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帖?這是拜帖?
江離塵三人和冰玉都有些凌亂了,他們實在想不通,李毅今天是怎麼了?怎麼說的話一句比一句驚人?這哪是拜帖啊?這簡直就是戰書啊!
不過三人現在都不怎麼敢說話了,江離塵說了一句,李毅就要和四大家族硬懟;冰玉說了一句,李毅就給人家下了戰書;那如果其他人再來一句,李毅是不是就直接率軍殺過去了?不過李毅就算是想率軍,他也沒兵啊?潤州倒是有大軍,但是潤州刺史是王雄,那是世家的人,怎麼會搭理李毅?而金陵城內上百個捕快還都掌握在四大家族手中,李毅雖然帶了一百家將,但是分得分,散的散,都有去處了。就剩下不到五十人在江離塵手下受虐。
而且,四大家族最大的依仗不是捕快,而是他們在金陵城的號召力。四十年來,他們早就已經把金陵發展成了自家後花園,可以說,這金陵城有數百人乃至上千人都是他們的人,只要四大家主一聲號令,這些人隨時都能跳出來製造一場民變,到那時,縱使李毅有七十二變,也只能束手就擒。
四人把擔心都寫在了臉上,但是,卻沒有一個人敢說話,他們雖然很相信李毅,但是這一次,他們心裡是真的沒底了。
看着衆人擔心的目光。李毅自信一笑:“呵呵,怎麼了?放心吧!就像我跟君豪說的一樣,四大家族現在是自身難保,他們的目的,只是想把自己賣出個好價格而已!所以,他們,鬧不起來!也不敢鬧!”
冰玉將手伸到桌下,找到了李毅的手,僅僅一握,同時疑惑的看着李毅,她也怕李毅是因爲一時衝動。
感受到了冰玉的擔心,李毅給了並與一個安心的眼神。冰玉一看,便知道李毅心中有譜,遂不再多言。
“行了,就這樣吧!拜帖就交給冰玉來寫吧!冰玉的文采我還是信得過的!”
冰玉臉色一紅。“哪有,少爺就嘲笑人,在少爺你面前,誰敢說自己文采好?”
李毅連忙擺擺手。“行了,你就別謙虛了,寫這東西,你比我擅長多了。”李毅說的還真都是心裡話,你要是讓他抄兩首詩,他仔細想想,還真能憋出幾首,但是要讓他自己編文言文,那他就真的不會了,什麼之乎者也之類的,他是真的一竅不通。
“哦!對了,冰玉,你一定要把我的意思寫明白,語言華不華麗是其次,但是一定要霸氣,把捨我其誰的其實寫出來,要讓他們感受到,不服者,殺無赦!”
冰玉點了點頭。到這時候,他們也不勸了。主將都把計策定下了,他們要做的就是服從!
“哦!對了,一會你們把魏江找來,咱們這齣戲,還需要他來配合!”
“是!”三人急忙點頭答應。
吃過飯,江離塵繼續訓練剩下的四十多個家將,這些都是他精挑細選後留下的,李毅帶的這批人本來就都是精英,而且還都是年輕人,否則的話,就不止一百人,堂堂衛國公府,家將還是有不少的。所以,江離塵精益求精,在一百多人中選出了四十五人。剩下的都被扔到玻璃窯中去了。
謝君豪出去找魏江去了。雷剛在等冰玉的拜帖,而冰玉則是在寫拜帖,只有李毅一人趟在搖椅上閉目養神,也是在思考着什麼。
一刻鐘後,冰玉寫好了拜帖,交給了雷剛,雷剛拿着信,便馬不停蹄的離開了。
“少爺,爲什麼要讓雷剛去?他的脾氣太暴躁了,容易壞事啊!”看着風風火火離去的雷剛,冰玉有些擔心的道。
“哈哈,讓他去就是要讓他鬧事的,咱們這些人,也就雷剛性子最暴力,做事最霸氣。咱們既然要下戰書,就要下的乾脆霸氣。如果找一個畏首畏尾的人去,還不如不下這個戰書。說白了,我讓雷剛去,就是去砸場子的。”
冰玉小嘴微張,頓時啞口無言,他還是第一次見到李毅如此霸氣的一面,不過,這樣的男人,對女人確實很有殺傷力,至少冰玉已經淪陷了。
......
又過了片刻,謝君豪也回來了。魏江的家離這裡本來就不遠,而且魏江也一直在等李毅召見,所以,謝君豪一去,就找到了他。
“小的魏江,參見大人!”
“恩!起來吧!魏江,知道我找你來有什麼事嗎?”李毅其實一直覺得這是一句廢話,但是他也覺得,說這句話,感覺確實不錯。
“回大人的話,小的不知!”魏江是真不知道這位小大人的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其實他一直在等李毅的動作,無論怎樣,他都是希望李毅能勝出,這樣的話,他才能更進一步。但是李毅一個月來沒有任何動作,這讓他很是疑惑,他實在搞不懂李毅的套路,不過他和四大家族的人一樣,都知道李毅絕對不簡單,所以,他對李毅不敢有絲毫的不敬。
“恩!我問問你,我記得你說過,上上任知縣曾經到長安去狀告四大家族,那,他可有什麼證據?”
