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戲後,飯店裡曲終人散。徹底醉倒的陳澤言被送回了家。李長青被他那一拳打的臉上破了相,顯得十分狼狽。張雨欣也青紫着臉哭哭啼啼。
“別嚎了。”李長青一聲暴喝,“哭喪呢?”
張雨欣被他嚇的一抖:“今天這事要被傳出去怎麼辦?”
李長青皺着眉,緩緩在狼藉一片的房間裡坐下來。這件事雖說說出去也不過是風月之事,最多他一概推到那兩個人身上。但問題在於,一旦被霍廷鈞知曉了,又是在這麼一個風口浪尖,他近期所做的一切說不定都要被放到臺前。
“成事不足 ,敗事有餘的東西!”他罵了一句眼前這個早就哭的花容失色,讓人倒盡胃口的女人。
張雨欣要還口的話都到了嘴邊,硬生生的又憋了回去。不能再惹怒這個男人了,他是她現在要全力巴結的人。如果真的東窗事發,她被開除事小,涉及到泄露公司機密,可能要坐牢。
於是她忍着痛,幫李長青揉捏起肩膀來來:“我這不也是着急嗎?要不打個電話問問上面?我們得趕快拿到錢,遠走高飛纔好。”
李長青耷拉着腦袋,死氣沉沉的樣子。好一會才下定決心,打出了電話。
那邊是陰柔低沉的男聲,像毒蛇絲絲的吐着毒信,讓人不寒而慄:“聽說,今天你和偉光集團的人見面了?有什麼進展。”
李長青背後一涼,他無意識的摸了摸被打破的嘴角,讓痛覺使自己更清醒。
“霍總,今天的飯局沒有任何作用。偉光知道底價後,現在一直焦灼着,好像都在互相探試。”
男人低聲一笑:“霍廷鈞倒是挺沉得住氣。看來得試試其他的方式了,比如盛元的技術部門是不是應該派人去參觀下。”
李長青即刻點頭應和:“還是霍總想的遠,只不過今天……”
他完完整整的將今天的事一字不漏的向對面的男人報告。
那邊沉默了半晌,久的李長青背後都冒出了汗。
“你真是不小心啊。”霍廷雲深深的吸了口手中的煙,旁邊有女人纏上來,他一把扯下她:“利用女人,能成什麼事?無論如何要讓某些人閉嘴,不管是用錢還是……”
他將煙吐在女人的臉上:“如果讓我動手,我可就連你一起收拾了。”
掛了電話,李長青臉色更加陰沉不定,張雨欣湊上前:“霍總說什麼了?”
“去穩住李澤言,現在還沒到和他翻臉的時候。”李長青盯着張雨欣:“不涉及到偉光,我們這件事最多是場風流韻事。”
“記住,無論用什麼方式,否則我們都要玩完。”
回到家的楚嬌嬌呈大字型往牀上一躺。不過也才短短一個多星期,她的人生就發生了驚天動地的變化。以爲會長久的人,早就鬆開了她的手。以爲這輩子都不會相識的人,卻慢慢滲透到了她的生活中。
楚嬌嬌又想起霍廷鈞的臉。沉默時,工作時,認真時,微笑時,一楨楨,一幅幅都那麼美好,美好到她老是忍不住去想。
她用力拍拍自己已經微微泛紅的臉頰:“楚嬌嬌啊,楚嬌嬌。別再做夢啦,你們根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現在的你們只不過是無可奈何下的戰略合作而已。別想多了,徒增煩惱。”
這麼一想,她雖然覺得自己清醒了很多。但心裡不知爲何卻更堵的慌,索性起身,打開了設計草本,畫起了珠寶。
盛元集團今天發生了件讓人茶餘飯後可以拿來當談資的事。公關部部長的老婆找了過來。一進公關部,不分青紅皁白甩了同部門的張雨欣一巴掌:“敢勾引我老公?也不看看老孃是誰。”
女人和她丈夫一樣,同樣是五短身材,但比起瘦弱的李長青,她要壯的多。這一巴掌打的張雨欣耳朵嗡嗡作響,並不比昨天陳言澤的輕。她的臉立刻腫了起來,但卻並不反駁,只是嚶嚶的哭了起來。
她不敢反駁,用李長青的話來說,這只不過是一場戲。一場讓所有人即使知道他們的關係,也只會單純的認爲是一場簡單的三角戀的戲。爲此,他不惜在老妻面前自曝其短,也不惜因此而成爲同事口中的笑料。
最重要的是,她要帶着傷和被李長青老婆打的流言去陳澤言那邊哭訴,無論如何不能讓他離開她。
這邊原配打小三,這邊陳澤言酒醒來公司後就一直心不在焉。昨天他雖然喝多了,但記憶卻沒有缺失。發生過的一切,他都記得清清楚楚。此時,他打開了手機看着那兩張照片愣神,當時他只顧激憤,沒來得及注意發件人。
今天他才赫然發現發件人那一欄,清清楚楚的寫着楚嬌嬌的名字。
他想起楚嬌嬌當天的無故先離開, 又想起她突然放他鴿子,這幾天更是沒有音信。原來,她早就知道了,而且知道的還不少。
李澤言突然有些惶然,他不知道接下來如何去面對楚嬌嬌。從他內心來說,他還不想和楚嬌嬌分手,畢竟楚嬌嬌一直是他的夢寐以求,得來不易。更何況張雨欣那個女人根本就是個……
他咬牙咒罵了一句,準備好好請求楚嬌嬌的原諒。畢竟他是她的初戀,她肯定也不會捨得。
這麼想着,電話鈴響了,彷彿心有靈犀般,手機上出現了楚嬌嬌的名字。
他深吸了一口氣,接通電話:“嬌嬌。我……”
“分手吧。”電話那頭的楚嬌嬌先發制人,聲音冰冷淡漠。
陳澤言一句話被堵在了喉嚨口,等再想說話時,楚嬌嬌已經掛斷了電話,只餘下手機裡嘟嘟的忙音。
他煩躁的扔了手機,坐在原地一動不動。不遠處的初嬌嬌看着這一臉落寞的男人,心也開始微微發酸。
即使當時接受他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被他的執着所感動,但這段時間來她也是真心想要和他好好去經營這一段感情。沒想到,會以這種方式結束。
楚嬌嬌還在嘆息感情如逝水,就見張雨欣從門外走來,立在了陳澤言的身邊。
“澤言,事情不像你所想的那樣,我可以向你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