的。
林歡找到自己手機後給葉知秋打了電話,“下午我被綁架了,現在正在回去路上,清點一下我們的人數看有沒有失蹤的。”
“大家都集合在一起,有七位長老下落不明,你自己小心,等你回來。”葉知秋簡短說了幾句便掛電話。
林歡問她道:“聽說你們還抓了我們七個人,要怎麼樣才能找到他們?”
那女的暗笑他的天真,表面上還是順從地道:“任務下達之後我們分成若干小組行動,互相之間沒有聯繫。我只負責抓你,其他具體還有幾人我不清楚,怎麼找他們更不知道了。”
“你過來的目的不就是和那兩人一起把我押走再和他們集中到一起?怎麼可能不聯繫?那幢房子周圍荒無人煙,裡頭別說吃的,連一瓶水都沒有。只能說明它是個臨時關押地點,你還有什麼話說?”
她緊緊抿着嘴脣,把車開上高架路。林歡嘆氣,“不說恐怕不行,我沒揍人的習慣,不過另外一個脾氣不好的就難說了。”他又拿起電話打給葉知秋。
葉知秋正欣賞着街口中心那座雙層古樸的花崗岩噴水池,一輛黑色的LEXUS停在他身前,林歡的臉從降下的窗戶露出。葉知秋開了後車門上車。林歡介紹道:“這位小姐知道我們其餘七人的下落,不過她不說,只好請您來和她溝通一下。”
葉知秋說句這樣省得麻煩了,彎腰站起身將頭伸到前座空間,對她道:“我看你只要一隻手握準方向盤就夠了。”忽然出手抓住她右手腕。一聲淒厲的尖叫在密閉的空間內繚繞激盪。葉知秋重新坐回座位。“如果儘快到醫院這隻手還救得回來,不過你得先帶我們到想到的地方。”
她的右手已垂了下來,整隻前臂和手掌變成深紫色,肌理也不細膩骨肉也不勻了。就像掛在上臂的一截沙袋,完全走形,軟塌塌的在上臂下晃盪。
林歡心下駭然,連忙勸阻道:“有話好好說啊!再來兩下你會殺了她的!”行駛中的車一下急剎車歪歪斜斜插在路肩,女人低頭趴在方向盤上咬緊牙關,冷汗直冒。葉知秋又將頭移到她耳邊,伸手繚起她裙子,一路硬扯直拉到大腿根,輕輕撫摸着,又嘆息道:“多修長的一雙玉腿!不過一隻腳也足以輪流踩油門和剎車。現在的車真好,我自己開車的年代還多帶個離合器踏板,非得兩隻腳開才成……”
林歡趕緊插口道:“不必這麼血腥,唉,你就說吧,利人利己的事還需要考慮什麼?”他也只不過扮扮紅臉達到更高級的恐嚇效果,對葉知秋道:“這腿要給你也弄碎了以後她還怎麼嫁人?”葉知秋把她座位上的頭枕整個扭斷,手掌在她光滑的脖頸項上游移,“嫁人?可以讓她丈夫照顧她一輩子。7截頸椎先兩兩180度錯位,然後12截胸椎,接下來5截腰椎……不會馬上死,不過最後一定要死。看你能撐多久。”
她雙目圓睜驚恐地喘氣,“在東貨運……碼頭,我帶你們過去。”
兩人在陸運碼頭入口下車,葉知秋看了一眼車內,“你有沒有辦法讓她昏過去?”
“有是有,你不讓她自己開車去醫院救治?”
“她那隻手臂徹底廢了,去了只是多花錢心情更糟而已。我知道你爲什麼容易情根深種。”他徑自向前走去,回頭招手讓他跟上,“你這樣的個性永遠不能擊敗我,因爲你優柔寡斷,見一個喜歡上一個,這些都是你的弱點。”
林歡快走兩步跟上,笑道:“現在換你跟着我,我知道他們的位置在哪。”反駁他道:“要按你這麼說每個人都有弱點,就說說我們之間的實力,現在的我可不比你差。”
葉知秋沉默看着他,過不久才嘆道:“終於還是讓你發現了……是什麼時候的事?”
