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習慣的強大慣性,玩笑過後沒一會,張馨兒就打折哈欠,回宿舍午睡了。
“感覺馨兒剛纔的心情,忽然低落了許多。”柳柔冰看着張馨兒的背影說道。
楊笑林聳了聳肩,他倒沒察覺張馨兒的情緒變化。
更何況,張馨兒那大小姐脾氣,突如其來的爆都屬正常,有點情緒變化算什麼。
雖然覺得張馨兒似乎有點心事,不過她回去午睡,對柳柔冰來說,也是好事。
她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訴笑林,並且和他商量。
來到這幾天練習暖身體操的地點。
柳柔冰頗爲熟練的將暖身體操練了一遍,便停了下來。
“柔冰姐,怎麼就不練了?”楊笑林頗爲不解的說道。
按照他之前給柳柔冰的安排,在身體允許的情況下,每天中午都要練習兩遍。
難道柔冰姐身體不適?
想到此,楊笑林很是關心的問道:“柔冰姐,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還是昨天第一次上班,太累了?”
剛練完一遍暖身體操,又聽笑林關懷的話語。
此時柳柔冰從心裡,到身上,都是暖烘烘的,非常舒服。
她搖了搖頭:“笑林,我身體沒問題。只是有些事情要和你商量一下。”
“所以,今天就只練一遍了。”
柳柔冰說着,頗有些做賊心虛的看了楊笑林一眼。
笑林以男友身份陪她回家,可以說是她自作主張。
當然,這也是她入住楊笑林那套公寓的條件,說起來她也不算先斬後奏。
只是,這事情臨到明天回家了,纔跟楊笑林說,似乎有點突然襲擊的味道。
楊笑林早上就感覺柳柔冰有點欲言又止的意思。
現在聽她主動提出來,自然沒有絲毫意外。
“那我們去那邊亭子裡,坐下來慢慢說吧。”
柔冰姐如此鄭重其事,這事情看來不太簡單,估計要說上一會。
對楊笑林的提議,柳柔冰自然是點頭應允。
兩人在亭中坐下。
楊笑林對柳柔冰點了點頭:“柔冰姐,說吧。”
柳柔冰輕咳了一聲,以此來緩解心中的緊張和尷尬。
“笑林,是這樣的。”柳柔冰剛纔因爲做暖身體操,本能就有些紅的臉色,此時顯得更加鮮豔和紅潤。
“還記得我請你幫着應付柳竹時,我們扮演的身份嗎?”
楊笑林聞言一愣,這他當然記得。
說起來,如果當時柳柔冰不是急需一個人幫忙扮演男友,以應對咄咄逼人的柳竹和柳夫人。
她也不會情急之下,照着樹上貼着的廣告,給他打電話。
而那就是他們兩人認識的開始。
想一想,真的是充滿了偶然和戲劇性。
看見楊笑林微笑點頭,柳柔冰心裡的緊張立刻輕了許多。
無論什麼時候,只要看見笑林的微笑,都會讓她心情放鬆,情緒欣然。
“那時候,也被柳夫人告訴我父親了。”
柳柔冰露出一副愁眉苦臉的神情。
“所以,這次我們回去,笑林你還是要扮演我的男友。”
柳柔冰說完這話之後,就低下頭,有點不敢去看楊笑林。
她以爲笑林就算不生氣,也會很意外。
卻沒想到,楊笑林卻是笑着說道:“本來就該如此啊。”
“啊?”柳柔冰擡起頭,一臉意外之色。
“笑林,你早就知道了。”柳柔冰問完之後,臉瞬間變得更紅了。
她這句話,豈不是等於承認了自己,早就有了這個打算,不過直到現在,才告訴笑林。
哎呀,完了完了。
笑林肯定會認爲,我這是故意搞突然襲擊。
其實,我真的不是這麼想的,只是之前不好意思開口。
柳柔冰心裡一通自責和憂慮。
然而,再看被突然襲擊的楊笑林,臉上除了淡淡微笑之外,並沒有其他任何情緒。
“柔冰姐,這個屬於房東的售後服務。”楊笑林笑容一斂說道。
“我這個做房東,可是童叟無欺,信譽典範。”
看着笑林一本正經的說着玩笑話,柳柔冰心情也放鬆下來。
狠狠的白了楊笑林一眼,柳柔冰不友好奇問道:“笑林,你早就知道會以男友的身份,陪我回家啊?”
楊笑林點了點頭:“柔冰姐,你也不想想。我都在柳竹面前,自承是你男友了。”
“這次回去,又變成一個普通學弟,豈不是等於自扇耳光。”
“再說了,柔冰姐你那天說邀我去你家的時候,我就可以肯定,你這次回去,絕不只是看看父親那麼簡單。”
楊笑林語氣一沉,變得嚴肅了許多。
“就算你一開始想得那麼簡單,可是肯定有人不會讓事情變得那麼簡單的。”
柳柔冰看着楊笑林,她忽然覺得,笑林這個柳家的外人,似乎比她看得更加清楚。
這就是旁觀者清嗎?
