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麼名字?”和江離塵等人瞭解了一些情況之後,李毅便把住在縣衙大堂的那個身穿捕快服孝子提了上來,他要問一些事情。
“小的名叫魏江!”那捕快坐在李毅的對面,雖然面上有些誠惶誠恐,但是他的眼珠卻是滴溜溜的四處亂看,頗有些賊眉鼠眼,獐頭鼠目的典型風範!
李毅嘴帶笑意,眼神微眯,讓魏江有些捉摸不透,不知道這位知縣大人要做什麼,然而,李毅一開口,便將魏江震懾住了。“魏江?那好,我問你,你這身捕快的衣服是從哪裡偷來的啊?”
魏江撲通一聲就跪下了。“偷?哎呦喂,縣令大人,冤枉啊,我可是正兒八經的捕快,這是上上任親自封的!”
“哦?說清楚點!起來說話!”
“是!”魏江顫顫悠悠的站了起來。“嗨!想必縣令大人您也知道,這金陵城就是四大家族的天下,所說陸陸續續來了幾任知縣,但是都鬥不過他們,而我就是被上上任知縣召爲捕快,想要對抗四大家族,但是後來這縣令失敗了,被拉到了長安,據說”已經回家種地了。他走之前,便讓我幫他看家,哦,也就是您去的縣衙,於是小的便將一家老小搬過來住了,後來新任知縣來了以後,壓根就沒想過當這個縣令,所以,也就沒管我們,小的就只能繼續給上上任縣令看家,繼續做我的捕快,不過,按我大唐律法,縣令換人,班底卻不用更換,所以,無論誰當這縣令,我都是捕快!”
“哦?呵呵,你還懂大唐律法?”
魏江摸了摸腦袋。“嘿嘿,小的大字不識一個,哪懂這個小,這是小的用三十文錢向街西頭劉秀才請教的。”
“荷,你小子夠下血本的啊!”一百文錢,對於一個連住處都需要借宿的人來說,確實是一筆小鉅款了,最起碼打聽事情絕對是高價了。
魏江眼珠一轉。“嘿,這關係到小的的身家性命,怎麼不下血本,要是不問清楚,小的這捕快當心不安,房子也住的虧心,甚至連朝廷給的俸祿都不敢領。所以,這錢必須得花。”
李毅饒有興趣的一問。“你還能領俸祿?不是縣衙名存實亡了嗎?你上哪領俸祿去?”
“是這樣,上上任縣令走得急,在家裡留了幾十貫,這些年我便按照自己的薪俸自己給自己扣了!”
“霍,你小子夠聰明的啊,那就你自己,其他人呢?”
魏江無所謂的道:“嗨,新縣令一走,他們便直接投靠三大家族了,那還看得上這點兒銅錢。”
“那你爲什麼不去?”
“嘿嘿,我要說我答應了上上任縣令大人替他看家,也就是縣衙,您肯定不信!其實,我只是爲了這座房子而已,我以前的家太破了,我倒無所謂,什麼地方我都能睡,但是我娘年齡大了,身體也好,我不能讓他受那個罪!”
“恩!你的孝心本官是見識過的。不過,你就這麼堂而皇之的住在所謂的縣衙中,四大家族不找你的麻煩,而且,今天你把四大家族的事情都說了出來,你就不怕他們報復你?”
“大人,如果您是四大家族,您會找我麻煩?那個縣衙你也去過,說是縣衙,其實就是個稱呼,哪有什麼實在意義,而且,您認爲四大家族中會和一個潑皮無賴過不去?最主要的是,我和您說的這些,基本上是衆人皆知的,沒什麼大秘密!”
“哦?這麼說,你知道一些秘密?”
“嗨!大人,我要是知道什麼秘密,我還能活到現在?其實明說了吧大人,四大家族做的事情基本都是公開的,沒什麼見不得人的,他們之所以不怕,就是因爲他們知道,金陵這地方是陛下眼中的棄子,這地方越亂,陛下越開心,只要這地方不繁榮,就沒人來管這裡。”
李毅眼神一驚,沒想到魏江竟然知道的這麼多?按照以前,李二卻是怕這裡發展起來,成爲第二個京都,畢竟這裡是四朝古都,要不是經過李毅的勸說,這裡還真可能發展不起來,歷史上也確實如此,有唐一代,金陵確實一直都處於被打壓的狀態,始終沒發展起來,直到,宋朝纔有所緩解。
“你小子知道的還挺多啊?”李毅莫名的一笑。
魏江一看,就知道李毅誤會了。“哎呦大人,小的早就說了,這金陵一地,根本就沒有什麼秘密,這些事都是大街小巷傳遍的,不新鮮!”
李毅一愣,顯然沒想到這點,怪不得他在酒館吃飯的時候發現這裡的人如此的不自信,原來都知道自己生活的地方是一處永遠也發展不起來的遺棄之地,能有自信就怪了!
李毅心中微微一嘆。“魏江,照你這麼說,我來這裡的事情,已經被四大家族知道了?”
魏江撓撓腦袋。“嘿嘿,大人,估計您一進城的時候就被發現了,普通人可沒有一百人的家將!”
李毅微微苦笑,自己自以爲做得很是隱秘,沒想到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在人家的掌控之中。“那他們爲什麼不來找我?”李毅很是奇怪,不知道四大家族爲什麼一直不來找自己,不論如何,自己都是新任縣令,他們不出來,實在有些說不過去。
魏江撓了撓頭,欲言又止。
李毅微微一愣,失笑道:“你小子放心說,本大人沒那麼小氣,今天無論你說了什麼,我都不會怪罪你!”
“嘿嘿,我相信大人,從大人對我孃的態度上就能看出來,大人是個好人。既然如此,那小的就直說了,小子不會繞彎子。大人,小的以爲四大家族是在等你像前任知縣一樣,親自上門呢!對於他們而言,金陵一地,無論誰來當這個縣令,他們都無所謂。”
李毅眼睛一瞪,眼神凜然,心中冷笑,原來如此,自己在這邊如臨大敵,人家那邊根本就沒拿自己當回事。可笑!哼!不是等着小爺上門嗎?哼哼!
李毅的怒意只是一瞬間,便收了回去,看着面前坐着的魏江,李毅微微一笑。“行了,魏江,今天算是麻煩你了,你小子表現不錯,本大人決定了,你依舊是捕快,那座院子和上上任知縣留下的幾十貫銅錢也都一併賞給你了。”
魏江立刻作出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多謝大人提攜,小的以後定以大人馬首是瞻!”
“恩!退下吧!”
魏江向李毅行了一禮,便退了下去。
魏江走後,李毅收起了笑容,站起身,摺扇一打,微微嘆道:“你們覺得此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