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清卜卦術,也太奇葩了吧!
我好奇的問,“你連一會兒要發生血光之災能算出來,那你能算出具體時間不?這樣我們……也好做準備。”
“還有半個時辰的時間,但我猜不到具體是什麼事導致的血光之災。白畫欒最厲害的太乙三爻牢已經被我們破了,這個牢的陣法被凌翊重新編排過,只有凌翊清楚其中奧妙,從而能正確的使用。”南宮池墨說的話實在是太深奧了,不僅我聽愣了,那個老者也愣了。
老者緩緩的在桌邊的凳子上坐下,“那……我就在這裡打擾各位了,希望……希望大家都能順利逃過血光之災吧。”
“老人家,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您?我看着你……又寫眼熟呢。”凌翊身子頎長,一雙冷眸有些犀利的俯瞰着這位老者。
老者模樣的黑影緩緩的擡頭,他有些茫然,“不可能,我從死了以後,就一直在這裡,從來沒出去過……”
“不,我說的是你生前。你記得生前,有沒有遇到過一個叫做連君耀的人?”凌翊摟着我也在桌邊的椅子上坐下了,他說話語氣平靜,卻是目光深邃的看着這位老者。
老者身子猛然一震,“你知道連家那個孩子!說起來你和他倒是有幾分相似……”
它突然就深深的看向了我,脣邊哆嗦了一下,“太像了……你和她太像了……你是小七嗎?都……都這麼大了!”
小七是誰?
我又是誰……
這個問題在我記清楚全部的記憶之前,就是一個迷。我甚至都不知道和自己有血緣關係的親人到底有誰,更不知道這個老者模樣的黑影說的小七,和我有沒有關係。
但是他認識連君耀,這就是問題的關鍵了。
在這個被幽都和陽間都遺棄的鬼域,居然都能碰到熟人,不得不說這個世間的緣分真的很難說。
“小七是誰?”我問它。
它頓了頓,似乎是在回憶之前的什麼事情,少頃才說道:“小七是我一手帶大的,雖然六七歲的時候,就離開了我。可我……還記得一些她的樣子。那時候她還小,可是真的和你很像,你是她嗎?”
“我……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小七,七歲以前的記憶我都沒有了。”我都不知道這是我第幾次向別人解釋,我已經不記得七歲以前的記憶。
“失憶了……”它的語氣有些悵然若失,嘴裡輕輕的嘆了一口氣,卻是喃喃出聲,“怎麼剛好就失去的是七歲以前記憶,世上真的有這麼巧合的事情嗎?”
我也覺得這世上沒有這麼巧合的事情,看着這個老者模樣的黑影,我特別想確認它到底是不是曾經認識的某個人,或者某個親人。
可它的臉已經看不清了,從漆黑的外表上,我感覺不到一絲熟悉的感覺。
我試探性的問:“我媽媽是叫姜穎嗎?”
“是……是!你怎麼知道這個名字的?”老者激動的問我。
我結巴了一下,才說道:“有次我養父母說漏嘴了……就……就提到過這個名字,也許我真的是你要找的小七呢。雖然……我可能不記得你了。”
猛然間,那老者通紅的雙眼瞟了一眼我的側臉,突然要求道,“能……能提一個要求嗎?你能把頭髮撩起來嗎?”
這個要求放在別的女孩身上,明顯是一個很無禮的請求。
可我的頭髮遮蓋了那隻帶了耳鑽的耳朵,我隨手一撩,那個老者的目光就變得十分驚駭。它一瞬間就大叫出來了,“這是……小七和唐家大少爺訂婚的信物,怎麼……怎麼在你耳朵上……”
看來這個小七的確是我,雖然不知道爲什麼我以前叫小七。
唐小七。
這個名字怎麼感覺有點隨隨便便呢。
我不想隱瞞這個老者,說道:“以前的事,我都不記得了。這耳鑽,是我……是我嫁進連家以後,連君宸才轉贈我的。”
我慢慢的回答他,感覺時間似乎已經過去了六七分鐘,距離南宮池墨說的什麼血光之災也快了。按我想當然的想法,那就是趕在血光之災來之前,趕緊逃離這裡。
而不是坐在這裡等死,可凌翊和南宮池墨都沒動,我不知道他們腦子裡到底有些什麼彎彎繞繞是我不知道的,只能老實在屋子裡等着。
“你……你嫁給連君宸了?”老者有些訝異,後來似乎又慢慢的接受了這些,“唐家遭遇了那麼大的變故,你……你失憶也是很正常的……”
我剛想解釋,自己其實不是嫁給連君宸的,就見凌翊微微搖了一下頭。心頭一下就明白了,這個老者和唐家頗有淵源,知道我嫁的不是連君宸,還不知道會是什麼反應呢。
這個想法一過去,腦子裡立刻有了其他的想法。
現在幾乎可以百分之百確定,眼前這個老者和我以前的親人有關係,我那些失散的親人的下落,也許問他就好了。
想到這裡,我心亂如麻,恨不得立刻就問它我家裡人的下落。
要知道血緣之間的那種冥冥之中的聯繫,那是時間和任何事情都斬不斷的。我的心幾乎是一瞬變得十分急躁起來,恨不得立刻就知道他們在哪裡。
過的……
過的好不好!