“在聯合盛世大樓你根本不必勞師動衆來突破我做的那層金屬障蔽,事後我纔想到。第二次是你到鄭州檢查我的樣品,那時候我已經能將我的感應和任何金屬建立起聯繫,你的能力無法讓我的產品產生形變。”他接着道:“出國前不久我的研究又到了一個全新階段,創造出一種新物質,這種東西有等離子體的特性,能隔絕一切波段,甚至我自己也無法穿透。它最新的應用就是常溫超導體。”
葉知秋臉上沒什麼懊惱的表情,反而極有興趣地問:“不錯!能力會進化的異能者。那你如何阻擋我的攻擊?”
林歡笑道:“這種新物質現在就均勻自由地分佈在我的真皮層,雖然只有幾個分子的厚薄,但厚薄不影響這種新物質的特性。”
葉知秋點點頭,“你這麼老實原原本本道出肯定有十足勝算,那我真無計可施了。”他笑笑,“成爲新一代異能者中的最強者有什麼打算?”
“沒有篡位的打算。我不再堅持讓林晨來當這個掌門人,不過我反對葉風接任。”
“呵呵,誰都不能當難道你來當?你的個性不適合這個位子。”
“送給我我都避之不及。您可以終身留任,長老會議關於掌門任期的規矩可以改。”
“胡鬧,有空還是手底下見真章,真正打一場我看還是免不了,我也很想試試。我們先聯手把這些討厭的蟑螂踩死再說。”
“也好,有空再切磋。前面就到了。”
前方不到一百米是條橫貫東西的鐵路,裝卸站臺上有幾十人在忙着搬運七隻箱子,上面還打上了防止核泄漏危險的標誌。葉知秋和林歡兩人也懶得找掩護,大搖大擺直直向前走着。那些人其中幾名負責站崗的發現了陌生的闖入者,忙吆喝所有人回頭對敵。
葉知秋站定,用日語道:“誰是這裡的負責人?讓他過來說話。”
靠近站臺邊的列車其中一節車廂走出一人,看底下只有空着手的兩個人,怎麼看也不像能給自己添麻煩的。爲了節省時間乾脆直接下令道:“開火,兩給都給我解決掉。”所有人聞令拔槍射擊。沒有想象中的火光四射,只有無數的喀喀聲連響。手槍居然也會卡殼故障,紛紛伸手抽出背上的弗蘭奇SPAS。怎麼還是卡殼……一羣人呆立當場。
林歡低聲道:“不要動手暴露實力,當地警察馬上就到,你跟他們聊聊拖住他們。”
葉知秋點頭,對那名下令開槍的人道:“我們都是同盟,爲何要綁架我們的人呢?或者你們只是被受僱執行任務?錢我可以給你們,把那些箱子搬回站臺價格好談。”
這夥人確實只是被聘請來執行任務的職業僱傭兵,當然不知道他口中的同盟所指何物。發令者拔出大腿兩側的刺刀,其餘人看了也照着做。壞了他們這麼一場大生意,恨不得把這兩個走運的搗亂者剁成肉醬。火車頭拉響數聲汽笛,此時也開始啓程。遠處的警燈警笛的光影和聲波此時也逐漸向這接近。
一個是警察要來,另一個是火車要走,一羣殺氣騰騰的僱傭兵又陷入躊躇。那名領頭人審時度勢,只好一咬牙大聲道:“把最後兩箱貨弄進車廂。全部的人也給我進去,我們離開這裡!”
