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之所以和李毅說這些,就是爲了打趣李毅。但是,另李恪意外的是,李毅聽到這些後,不但沒有絲毫惱怒,反而露出一絲笑容。
李恪呆了呆,然後猛地一跺腳。
“我知道了,你是故意的。”李恪大聲喊道。
“哦?何以見得?”
李毅似笑非笑道。
“靠,你這是什麼表情?難道我猜錯了?”
“你說呢?”
李毅突然嘴角放大,略微低頭,眼神向上斜視,看着李恪,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
李恪渾身直冒雞皮疙瘩,李毅的笑容居然越來越可怕,本來是笑,卻居然越來越陰森,讓人不寒而慄。
“噠噠......”
李恪只覺得一股陰氣上涌,居然忍不住牙齒開始打顫。
李毅見此,猛地收回表情。
“行了,看你嚇那個樣子,這人生如戲,全靠演技,你還差得遠着呢?”
“李文庸,我要和你拼了!”
李恪見李毅居然在耍他,頓時惱羞成怒,伸手就要和李毅拼命。
李毅嚇了一跳,急忙伸手阻止。
“打住,別嚇到孩子!”
李恪愣了愣,卻還是止住了身形。
李毅鬆口氣,然後白了李恪一眼,道:“多大的人了,還這麼衝動,再說了,你又打不過我。”
李恪眼神冒火,咬牙切齒的看着李毅。
李毅笑笑。“得,這就當對你的懲罰了,拿你妹妹的幸福威脅你的親妹夫,虧你想得出來,這要是讓長樂知道,你就不怕他傷心?”
立刻聞言,頓時尷尬的撓撓頭,也忘記了生氣。
“咳咳,我只是開個玩笑罷了。”然後,他突然想起這事,忍不住道:“不過,說真的,你能不能把藏獒給我兩個?”
“你要藏獒幹嘛?你見過?”
李毅疑惑道,據他所知,這幾個藏獒,除了趙掌櫃和幾個小廝見過以外,就沒有其他人見過,李恪爲何會如此上心?
“當然,不就是藏獒嗎,本王怎麼會沒見過?”
李毅見其不似作假,疑惑道:“你在哪見得?這藏獒可不是咱中土之物。”
“呵呵,上次國慶大典,番邦來朝時,吐蕃國師祿東贊曾經拿藏獒賄賂過本王,不過被本王給拒絕了。”
“祿東贊?他賄賂你幹什麼?”
“不知道,他沒說目的。本王看他不像好人,就沒收他的東西。”
李毅心中閃過一絲疑慮,然後一聽李恪沒要東西,頓時氣得直跳腳。
“敗家子,你就是個敗家子。”
李恪被罵的發矇。
“本王怎麼了?本王爲人清廉,不收賄賂,你不誇我也就罷了,怎麼還罵我?”
李毅搖搖頭,看李恪的目光,都有些恨鐵不成鋼的味道。
“你啊,你身爲王爺,那祿東贊既然要賄賂你,那手筆肯定小不了,你居然拒絕了。蠻夷的東西,不要白不要,更何況那還是藏獒?”
李恪眼神一正。
“不對,毅哥兒,那祿東贊顯然沒安好心,本王豈能受他誘惑?毅哥兒,,我可告訴你,這受賄錢財,可是不義之財,花着都燙手,再者說,你也不差錢,你可不能因小失大啊。”
李毅有些無語,對李恪的死腦筋很是不屑。
“你啊,真是死腦筋,我要是攤上這事,我絕對手下祿東讚的禮物,而且事後你父皇不但不會怪罪我,還會誇我。”
“這不可能!”
李恪搖頭表示不相信。
“我真懷疑你是不是李恪,身爲一個紈絝,連這點套路都不懂。算了,今天我就教教你。”李毅抱着武萌,重新坐下,開始慢條斯理的分析。
“首先,祿東贊上門行賄,還是如此的明目張膽,你說這是爲什麼?”
“當然是爲了拉攏我,讓後讓我幫他做事。”
“哼,我猜猜,那祿東贊應該只去了你那裡,而沒去太子和越王那裡吧?”
李恪一愣。
“好像真沒去,你怎麼知道?”
“哼!虧你還是皇子,那祿東贊已經知道,我大唐對吐蕃已經有了戒心,她的一舉一動都被人監視,所以,無論他賄賂誰都沒什麼作用,那麼,她一定會想着在長安搞破壞。他之所以只行賄你,就是想挑撥離間,你想想,外使來朝,不參拜太子和越王,反而拜訪你這個經商的王爺,你大哥和四弟會怎麼想?”
“這......”
李恪突然想到,最近這段時間,李承乾和李泰對他的態度確實有些曖昧,甚至說話間還有些戒備和審視,他本來還疑惑,現在看來確實有些明白了。
“祿東贊賄賂你,第一個目標就是挑撥你和其他兩位王子的關係,只要把你拉下水,那長安就很可能陷入內亂,吐蕃就可以趁虛而入。好在,你還算有覺悟,沒有收祿東讚的橄欖枝,沒有弄出太大的風波。”
李恪一聽,長舒了口氣,後背都冒出了冷汗。
“好險!”然後,他猛地擡頭,看着李毅,不明所以道:“那你還讓我收下賄賂?”
李毅搖搖頭,接着道:“你的做法雖然沒錯,卻屬於蠢人做法。你只是拒絕賄賂,雖然避免了無妄之災,卻還是讓太子、越王殿下心中有了疙瘩,甚至還讓你差點再次被捲進去。倘若你按我說的做,你當時虛以爲蛇,收下祿東讚的好處,順便套出祿東讚的話,這樣不但能問出吐蕃的陰謀,還能抓住祿東贊這條線。你要知道,像祿東贊這種人,做事必然會有萬全準備,他賄賂你雖然旨在挑撥離間,但卻也不是無的放矢,他或許真的想在長安搞些事情,卻被你拒絕,弄得無疾而終。”
“然後呢,我收下賄賂之後呢?”
“真笨,這東西你雖然不能留,但你可以運進宮,送給你父皇啊,這樣一來不但讓祿東贊賠了夫人又折兵,還能讓你父皇對你刮目相看,甚至能套出祿東讚的陰謀。你父皇知道了此事,必然會知道祿東讚的陰謀,自然也會替你擺平麻煩,太子和越王,也就不會怪罪你。甚至,你就算暗中貪些好處,你父皇都不會怪罪你,這可是一箭四五雕,是不是比你高明?”
李恪沉默半晌,突然幽幽說了一句。“毅哥兒,你真陰險。”
“滾!”
李毅揮揮手,打發走了李恪。然而,他心裡卻對這件事,打起了提防,就像他說的,祿東贊絕不會無的放矢,他既然找到了李恪,就絕對有他的目的,可惜啊,被李恪白白錯失了良機。
李毅不禁暗歎,這祿東贊果然不愧是老狐狸,他還納悶,祿東贊當初爲什麼不拜訪他,看來,這老傢伙肯定心中有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