她心裡默默搖頭,這絕不是旁觀者清那麼簡單,除了笑林眼光過人之外,也和她自己想法單純,簡單有關係。
想到此,她心裡苦笑起來。
其實這事情,應該早些拿出來和笑林商量。
以笑林的眼光和頭腦,估計早就拿出一套合適的應對方案了。
“笑林,你說我們這次回家,會遇到什麼情況。”柳柔冰問道。
雖然現在問有些遲了,不過從笑林剛纔說的話來看,他應該已經幫自己考慮過這個問題。
不經意間,柳柔冰已經我回家,說成了我們。
而且說完之後,她一點都沒覺得不妥。
楊笑林對此也沒察覺,點了點頭,開始幫柳柔冰分析她這次回家的情況。
“柔冰姐,我對你家的情況,瞭解得並不多。”
“所以,我只能按照你之前告訴我的,做一些簡單的分析。”
柳柔冰連忙說道:“笑林你儘管說吧,如果有需要的話,我可以補充你需要知道的信息。”
楊笑林不再廢話,說道:“柔冰姐,我覺得,你這次回家,最緊張的人,不是你,而另有其人。”
楊笑林第一句話,就柳柔冰聽得滿臉不解。
“笑林,你這是什麼意思?這次回家,還能有誰比我更緊張?”
“難道……。”柳柔冰看着楊笑林,道:“笑林你是說你自己?”
楊笑林頗爲無奈的搖了搖頭,看柔冰姐這表現,她之前估計根本就沒有這方面的思考。
“當然不是我,我的身份只是客人,是外人。我剛纔說比你更緊張的,是指的柳家內部的人。”
楊笑林這話,卻讓柳柔冰不太開心的皺起來了眉頭。
楊笑林見狀,心裡暗道:看來,柔冰姐心裡應該是想起了什麼。
然而,柳柔冰的下一句話,卻讓楊笑林現自己又高估了柔冰姐。
“笑林,你怎麼能算外人呢,你說這個話,讓柔冰姐很不開心。”
楊笑林翻了翻白眼,柔冰姐,拜託現在我們正在說正事呢。
你卻還在計較語言之間,那點細枝末節的東西。
然而,這在他看來細枝末節的東西,在柳柔冰眼裡,卻非常重要。
笑林居然說他自己是外人,那我在他眼裡,也是外人嗎?
楊笑林可不想讓柳柔冰思維繼續跑偏。
“柔冰姐,我覺得柳夫人應該比你更緊張纔對。”楊笑林說道。
柳柔冰微微一愣,隨即有些不可置信的說道:“笑林,她怎麼可能比緊張。”
“我這次回去,應該是她等待已久的機會纔是。”
很顯然,柳柔冰對楊笑林這個分析,不太相信。
也是自從父親生病之後,她被柳夫人給折騰慘了。
不但在家裡被柳夫人打壓,欺負。
逃到學校來,居然都逃不過柳夫人的逼迫。
要不是撞大運,認識了笑林這個房東,她現在非常可能,已經在柳夫人的威逼之下就範了。
所以,這次雖然父親病情好轉,但是一想到回去又要見到在她眼裡,已經是凶神惡煞般的柳夫人,她心中依然有一種戰戰兢兢的感覺。
這種狀況下,笑林居然說柳夫人會比他更加緊張,這讓她怎麼會認同。
“柔冰姐,你先別急,我說這話,自然不會無的放矢。”
“你聽我細細給你分析。”
雖然剛開始覺得笑林說的很荒謬,不過緊接着柳柔冰腦子裡又冒出笑林說的,肯定不會錯模式。
柳夫人給她的威壓與她對笑林的信任,此刻正在她的意識之中,激烈交鋒。
還是先聽聽笑林的分析吧,柳柔冰於是點了點頭:“笑林,你快說說,爲什麼你會覺得柳夫人會比我更緊張。”
“柔冰姐,你想想,柳夫人這一段時日,如此對待你,你父親知不知道?”
不等柳柔冰回答,楊笑林又問道:“你再想想,如果你父親得知你被逼得那麼慘,他又會有什麼想法?”
“而柳家,是你父親的地位更高,還是她柳夫人更高。”
聽了楊笑林的三個問題,柳柔冰卻是微微苦笑。
“笑林,爸爸的病情剛有好轉,我就算再委屈,也不可能把那些事情告訴他的。”
這就是柳柔冰心裡的無奈之處。
雖然她能肯定,父親肯定是站在她一邊的。
如果將柳夫人這段時間對她做的那些事,告訴父親,父親肯定會勃然大怒。
可是面對病情剛剛有點好轉的父親,她能說嗎?
如果是以前,她能依靠的只有父親,爲了不嫁給柳竹,她可能會向病情稍好的父親求助。
而現在,她有了另外一個可以依靠的人。
那爲了父親的病情,爲了心中的孝道,她的那些遭遇,就一點都不能告訴父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