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所房子裡,除了子嬰就只剩下我們唐家人。
我們唐家人如果中降頭術的話,那一定會提早發現的,畢竟大家都是精通陰陽玄學之輩。就算爭不過下降頭之人,最起碼不會茫然無知,完全不清楚自己中了降頭。
怎麼都沒聽他們說起過?
還是已經有人不小心着了道一直瞞着大家呢!
“倒黴蛋來了,真是夠倒黴的。”張叔在鬼蓮子之上若隱若現的人臉,在此時此刻就看向了門口。
唐俊站在門口,手裡端着一個銅色的托盤,“小妹,我看你不在房間,就知道你會在這裡。我給你準備營養早餐,趁熱吃點。”
難道中降頭的會是唐俊嗎?
看着唐俊臉上那溫和的笑意,我心頭一痛,緊張的從牀上跳下來,“四哥!”
可是心情也很複雜,如果他中降頭,我爸爸不可能不發現的。尤其是這幾天,我們這些人全都朝夕相處呆在一起,唐俊有什麼事,絕對不會不被人發現的。
唐俊似乎是沒有從我身上發現任何異變,端了托盤就進來。然後,在他身後多了一個人影,這個人影十分的高大。
他手裡端着一碗只瓦罐,臉上也是帶着微笑,“小晴,你現在有孕在身,我親手幫你煲的湯。你快點趁熱喝了,別讓肚子裡的寶寶餓肚子。”
是……
是劉大能!
看他的面部情況,臉上的確瀰漫着一股黑氣,這股陰鬱之氣更是環繞着他的周身。
難道中降頭的是劉大能?
“大能哥哥,你怎麼來這裡了?”宋晴感到了十分的意外,臉色變得煞白異常,她的眼中已經閃過了一絲驚恐和害怕。
他端着湯,在宋晴牀邊坐下,用勺子從小型的燉罐中舀出了湯,“連先生給我的電話,說你搬過來了,我就過來照顧你。”
宋晴老老實實的喝了一口湯,然後將手指頭扣在了劉大能的手腕上。
劉大能被宋晴這個舉動嚇了一跳,不過看到宋晴臉上嚴肅的表情,還是笑着把手裡頭的瓦罐放在牀頭櫃上。
宋晴診完脈,沉聲問道:“你……你中了降頭術?”
“是啊,不過並沒有大礙,我的道術是爺爺親傳,絕對不會出錯的。”劉大能摸了摸宋晴的髮絲,隨行的笑道,“不過是幾個港商請的不入流的降頭師而已,早讓我反擊回去了。身上降頭雖然沒有徹底解了,對身體也沒什麼影響麼。”
“的確不是很厲害的降頭術,應該是些烏合之衆。”宋晴放心的將手鬆開劉大能的手腕,攤開另外一隻手的掌心,“紅叔,你來看看大能哥哥,身上的降頭是否又危險。”
“沒有危險,都是些不入流的把戲,姑爺道術很高,直接就給鎮壓了。”紅叔十分欣慰的答道,“想來是老張這個笨蛋算錯了!”
張叔強調了一句,“我纔不會算錯呢。”
“那你剛纔說中降頭的倒黴蛋死定了,你看看他還不是好好的麼?”紅叔把張叔的臺徹底拆了乾淨。
聽到紅叔這句話,我微微鬆了口氣。
只要劉大能沒事就好了,別的事情對我來說,都暫時沒有關係。
宋晴很是不解,“那幾個港商針對你做什麼?”
“就是一塊地皮麼,要跟我搶。我爲了君耀大哥,也要把它搶下來,誰知道他們就懷恨在心。請了降頭師來對付我……”劉大能有些發憨的撓了撓自己的頭,眼底深處卻藏着一絲銳利。
能跟港商搶地皮,說明他很有經商頭腦。
這呆頭呆腦的樣子,多半是劉大能的一種保護色。
反正凌翊手底下好幾家公司,我都暫時交給劉大能去管。至於鷙月,他拿着這些資產除了揮霍,就幹不了別的事。
到最後錢都燒完了,只能回幽都打醬油了。
反正公司發生什麼事,劉大能都會發郵件過來,我偶爾會看看,但也不是每一封都看。
宋晴也是鬆了口氣,將鬼蓮子收進口袋裡,單手摟住了劉大能,“你沒事就好,張叔剛纔說的很嚴重,所以我才覺得緊張了。”
“爲了你我也會讓自己好好的,咱們的寶寶,也是這麼認爲的,對不對?”劉大能大概也就是順嘴帶了一下宋晴懷中的寶寶。
誰知道觀用在這時候,甜甜的說話了,“是呀,爸爸,我和媽媽都很需要你保護。”
劉大能愣住了,整個人跟雕塑一樣好似凝固住一樣。
半晌,才問:“剛纔是誰喊我爸爸?”
宋晴撲哧一笑,“是我們的寶寶啊……”
這個畫面很是溫馨,讓人根本不忍破壞,也只有安北會執着的一定要把三十卷的法華經全部都念完。
我跟唐俊說:“四哥,我們還是出去吃飯吧,別打擾人家一家天倫之樂。”
“真是羨煞旁人,三口之家其實也挺讓人羨慕的。”唐俊單手拿着托盤,緊緊的牽着我的手,把我帶下樓去。
我同他開玩笑,“四哥有什麼好羨慕的,娶個嫂子回來就好了。”
到了飯桌前,唐俊把托盤放在桌上,沉了面孔看着我,“小妹,你應該清楚我,我根本就不配擁有任何家庭。我……我不想耽誤任何人……”
“四哥……”我輕輕喚了他一聲。
原想勸勸他,可突然明白,唐俊這種是心病,勸不好的。他總是嬉皮笑臉僞裝自己,其實他內心深處也是苦的很。
看似十分好色,可是這麼多年,也就是他一個人。
至少從我和他相認以來,沒有見過他真正碰過那個女孩。
坐在飯桌前吃飯,唐俊就開始做鬼臉逗我笑,“妹妹,你這點玩笑都開不起。你四哥什麼人,什麼樣兒的媳婦找不到?”
“你就知道貧。”我看唐俊耍貧嘴,心情也忍不住開朗了。
於是,就問他:“哥,那縷意識現在在誰那裡?”
唐俊從口袋裡掏出一隻玻璃瓶,瓶蓋上還貼了小小一張的符籙,“喏,伯父說了,這東西是你哭着喊着要留下來。要是惹了什麼禍,也讓你自己擔着,千萬不要連累家人。”
“他的意思是,給我保管?”我接過這個瓶子,繼續的吃起來,“子嬰呢?還有爸媽人呢……怎麼一早上,就沒見到他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