魏江以前就是上上任知縣的心腹,自然知道此事。“這自然有,趙大人,哦,也就是上上任縣令。曾經收集了四大家族不少的罪證。私自徵稅、私設公堂、篡權奪政、以權謀私。這些都是有佐證的,趙大人曾經找到了他們私自徵稅的賬本。還有一些人證和證詞,都可以證明四大家族的滔天罪行。”
“哦?真的有?現在還有嗎?”
“有!”魏江肯定地道:“當初趙大人臨行前,就怕不成功,所以他做了兩手準備,他把所有的罪證都做成了兩份,一份他帶走,一份留給了我,希望我將來可以替他扳倒四大家族。這些罪證小的一直留着,也是爲了報趙大人的知遇之恩。哦!對了,當初的那些證人,現在仍舊在金陵!”
李毅心中當時一喜,他當初就覺得這魏江絕對有大用,沒想到他還憋着這麼一個大招,看來,他也有些等不及了,他怕李毅如果再不行,金陵城就真的成了四大家族的天下。所以,他把所有的寶都壓在了李毅身上,不過,他始終給自己留了後路,他口口聲聲說爲了報趙大人的知遇之恩。既顯示了自己的知恩圖報,也讓自己將來有了後路。將來就算李毅失敗了,他也可以全身而退,只不過沒了翻身的機會而已。至少性命無憂。這是一個絕對精明的人。
不過李毅對這種人還是很欣賞的,雖然他功利了一些。但是這世上的人,誰還沒點慾望,誰不是一個功利的人,只不過魏江把他的功利之心擺在了明面上,所以這種人雖然利祿心過重,但至少光明磊落,值得重用。
“好,晚飯之前,你把哪些證據拿給我,對了,你說的那些證人,你現在還能聯繫上嗎?他們還願意出面做證嗎?”
“好!小的一會就回去給您去來。至於那些證人,一共有一百六十三人,其中有四十三人離開了金陵縣或者因故離去了。剩下的一百二十人,大部分都是商賈,四大家族爲了鞏固他們的統治,所以,基本杜絕了金陵城與外界的聯繫,他們基本籠絡了所有對外的商道,所以,金陵城內的商人想要做生意,就必須從四大家族那裡買貨。但是經過四大家族一插手,他們的利潤就少的可憐了,這些年他們一直都是私自的外出上貨,而且爲了不被四大家族發現,還要跑出很遠。所以,這些人一直都在找機會推翻四大家族。我相信,只要大人你讓他們看到了信心,那麼他們一定會站出來的。”
李毅頓時恍然,他突然想起了來金陵第一天是碰到的那個商人,他就是跑到了很遠的揚州去上貨,當時李毅還疑惑,他還以爲金陵真的封閉至此,原來癥結在這裡。看來四大家族爲了鞏固他們的統治,也是做了不少孽啊!
然而,李毅更欣賞的是魏江,僅憑一份供詞,魏江居然就能對這一百多人的行蹤瞭如指掌,這可不是一天兩天,而是十多年,看來,這魏江的本事遠不止李毅所知道的這些啊!
“呵呵,好,魏江,你幫我聯繫一下他們。告訴他們,我是朝廷命官,自然不會做那種封鎖商道的勾當,至於我的能力,你讓他們明天午時三刻去四大家族的縣衙那裡等着,本官自會讓他們見識到本官的能力。”
魏江心中一動。“大人明天就要動手?”
李毅眉頭一皺。“不該問的別問!”
魏江急忙躬身認錯。“小的知錯!”
“恩!”在好用的人,該敲打還是要敲打的,不過敲打之後還是要給甜棗的。“魏江,我知道你的心思,你放心,只要你好好給我辦事,本官不會虧待你的。”
魏江現在對李毅畏懼的很,李毅雖然年紀不大,但是做事老練,城府極深,喜怒不形於色。縱使魏江認人無數,也絲毫看不透李毅。魏江在金陵城摸爬滾打十多年,之所以到哪都吃得開,就是因爲他一直謹守一個原則,那就是有兩種人絕對不能惹,一種是背景強大的,這樣的人,一旦惹了,那就只能做好亡命天涯的準備,甚至連性命都得丟掉。而另一種,就是他看不透的人,魏江對自己看人的本事很自信,然而,連他都看不懂的人,絕對是不好惹的人,這種人甚至比第一種人更不好惹,因爲你永遠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強大。
因此,魏江雖然有利用李毅的意思,但是對李毅的畏懼之心則更甚,現在一聽到李毅的承諾,魏江心中大喜,他雖然看不透李毅,但是也能看出來,李毅絕不是那種過河拆橋的人。所以,他對李毅還是很信任的。
“多謝大人栽培,小的定然爲大人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李毅擺擺手。“恩!你下去吧!做好你自己的事!”
“是,小的告退!”
李毅看着魏江離去的身影,若有所思。