直接問這些,實在太唐突了。
話到了嘴邊,我反倒是剋制了那種衝動,先問這個老者的身份:“說了這麼多,還不知道您的身份呢。您……您和唐家,是什麼關係呢?”
“我……我活着的時候,姓成,他們都叫我成叔。算是唐家的管家,唐家落難的時候,小七你就失蹤了。”它大概是在鬼域呆的太久了,鬼域的時間還比外面慢,想起生前的事情有些子慢。
說話的時候,也是那種慢悠悠的,死氣沉沉的感覺。
一聽到是唐家的管家,我真的再也可住不住內心的衝動了,咬着脣問他:“你知道唐家的人最後都到哪裡去了嗎?您……您爲什麼又會在鬼域呢?”
我心裡頭最害怕的,就是唐家人也會出現在這鬼域裡。
這樣就代表着,我的家人也全都被害死了,希望這樣的事情千萬不要真的發生。
“對啊……我爲什麼會在鬼域呢?我……”那個老者似乎是還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來的鬼域,一下就糾結起來了。
它臉上是一片漆黑,根本看不清楚它臉上有什麼特殊的神態,只覺得它說話的語氣和聲音十分的蒼涼。
南宮池墨在這時候拉開了袖子,他身上的衣服還是溼噠噠的。袖子下面居然還是那塊被改裝過的手錶,錶盤上的指針在轉動着。
盯着指針看了一眼,他說道:“來了,卦象上的血光之災來了。做好準備……”
“血光之災到底代表了什麼意思?爲什麼非要在這邊等着呢?你們……你們是不是串通了什麼計劃?”我覺得他們兩個就把我當成白癡來耍,什麼都不告訴我,弄得我有些的生氣。
南宮池墨這一回不打算隱瞞我,“這次血光之災,和解決鬼域的事情,有莫大的關聯。如果避開了,也就是錯過了這次機會。我希望事情能一次解決,否則陰間那邊再沒人管,就大事不妙了。”
這一招,算不算是破釜沉中?
我不知道血光之災,到底嚴重到什麼地步,手破了一點皮,叫血光之災。腦袋掉了也叫血光之災,反正只要見了血就叫血光之災。
難怪鬼蓮子會算出南宮池墨是這次鬼域之行的關鍵,他會三清卜卦術。只要凡事跟着他的卦象走,總不會有錯。
只是學習卜卦之術,爲的是別人,自己付出的代價卻實在太大了。
“原來是這樣,你們怎麼不早說呢?”我話中有些責怪的意思。
南宮池墨看了一眼凌翊,沉聲說道:“我也沒告訴他,卦象中的東西比較模糊。所能占卜到的也只有這些,提前知道也沒什麼用。”
我看了一眼凌翊,他倒是一臉的輕鬆和鎮定。就好像接下來要發生的血光之災,就跟過家家一樣,手裡把玩着桌子上的茶杯。
靈體是喝不到水的,可是卻能品嚐食物和茶水中的精華。
而被吃過的水和食物,還會保持着被吃以前的狀態。
就像是之前連君宸帶在身邊的揹帶褲小鬼,它就是幫忙把咖啡裡的瀉藥全喝了,連君宸在喝的時候就沒問題了。
忽然,他將杯子放下,眸光落在那老者身上,“成叔,殺你的是不是一個女人?”
“女人?”老者聽到這個立刻好像回想起什麼,驚叫道,“是一個女人,那天晚上,小七失蹤了。她闖進來,把我……把我殺了……”
“那唐家其他人呢?”我心一緊,連忙問道。
唐家都有管家,算是一個大家族了吧?
這樣一個家族消失,總歸有什麼蛛絲馬跡。尤其,是在我命格被改之後,我家裡人就這樣失蹤了,到底是誰幹的。
他們又去了哪裡呢?
那老者模樣的黑影,突然一下抱住了腦袋,似乎回想的非常痛苦,“老爺臨走前,有交代我一起走,他們去了……他們去了……運……咳咳咳……”
玄燈村外面突然就涌進了一團有一團的白霧。
白茫茫的鬼霧從四面八方,如同有生命一樣在玄燈村擴散,而且瀰漫的速度非常的快。須臾之間,就把整個玄燈村給覆蓋滿了。
那白霧到了那大坑之上,迅速就把大坑的位置,也隱匿到了白霧中。要是事先不知道那邊有個坑,走過去,就是掉進深淵裡萬劫不復。
那老者說話正說得一半呢,就被進來的白霧嗆得直咳嗽。
就聽耳邊的南宮池墨緊張的喊道:“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