林歡站在原地拉住準備一衝而上的葉知秋,“讓他們走了更省麻煩,我留下我們要的東西就好。”
列車逐漸加速離站,中間那節運載“貨物”的車廂與前後的牽引緩衝連接裝置突然斷開脫離……搭上之前車廂的人伸出頭急得跳腳,罵罵咧咧一通就算了。上了之後的車廂的人就倒黴了;在車裡忽然感覺到火車停止加速,向窗戶外往前一望竟然發現火車少掉半截,紛紛跳車四散逃逸。
數十輛警車圍住了僅僅在場的兩人。葉知秋舉起雙手聲稱自己有外交豁免權,要求和現場最高指揮官談話。這件事最終有驚無險擺平,如果沒在關鍵的時刻來上幾手異能,肯定鬧得像幫派火拼,絕對無法如此平靜收場。
梅里康佛酒店頂層大會議室的燈光夜晚長明。
JEF董事長半明政、總經理數土紋、新日鐵董事長千速幌、董事入山幸等幾位日方核心人物打算在此通宵坐等,不等到最後一刻的好消息絕無法安心入眠。
自05年下了一手傷敵一千自損失八百的好棋,順利將鐵礦石提價71.5%成功壓縮中國鋼鐵企業利潤,今年又與中國寶鋼合資投入8億美金,年產150萬噸的汽車鋼板廠將於7月在上海投產。目前在中國又與鞍鋼、武鋼進行親密洽談圖謀更大發展。連續幾輪的動作發展順利,一切事態良好,直到……
聯合盛世這一手此舉將他們努力若干年一步步取得的勝利成果瞬間化爲烏有。阿賽洛集團毫無動靜便被聯合盛世吃掉,如今又企圖染指CVRD(巴西淡水河谷公司)。而印度塔米爾和新日鐵聯盟在中國爭奪合資市場上鬧得很僵,一直勢同水火,短時間內無法結盟。新日鐵聯盟現在唯一真正的盟友只剩下一起忍受煎熬的JEF。短短一個月不到的時間,原穩操勝券的世界鋼鐵老大在東奔西走中被弄得狼狽不堪。
早該堅信有支那血統的人不可相信……兩家聯盟五個集團全陷入了特殊合金這個美好的陷阱。希望議會那幫連爬進棺材都沒力氣的老傢伙趕快討論完畢,把該注入資金的法案儘快通過,否則這次真的要面臨滅頂之災。
入山幸衣袋裡的電話響起,原本就平靜的空氣此時更像結了霜。他聽完電話靜默幾秒看着窗外,忽一回身猛然將手機砸向落地玻璃。平整光滑的鋼化玻璃上的一點剎時綻出一團電子元件的碎禮花。“請原諒我的失禮。計劃失敗了,我們接下來要怎麼應對?”
原本的計劃是抓捕聯合盛世的要員——離開酒店一個抓走一個——然後用火車裝走,再通過停泊巴西港岸的日本船務公司帶回國內。這也是沒辦法中的辦法,至少讓對方投鼠忌器。CVRD的背景他們深深瞭解,但是對付起來的困難程度還是在想象之外。日本的外交手段一向也以金元外交爲主,但這次明顯遇到麻煩——聯合盛世提供給巴西政府的條件新日鐵完全開不出來。
在這種情況下也只好走向極端,至少能亂亂對方陣腳。從這陣的情報蒐集結果分析,聯合盛世高級談判團的任何一位成員都與美國聯邦高層有着千絲萬縷聯繫。能抓到手幾個算幾個,說不定能奏奇效。
場上四人陷入長時間的沉寂,入山幸又補充了一句:“這次失敗的行動也可能把我們的身份暴露了。”
半明政道:“JEF現在起和新日本製鐵駕駛一輛戰車,我們想聽聽千速會長的意見。”
千速幌手指敲着桌面,兩邊嘴角落到了最低點,“在最終沒有定案以前,巴西政府不會輕易得罪我們兩方,日本提出的經濟援助也非常優厚!”他將桌上的手機拿起又扔給了入山幸,“馬上跟防衛廳長官聯絡,我們需要習志野基地的反恐特種偷襲部隊私下過來一趟。聯合盛世代表團乾脆直接消失,讓CVRD的問題留給我們一家來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